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毒蝎点了点头，顺着祁无妄的手臂爬到他掌心，用尾巴尖儿插进果子中，将它的毒素一点点吸了回来。
老者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轻松了许多，就在果子的淡紫即将转为粉红之际，楼云寒一把将紫云毒蝎给捉了回来：“好了前辈，毒我们帮你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嘛……”
他故意顿了顿才道：“我们总要先弄清你的来历再说，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们吧？”
“你这后生。”老者语气听来十分和善，“也罢，老朽如今连身体都没了，若是想要了却心愿，怕是还得劳烦你们，老朽之事自然是要同二位说说的。”
“老朽姓何名禅，来自上品中洲的何家。”
“上品中洲？”
祁无妄闻言想到云黎先前同他说起过的大陆局势，他道：“此方大陆不是只有中品中洲吗？”
“既然有中品和下品，怎会没有上品。”
老者解释道：“这上品中洲乃是在一处极为隐秘之地，周围布满了隔绝探知的结界，你们不知也正常。”
“哦？”楼云寒来了兴趣：“那上品中洲在何处？为何此界中人从来都不知你们的消息，难道你们从来不出来走动吗？”
“并非如此。”何禅道：“此中涉及许多机密，你二人还如此年轻，有些事，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闻言，楼云寒立刻用手肘撞了撞祁无妄。
祁无妄面无表情地又举起了手掌：“既然你语焉不详，那便还是留不得你。”
“……”何禅没想到这年轻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满脸的褶子堆得更深了。
“无妄，别冲动！”楼云寒假模假样地拦住了他：“何前辈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他不肯道出实情，想必还是怕我们惹祸上身，你可千万别因为被小瞧了就动手啊！”
祁无妄感受到他手松开了些，便又泄出威压，得到了楼云寒十分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腰。
两人的小动作何禅自然没有察觉，但在感受到祁无妄的威压后，他却是立刻惊讶道：“你竟是修士？难道你也来自上品中洲？”
闻言，祁无妄和楼云寒都正色起来。
“你这是何意？难道上品中洲也有修士？”
何禅闻言更是震惊：“什么意思？你们这话是说，牲笼中也有人可以修仙了？”
“牲笼？”
听到这两个字，楼云寒和祁无妄的脸色都变了变。
何禅对此却又开始遮遮掩掩，显然是有所顾忌。
楼云寒此时却也没有耐心再同他磨蹭，他一把捏住替身果，声音冷得像是冰山顶上的雪水，清澈动听，却带着彻骨的寒。
“前辈，这牲笼之事，还有所有有关上品中洲之事你最好同我们细细说来，不然……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坏人，但也绝不是什么烂好人！要你开口，我们有的是手段！”
何禅沉默了片刻，才沉沉开口：“唉，好吧，既然你们非要知晓，那我便也不隐瞒了，原本我偷偷跑出来也是因为不满上界之人对牲笼的一些做法，想要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只是我到底还是小瞧了他们，也高估了自己啊！”
“前辈，说重点吧！”
“好。”
何禅开始娓娓道来：“首先我便同你们说说这上界之事吧。”
“你们有所不知，数万年前，此间大陆原本是一个整体，后来天降大劫，人族道统近乎灭绝，有先辈为了保存人族火种，便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打破天地壁垒，联通了异界，想要将人族的火种传送出去，只是过程中遇到奸人阻碍导致异界通道破碎，无数空间之力从虚空涌入，席卷大陆，令大陆变得分崩离析，成了无数碎片，这也就是如今各大中洲的由来。”
闻言，楼云寒和祁无妄瞬间了然，果然，这大陆如今的破碎都是拜那滕昆所赐。
他们对滕昆之事早已知晓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多问，楼云寒问道：“那为何你们自称上界，又为何只有你们那里才有修士？”
“据传数万年前的那场大劫以无数前辈的牺牲而得以平息，当时的强者几乎全灭，另外一些强者护送火种去了异界。妖族十不存一，人族也是人丁凋零，大劫后，妖族和人族决定和平共处，共同携手繁衍生息。”
“当时受难的几乎都是修士和实力强大的灵族，如普通飞禽走兽和凡人倒是得以幸免于难，大劫过后，修仙界道统凋零，妖族传承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大陆也分崩离析，有好些地方都已经沦为了彻底没了灵气的绝地。”
“为了继续修炼，两族当时便一起联手去寻找适合修炼的地方，历经数十年，他们将破碎的大陆都走了一遍，了解了大陆的现状后，他们最终便决定在灵气最浓郁的一处大陆碎片上扎根落脚，那处便是如今的上品中洲。”
“当时，天道对能够修炼的妖族和修士与凡人之间的区别对待令先祖们心生芥蒂，故而他们只带走了身具灵根的修士和一些开了灵智可以修炼的妖兽，那些凡人和普通荒兽便被留在了那些破碎的大陆中。”
听到这里，楼云寒心中其实也可以理解，他问道：“后来呢？余下中洲中也有不少地方灵气浓郁，应当还是会有新的修士出现才对，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整个中洲大陆中竟然没有一个修仙道统出现，他们甚至连灵根的存在都不知道，这不合理啊！”
“唉……此事便是老朽来到此处的因由了。”
何禅沉声道：“当年的大劫过去后，距今已有数万年，这数万年期间再无修士可修炼得道，事实上，凡是修士修到了元婴后便隐隐能够感知到一丝隐隐的天意。”
“哦？什么天意？”楼云寒问道。
“天道，不允许此界再有仙。”
“什么？”楼云寒眉头皱了起来，“你说的仙是指得道飞升的那种吗？”
何禅闻言有些意外：“看来你知道挺多嘛。”
“那是自然！”楼云寒颇有些得意，“你快继续说！”
“呵呵，后生莫急，你既然知道这仙的区别，那便应该知道，在大劫之前，修仙修至之高境界便是散仙，成为散仙后修士便会受到此间天地的排斥，唯有成功历经十劫，方可化为真仙飞升上界，只是如今天道设限，别说散仙了，便是修至大乘的修士都没有，如今我所知的修为最高的修士便也只到合体期便再也无法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