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繁星点点，此时正值深夜，四周陷入寂静。偶尔会有车经过的声音，夜间活动的鸟扑腾翅膀的声。
楚星泽睡不着，来到阳台，打算透透气。
他刚推开阳台门，余光就看到左边的阳台上站了个人，不由得，就被吓了一跳。在看清那人是谁后，便松了口气，微笑开口：“莲绯，你也没睡？”
莲绯应了一声，但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方。
楚星泽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那个……要不然，我就留在这吧，我就不跟你去了。”
这话出来，莲绯终于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他。
对上莲绯那疑惑的眼神，楚星泽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就是、就是……你是要干大事的嘛，我会拖你后腿。”
莲绯挑眉，不置可否。
见莲绯并不反驳，楚星泽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难受至极。
但他没有改口，只是脸上的笑更加难看了。
“不想笑就别笑了。”莲绯说。
楚星泽其实没什么用，无非就是一个钩子，把她钓去黑市，然后发现王虫。
莲绯转过头，继续看向远方。
楚星泽嘴角拉了下来，心情低落的垂下脑袋。
两人不说话，四周的寂静像是一块塑料布，让楚星泽感到窒息。
他想说些什么，抬头，就看到莲绯抬起了右手捏了捏自己的左肩膀，而她的右手，带了些伤口。
“你的手怎么了？”楚星泽问。
他记得很清楚，刚刚和莲绯吃饭的时候，她的手可没有伤口的。
莲绯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刚刚不小心打滑，碰到了……已经擦了药，放心吧。”
就是刚刚一时怒火上头，将镜子给打碎了。
在她问完启明星那句话之后，稍等了一会，镜子上就出现了一行字：
【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上桌】
这句话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讥讽之意，而其表面之下的意思，导向的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她必须要得到这伊甸园的第一名
——这是她目前来说最快的上桌方式。
于是一时气急的莲绯一拳打在了镜子上，直接将镜子给打碎了。
在碎裂的镜子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好几个【对不起】，想来是启明星在偷偷道歉。
只是如今已经确认了，它本身就在监控之下，它之前所做的，都是被有意引导的……说不定连所谓的意识觉醒，都是故意而为之，那么它的道歉其实是毫无意义的。
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
莲绯叹了一口气，继续看向远方。
高楼林立，霓虹的光因为夜深人静也暗淡了几分。
“真是废物啊。”莲绯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楚星泽听不真切，于是反问了一句：“什么？”
莲绯转过头，看向楚星泽。在望向那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时，不知是否因为夜太过寂静，她有一瞬的冲动想要将一切都说出口。但话到嘴边，又想到还在直播，便将所有话都咽了下去。
疲惫感更重了。
“真是废物。”莲绯将头撇到了一边，又低声骂了一句。
还真是电视剧电影都是骗人的，上辈子看的影视作品，一个个人工智能牛得要死，如果主角不是有主角光环，又或者是反派作死拖了人工智能的后腿，那些觉醒的人工智能就根本输不掉。
但轮到她呢？
亏她还小心翼翼的，结果呢？
觉醒是觉醒的，脖子上还拴着项圈。
一只以为自己自由了，其实还被牵着的蠢狗。
真是废物。
莲绯摇了摇头，转过身，在回房间前，对阳台的楚星泽说了一句：“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楚星泽还没开口说话，莲绯房间的阳台门就已经关上了。于是，他失落的对着空无一人的阳台道了一句：“晚安，莲绯。”
“嘿，小哥。”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楚星泽吓得转过身看过去。
“你、你是……那个……”
“图兰奇，我叫图兰奇。”图兰奇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对，图兰奇。”楚星泽点了点头，“你也住在这层？”
图兰奇：“是的，能和你们住在同一层是我的荣幸，能住得离你们这么近，更是荣幸中的荣幸了。”
楚星泽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对于图兰奇这种客气话，他不知怎么回应，只好微笑。忽然，他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那你……”
“放心，放心。”图兰奇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刚回来没多久，打算来阳台抽根烟……我没听到你们的对话。”
说完，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星泽，顺手点燃了一根烟。在吐出一个烟圈后，他双手撑在阳台围上，整个身子朝楚星泽方向微微伸了过来。
“我说小哥。”图兰奇顿了顿，“现在上流社会，不流行欲擒故纵了。”
楚星泽一怔，似乎有些没明白图兰奇的意思。
图兰奇轻笑一声，从外套的内袋里抽出了一个小透明自封袋，袋子里是两颗只有尾指指节大小的红色果子。
“这个呢，就当是我见和你有缘，送给你。”说着，图兰奇就将手里的袋子用力扔向了楚星泽的阳台。
袋子很轻，但图兰奇的力道使得十分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楚星泽面前。但如果楚星泽没有伸手去接，这袋子就会被风带走。
楚星泽看着手里的两颗红色果子，不解的看向图兰奇。
“这是什么？”他问道。
“浆果。”图兰奇吸了一口烟，过了肺，又吐了出来，“圣教里流出来的，和圣果同源。很贵，很多金丝雀争着要呢。”
提到圣果，楚星泽就明白了手中这两个小果子的贵重。
圣果是圣教的圣物之一，根据圣教的说法，圣果无所不能。不管是复活死人还是祛除疾病，又或是想要提升精神力，只要吃下一颗圣果，通通都能实现。
这些都是其次的，在圣教的教义中，只要圣果吃得足够多，还能成神。
不管如何，圣果在所有人心里都是十分神圣且尊贵的存在。
圣果数量十分稀少，只有加入圣教，有足够多的贡献值才能获得圣果。换句话说，除非是那些大家大族，普通人就别想和圣果有什么交集了。
手中的两颗小果子和圣果同源？
楚星泽半信半疑。
而他这副态度，图兰奇并不感到意外。
图兰奇又吸了两口烟后，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给她吃了之后，她就离不开你，不会抛下你。”
听到这话，楚星泽眼皮子一跳。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两颗果子，沉默不言。
图兰奇将抽完的烟蒂随手扔在了阳台上，并用脚尖碾了两下。
“好了，东西我也给你了，你想不想用，那是你的事情。”图兰奇说，“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楚星泽没回话，而是一直看着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