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温暖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登。每上一层,空气中的霉味就愈发浓重,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甜气息。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发现那些符号越来越密集,最终在一面墙上组成了几个清晰的大字:
“女王在等待。”
温暖的心跳加速,他感到左手腕上的手环突然收紧,几乎要勒进皮肉里。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腕传遍全身,他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
“渺风,我知道你在看着。”温暖对着空荡荡的钟楼说道,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但这次,游戏规则要变了。”
他闭上眼睛,开始调动体内那股特殊的力量。那是他与自己创造的平行世界之间的联系,一种只有他能感知的共振。温暖能感觉到,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一个完全相同的钟楼,但那里的墙上没有血迹,没有符号,只有普通的砖石。
温暖集中精神,开始有意识地改变那个平行世界的细节。
他想象着在那个世界的钟楼墙上,用粉笔写下“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字样。
随着他的想象,现实世界的钟楼里,那些血符号开始扭曲、变化,最终重组成了相同的文字。
“有意思。”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终于学会运用共振了。”
温暖猛地抬头,看到楼梯拐角处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穿着黑色长风衣,脸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渺风。”温暖握紧了拳头,“那些跳轨的人是怎么回事?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渺风轻笑一声,声音像是金属摩擦:“他们自愿为女王献祭。就像你自愿戴上那个手环一样。”
温暖感到一阵恶寒。他想起了半小时前在小区里看到的诡异景象:数十名居民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向地铁站,他们全都戴着相同的粉白色手环,眼神空洞,动作机械。温暖试图阻止他们,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入他们的耳朵。
“现在,大家一起去地铁,给女王大人献祭吧。”手环发出的指令在小区上空回荡,那些居民如同被操控的木偶,整齐地走向地铁入口。
温暖当时就站在月台上,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车头进入巷道之前,口中倒数10、9、8、7、6、5、4……然后集体跳下了月台。血肉横飞的场景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温暖怒吼道,声音在钟楼内激起一阵回声。
渺风缓步走下楼梯,面具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在女王的游戏里,棋子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规则。而你,温暖,正在试图改变规则。”
温暖感到手环再次收紧,这次疼痛更加剧烈,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入他的血管。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你以为只有你能操控平行世界吗?”渺风的声音带着嘲讽,“女王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
温暖突然笑了:“但有一点你不知道。”他举起左手,手环突然发出刺眼的粉白色光芒,“我让平行世界的'我'提前戴上了这个手环,现在两个世界的共振已经建立。你控制不了我。”
渺风明显愣住了,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
就在这一瞬间,温暖感到体内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闭上眼睛,想象着平行世界的钟楼里,所有的钟表都开始逆向转动。
现实世界的钟楼里,那些停滞多年的古老钟表突然发出咔哒声,指针开始缓慢移动。墙壁上的符号再次变化,这次组成了一个新的句子:
“时间并非线性。”
渺风猛地后退一步:“你做了什么?”
“改变了规则。”温暖向前迈出一步,感到自己的力量在增强,“平行世界的共振会带来变数,而这些变数正是女王无法控制的。”
钟楼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轰鸣,仿佛某种巨大的机械开始运转。
温暖能感觉到,不仅仅是钟楼,整个城市都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那些被控制的人,那些被献祭的灵魂,都在平行世界的共振中获得了新的可能性。
渺风突然冲向温暖,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温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向墙壁。后脑勺重重地磕在石砖上,眼前一阵发黑。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女王?”渺风的声音近在咫尺,冰冷的手指掐住温暖的喉咙,“平行世界的共振只会加速她的觉醒!”
温暖呼吸困难,但他仍然集中精神,继续想象着平行世界的景象。在那个世界里,钟楼的地下室被打开,里面藏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里映照出的不是反射,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
现实世界的钟楼开始剧烈震动,砖石从天花板上掉落。渺风不得不松开温暖,踉跄着后退。
“你疯了!”渺风怒吼,“这样会打破两个世界的屏障!”
温暖咳嗽着站起来,嘴角却挂着胜利的微笑:“这正是我的目的。如果规则对我不利,那就打破规则。”
钟楼深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尖叫,那声音不属于人类,更像是某种远古生物的嚎叫。温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但他没有退缩。
“女王要醒了”渺风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你根本不知道你释放了什么!”
温暖转向楼梯:“那就让我们去见见她吧。”
他迈步向上攀登,每一步都让钟楼震动得更加剧烈。渺风在身后大喊着什么,但温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女王,结束这一切。
当温暖来到钟楼顶层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停下了脚步。
整个房间是一个完美的圆形,墙壁上挂满了停止的钟表,所有指针都指向11:11。
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漏,但里面的沙子是暗红色的,而且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