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圣望着上方的云雾大阵，瞳孔收缩，拳头握紧，如临大敌。
理由很简单：她的实力与姜尽仙相差仿佛，云雾大阵内的未知既然能败姜尽仙，那就能败她封圣。
“怪不得能得到中州与武道的支持，原来是有真本事的，不声不响就强大到这种地步……”
她回头看向仙道众人，沉声问道：
“你们知道点什么吗？”
虽是面向众人，但她主要询问的对象是自家玄武仙宗的李青山，因为他和熊霸天接触过。
李青山传音道：“师姐，出手之人绝对不是熊霸天，此人虽然惊才绝艳，但刚刚跨入三阶。”
封圣眉头微蹙，追问道：“你确定？！”
李青山点点头，说：“他身上有某家的子玉盘，前段时间去天荒大陆遭四阶袭击之前，曾联络过某家求助……演戏的可能性极小，因为他面对的是四阶，而某家当时就在附近，随时都会赶到。”
封圣点点头，认同他的看法，像她和姜尽仙这等级别的天骄，是有跨阶而战普通四阶的实力的，虽未必能胜，但自保无虞。
那个死掉了的坤修，虽然连仙器也无，从现场战斗痕迹来看，她甚至连神通都没有掌握，但再弱的四阶也是四阶，而且熊霸天联系李青山的时候应该并不清楚敌人的实力。
这说明，熊霸天本身是没有那个能耐的，只能暴露一部分底牌——他的师兄！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师兄战死，底牌暴露，才不得不向武道主求助。
想了想，她冷笑道：“都说武道主孤家寡人一个，现在看来……未必！熊霸天背后那些人，可能就是她秘密培养的！”
李青山颔首道：“某家也这么想……师姐，他这个盟主我们是认还是不认呢？”
封圣沉吟片刻，忽看向花不语，开口问道：
“花宫主，你觉得我仙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修士等级森严，花不语虽然只是个炼炁士，但身为第七仙宫宫主，身份地位与辈分是最高的，可以视作四阶真仙，封圣不论要与谁商议，都得象征性征询一下她的意思。
花不语毫不怯场，一脸凝重的说道：“我原本是想跟他合作的，但现在看来，或与虎谋皮……我建议仙道立即离开此处！”
“没错！”
“花宫主所言有理！”
“的确得立即离开，迟恐生变！”
……
她的话立即得到了诸多半仙的认同。
封圣眼底闪过一抹无法被觉察到的失望与鄙夷之色，然后则又是一抹窃喜（虽同为仙道，但并非同门）。
她迟疑道：
“武道会留下来，中州的那帮家伙多半也会留，见他们不走，那些墙头草般的散修即便是修仙者多半也会留下，与我等心不同……我等联手虽然实力不俗，但比起兽潮还是弱了许多，而且现在还没有撕破脸，二主宰的面子终究要给一些的，离开恐非明智之举。”
“是这样！”
“的确如此！”
……
她的话也得到了不少大修士的认同。
花不语急声道：“封仙子，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大敌不止兽类，在武道之前还有一个逆道盟！我等人族修士如果聚集在一处，与兽族对垒，那些贼子绝对会行动的！内忧外患，抽身离开，不与兽族正面对抗，才是明智之举！”
封圣也没了耐心，冷哼道：“或许逆道盟贼子就藏在我们之中，如果贸然离开，被他们袭击或引来兽族大军，又该如何应对？！”
“嘶！”
此话一出，人人自危，大家的头都大了。
花不语反驳道：“此事好解决，不要远离此地太远即可，即便真的出了事，他们不救，我等也可尽快赶回来与他们汇合！”
封圣动了真火，气极反笑：“如此做派，还不如干脆就不走呢，省得到时候遭人白眼。”
花不语针锋相对，嗤笑道：“待在这里，那就是入局了，游离在外，还多了个选择的机会，面子值几块灵石？”
从未被人这般忤逆的封圣大怒：“你……”
“师姐！”
李青山连忙拉住她，然后朝花不语拱拱手，正色道：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花宫主，不如等等，看看熊盟主那边将如何安排，是去是留再做定夺如何？”
花不语一愣，连忙拱拱手道：
“李师兄所言有理，他虽为武道之人，但与我仙道大苍国交好，也与你我交好，更肩负着整个人族修士兴衰大任……或许不会太过分！”
“没错！”
“的确！”
“李师弟是个明白人啊！”
……
就在大家频频点头的时候，来自大苍国但分站各处的皇子皇女以及他们的追随者们全都是一愣——他们原本还想出面劝花不语别走呢，结果发现用不着他们出面了。
…………
威名赫赫的姜尽仙忍辱负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人族大修士到了七成以上，他要想成就大我，他就得给他们足够的震撼，维持凄惨模样，走得很慢。
从未丢过脸的他原本是痛苦的，但就在他即将把短却显得无比漫长的道路走完的时候，忽而怔在了原地。
“怎么感觉不那么痛苦了？”
“炼心……难道这就是老祖宗鼓励我不断挑战强敌的初衷？刚强易折，他想让我品味失败？！可惜我太强了，一直没有失败过……原来如此！”
轰！
姜尽仙身心俱震，闭上了眼睛，细细体味自己的心境。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他绷紧的嘴角上竟然渐渐浮现出笑容来。
半炷香功夫过后，他的眼睛再度睁开，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
原本锋芒毕露的目光，散去了锋芒，变得平和，如无波的老井。
啪！
他继续向前，不理会惊疑不定的等候着他的族人，径直来到被蒋文艳护在身后的李魁等人面前，澹澹道：
“你继续主持盛会，不服者交由我来杀。”
说完，就在废墟中盘膝坐下，闭目养伤。
“是！”
李魁聪慧，自然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这种感觉并不强烈，因为熊有德已经一次又一次创造了他觉得不可能的奇迹，已经适应了，有些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