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撤？还是舍命对冲？
徐荣顿时犹豫了。
他舍不得麾下这些西凉精锐，这可是董相国的一半家当，更是他坐稳中郎将这个位置的最大依仗。
撤，固然能保存一部分战力，但损失将会非常大。他麾下这几千骑兵要从敌阵中撤出来，再调转方向，加速逃离，可不是瞬间就能完成的事。
撤的话，就意味着被动挨打。
“那只能舍命对冲了。”徐荣思考片刻才最终下定决心。
紧接着，令旗变幻，一阵悠扬的号角声响起，徐荣率领骑兵从联盟军侧面杀出，直奔刘禅军冲去。
他在骑兵火拼方面，可不输任何人。
“西凉军听令！展开阵型，迎击敌军！”徐荣一声令下，麾下骑兵迅速调整好迎击队形。
“冲！”
就在刘禅军队距离百余丈的时候，徐荣也发起了冲锋的号令。
此时的情形就好比两位狭路相逢的剑客，同时拔出佩剑闪电一击。最终，一方存活，而另一方倒下毙命。
两支骑兵部队一接触，刹那间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骑兵对冲的场景实在太过震撼。在巨大的冲击力面前，许多骑卒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割断了身躯，堕下马来。
这时，由刘禅和一众猛将，以及五百虎贲亲卫组成的锋线，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他们都配备了双马镫，这使得他们的每一次躲闪更加灵活，每一次挥刀更加迅猛。转眼间，就在敌阵中凿开了一道口子，并且这道口子逐渐扩大，迅速撕裂。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禅将优势集中于一点，以点破面迅速击溃敌阵。
徐荣见状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麾下这群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竟如此不堪一击，才一交锋就露出了败象。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也不能怪徐荣难以理解，双马镫的优势实在太大了。
有了双马镫的骑兵部队，其骑术水平可以轻松超出对方几个档次。有了双马镫的加持，他们能够更加轻松地驾驭战马，灵活地变换进攻方向和快速闪躲。
徐荣不甘心。他试图呼唤身旁的亲卫队，去阻挡敌军的攻势。
就在此时，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一跃而起，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竟活生生把徐荣劈成两半。
鲜血沿马背飘落，那道寒光渐渐凝实，化为一柄青龙偃月刀。徐荣这才看清握刀之人，正是关羽。
关羽击杀敌将之后，马势不减，他只得稳住身形，调整刀柄的位置，勉强防御住敌人的反扑。
倒是一旁的张飞看得真切，见二哥击杀了敌将，立刻大声吼道：“敌将徐荣已死！你们还不速速投降！”
显然，他想故技重施，扰乱对方军心。
“敌将已死！速速投降！”周围的虎贲骑卒也跟着他大喊。
可惜，对面西凉骑兵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依旧前赴后继朝刘禅军冲来。
他们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西凉精锐，又岂能被敌军喊两声“主将已死”就溃逃了。
除了主将，他们中间还有许多队率，正默契地指挥着剩余的骑兵继续死战。
他们知道，以如今的情形，只可向前，不能后退。
主将死了，就逃？
逃，只会把后背让给敌人，只会死得更快。向前犹可生，退后唯有死。更何况他们人数上此刻还占有优势。
战场另一处。
联盟军往回逃了半里路，才发现后面的追兵竟神奇地消失了。
“元让，速速集合兵马。”曹操对夏侯惇吩咐道。
他在刘禅援军抵达战场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为了稳住阵势，又跑了一阵，拉开与敌军的距离。
“诺！”夏侯惇领命，当即策马奔走呐喊，让士卒停止撤退。
“孟德，怎么不撤了？”鲍信、周喁随后也赶了过来。
“你看，有援军。”曹操指着远处正在交战的两股骑兵势力，对鲍信谏言道。“快随我杀回去，或可击溃敌军。”
“算了！董贼兵精将勇，难以匹敌，我看还是撤吧。”鲍信此刻哪里还有作战的勇气。
刚才，他弟弟鲍韬及一众亲卫，为了掩护他撤退，皆战死当场。
“允诚兄！”
曹操没想到鲍信竟如此胆小，但他势单力孤，麾下部队也仅剩下三千余人，即便杀回去，也无法取胜。
只好继续耐心劝说道：“允诚兄，那援军定然是弘农王的骑兵先锋部队，也就是说，弘农王的主力部队也离此不远了，如此天赐良机，岂能白白错过？”
“此言当真？”听说起弘农王的军队，鲍信顿时也有了点信心。
“曹某敢以性命担保，破敌就在今日。”
“好，我麾下部众全交给孟德来指挥。”鲍信看向身侧的周喁。
“我部也交给孟德。”周喁可不敢再冲锋在前，也就依着鲍信的意思，做个顺水人情。“反正到时候见势不妙，自己拍马就走。”
曹操收拢败卒，列好阵势，可惜兵力已经折损大半，只剩下大约九千士卒。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当即杀奔回去，誓要砍下徐荣的项上人头。
此刻，刘禅、徐荣之间的骑兵对决，早已经结束。
刘禅军惨胜。
其麾下四千骑兵，如今仅剩下不到一千余人，而且大半骑卒都带了不同程度的伤势，就连他麾下诸将也未能幸免，只是保住了性命。
刘禅浑身满是鲜血，他心里很清楚，若不是因为体内的禹王诀，这一战下来，他怕是早就陨落了。
他虽然毫发无伤，但论起勇武还远不如麾下这些名将，而论起杀敌数量，就相差得更远了。
不过，正因为他的身先士卒，不惧个人安危，麾下士卒才个个奋勇当先，誓死杀敌。
这就是主将的作用。
军中主将的决心和勇气会感染每一个人，让他们临危不惧，坚信自己一定能战胜敌人。
“翼德，可曾找到敌方主将的尸首？”刘禅找到张飞焦急地问道。那群西凉步卒马上就要抵达战场，他们得赶紧撤退。
“多亏殿下交代的及时。不然，那徐荣就被云长枭首了。”张飞指向不远处的一具尸首。
“云长的功劳本王可是记着的，只是那徐荣之身尚有大用。”刘禅心中暗暗定下一道计策，准备智取虎牢关。
刘禅下令将战场上的双马镫都取走，另外又收集了二十副西凉骑兵的铠甲，这才往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