第528章 纷争起，贾瑚归来（三）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和雍王世子回京是有人刻意为之？”张慧面色凝重的看向贾瑚，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贾瑚闻言，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他示意贾瑶的奶娘把贾瑶抱下去，然后扶着张慧缓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整个将军府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哀愁之中。张慧的声音在秋风中显得有些颤抖，她低声问道:“瑚儿，你告诉娘，你……你这次回来，究竟是福还是祸？”那话语中的担忧，仿佛要化作实质，将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
贾瑚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低声反问:“娘，您觉得当今天子如何？”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张慧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当今虽善用权术，工于心计，但总体而言也可称得上一声‘明君’。”
贾瑚微微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当今从少年至盛年确实称得上是明君，可自太子同众皇子陆续参政后，天子之心，亦随之变得复杂难测。
尤其是近年来，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各大势力明争暗斗，当今虽仍牢牢把控着大局，可那份曾经的果决与清明，早已不复存在了。”
说到此处，贾瑚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继续说道:“自太子出事后，皇子们之间的争斗是愈发激烈了，这其中难说没有当今的手段。
娘，当今确实是老了，可他那颗向往权力的心却从未老过。”
张慧闻言，脸色骤变，一脸震惊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看中了雍王世子，有意学明太祖越过众皇子，直接册立皇孙为储君？”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
贾瑚缓缓点头，神色凝重如铁:“此事虽看似荒诞，但细细想来，却也并非全无可能。雍王世子聪明绝顶，又深得天子宠爱，加之雍王府的势力，若真有其心，未必不能成行。”
张慧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她深知在这权力的旋涡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滔天巨浪。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可这样一来，其他皇子如何能服？日后，雍王又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世子？父贱子贵，陛下这不是看中世子，这是要把他放到火上烤啊！”
贾瑚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抬头望向天空，那灰蒙蒙的天幕仿佛也预示着未来的不确定。他沉声道:“娘说得没错，这正是当今想要看到的。
当今年迈，对权力的渴望却愈发强烈，为了权力，他可以舍弃一切。
早些年，当今对太子还有那么一丝慈父之心，可在太子出事后，其余的皇子皇孙在他眼中，都是同他争夺权力的对手罢了。
他既想确保皇权永固，又想在这权力的游戏中，找到那个最能让他满意、最能继承他意志的继承人。
世子自幼便聪慧过人，身上还有着众皇子所没有的赤子之心，当今选择世子亦是在情理之中。”
“那雍王世子，当真就是天子心中的最佳人选？”张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和不安，她试图从贾瑚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贾瑚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很难说。世子固然聪明绝顶，但其他皇子也并非等闲之辈。尤其是那几位年长的皇子，他们背后都有着庞大的势力支持，岂会轻易服输？”
张慧闻言，心中更加忧虑。她深知在这场权力的争斗中，没有绝对的胜者，只有无尽的牺牲和悲剧。她紧紧握住贾瑚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那……瑚儿，你听娘的，和琏儿一起离开京都好吗？”
贾瑚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深知母亲的担忧和不安，也明白自己在这场风暴中的处境。但他更清楚，一旦踏入这权力的旋涡，便再也无法回头。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苦涩。他沉声道:“娘，早在儿选择成为世子伴读的那一刻，儿子就已经没了回头路。”
张慧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的倔强和执着，也明白他心中的理想和抱负。但她更担心的是他的安危和未来。她紧紧抱住贾瑚，仿佛他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见。
此时，一阵秋风吹过，带来了几片枯黄的落叶。贾瑚轻轻拍了拍张慧的背，安慰道:“娘，您放心，儿子自有分寸。重活一世，儿子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这条命。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儿子又怎会轻涉险地？”
“可……”张慧还想再劝，就被贾瑚转移了话题。
“娘，四姑姑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张慧见儿子不愿继续先前的话题，便顺着贾瑚的话说道:“前些日子刚收到你四姑姑的信件，信上说你林姑父生了归隐之心，有意把手中的事情交接出去。”
“我爹怎么说？”贾瑚急声问道。
张慧见状，忙说道:“你爹说，现在局势复杂，林姑父手中的盐务关乎多方利益，不能轻易放手。让他先稳住局面，等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贾瑚闻言，眉头紧锁，显然是对林海的决定感到了不满:“娘，江南盐务一事非同小可，林姑父若真有归隐之意，恐怕不易说服。此事怕是有的闹呢。”
张慧叹了口气道:“这事也不怪你林姑父，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食盐的利益更是惊人。你林姑父是怕那些人为了利益，对你四姑姑下手。”
贾瑚闻言，不由皱眉说道:“娘，我知林姑父生性淡泊，不愿卷入这世俗的纷争之中。只是，盐务之事关乎国计民生，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林家世代为官，林姑父岂能不知此中利害？”
张慧轻抚拍着贾瑚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与无奈:“儿啊，你林姑父他……这些年经历了太多风雨，心早已累了。
再加上，你四姑姑这些年一直不曾传出什么好消息出来，他也是怕了。”
贾瑚闻言，眉宇间更添几分忧虑:“娘，我非不知林姑父心意，只是这江南盐务若无人整顿，只怕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啊。
朝中有能力的不在少数，可适合那个的位置不过一手之数，林姑父若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归隐，儿子怕……”贾瑚指了指天，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