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的话音都还未落，后面马车上的护卫和车夫们就全都下了车，并迅速赶到了最前方。
之前被他们所救的两名少女，此刻也被惊动了，跟着大伙下了车后，就半抱在了一起，哆哆嗦嗦地躲在了车后。
“呵呵！就你们这些人，也敢跟我们叫板？”领头的男子看着他们不过也就十来个人，不禁又冷笑了一声，并迅速向身后招了招手。
后方的大帐篷里，瞬间又涌出了十几个强壮的男子。
而走在最后的一个胖子，身侧更是还强搂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
“啊！”那两名少女看到这一幕，像是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悲惨遭遇，忍不住就惊呼着紧紧抱在了一起。
“哟！大哥！这次我们运气不错！又有送上门的了！”领头的男子看到那个胖子来到了身边，却立刻就像换了张脸一样，瞬间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靠！坏我好事！还高兴什么！”那个胖子却丝毫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一边用力夹了夹怀中女子的细腰，让她发出了“呃”的一声娇吟，一边还踢了一脚那领头的男子。
“是是是！大哥说的对！”领头的男子身形一个踉跄，却丝毫没有发作的意思，赶紧又满脸奉承地吹捧道。
“你们折腾够了？”青年男子看着眼前这些人，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才再次沉声追问了一句。
“你算什么东西？让你说话了？”领头男子听青年再次开了口，立刻扭头大骂了一句，随后更是不等胖子开口，就高声向手下吩咐道：“来人，把这小子当场解决了！剩下的敢反抗，也一起杀了！
“记得！女人留下！”胖子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紧接着就一边调戏着怀中的女子，一边又迫不及待地往帐篷走了回去。
“贝茨！”青年男子看着那些人已经冲了上来，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恐惧，只是冷冷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青年的话音都还未落，那个胖子的人头，却已经先“噗通”一声落了地。
“啊！”一切来的太快，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女子的惊呼声，却又猛然冲入了众人的耳中。
那些手下显然被吓了一大跳，缓过神后才赶紧回头查看，却根本没看到半个敌人的身影。
此刻冲入他们眼帘的，只有那具胖子的无头尸身，以及他临死前，脸上都还挂着的一抹淫笑。
“你们难道是？”领头男子显然已经慌了神，赶紧又扭回头来，颤声向青年确认道。
“你是不长眼吗？”青年男子冷声反问的同时，车夫就迅速展开了车旗。
一个略显诡异的骷髅图案，赫然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罗...罗姆？你...你！刚才...怎么不说？”看到这面象征着罗姆部落的旗帜，领头的男子吓得整张脸都白了。
而听到他的口中，说出了大家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他身后的那些同伙，赶忙就纷纷退了回来。
“我想说，你不是不管我是谁吗？”看着他们收起了敌意，青年男子的脸上却是毫无波澜，可他说话的语调，却似乎比之前还要让人胆寒。
“不不！误会！误会！我们是希克斯的人！只是错把你们当成了库恩的人！”领头男子也算见过世面，赶忙定了定心神，并迅速摆手解释道。
“哦！”然而面对他的低头求饶，青年男子的眼神中却没有透露出半分怜悯，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您是同意了？我们现在就走！”领头男子听着他似乎并不想再继续为难自己，赶忙就又点头哈腰地向他请示道。
“那个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我想起来了！既然落在我们手上，那就都留下！”青年男子冷笑了一声，并借用着他之前的话，全都给他还了回去。
“不不不！真是误会！要是知道您是罗姆的大人物，我们肯定不会造次！还请看在我们酋长的面子上，放我们一条生路！”领头男子发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又连连向他求饶了起来。
“希克斯吗？嗯！倒是可以！”青年男子听着他把自己的酋长都搬了出来，才又轻轻点了点头。
“啊？真的？那我们现在就滚！”领头男子听他松了口，赶忙就招呼起了手下，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
“要是之前，是可以！但现在，怕是...”领头男子才刚转身，眼前却猛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速度极快，只是一晃而过间，站在最后的三名手下，就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他的眼前。
“大人！不！少爷！我真不是有意的！这样，从今天起，我就退出部落，以后都侍奉您！”领头男子这下可真被吓破了胆，赶忙又转回了身来，“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青年的面前。
看着领头的男子都跪下求饶了，他身后的那些手下们为了保命，立刻也呼啦啦的，在青年的面前跪倒成了一片。
“这个我该我来决定！”青年扫了他们一眼，立刻又抬头看向了那名还惊魂未定的女子，并轻轻向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女子看了青年一眼，想要迈步但脚却根本不听使唤，还没来得及发力，就已经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但一股温热的潮湿感，却猛然出现在了掌心，女子刚抬手一看，整个人却又瞬间躺倒在了地上。
“哎！你们去帮帮她！”青年男子看着女子突然昏倒，不禁皱了皱眉，随后才向身边的两名同伴吩咐了一声。
“你们来吧！”看着他们快步跑了过去，青年立刻又回过头去，向正在马车后瑟瑟发抖的另外两名少女招呼了一声。
那两名少女，显然也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坏了，犹豫了一阵后，才战战兢兢地来到了青年的身后。
“你们不用怕！这些人，怎么处置？”青年很是温和地向她们笑了笑，随后才轻声向她们询问道。
“都听你的！”稍微胆大一些那名的少女，赶紧看了那些人一眼，紧接着却又小心翼翼地敷衍了一句。
“我跟希克斯也没仇！那就放了？”青年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微笑着试探道。
“是啊！我们可没仇！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领头的男子听到这话，赶忙就又高声求饶了起来。
“不！不...行！”听说青年准备就此放过这些人，另一名少女却壮着胆子，小声拒绝道。
“那到底是放？还是不放？”青年分别又看了看这两名少女，意味深长地再次向她们确认道。
“他们杀了我们好多人！不能...”先开口的那名少女，此刻像是也有些着急了，赶紧轻声解释了起来。
“行了！我知道了！全解决了！”青年微微一笑，紧接着就推着那两名少女转了身，缓步往她们的马车走了回去。
“你们！我跟你们拼...”领头男子的怒哄着想要拼死一搏，但还没把话喊完，就已经率先躺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啊！呀！”一阵嘈杂的惨叫声接踵而至，但在青年护送少女们上了马车时，外面却又突然没了动静。
“首领！都处理干净了！”先前的车夫，快步跑到了马车旁，并迅速将结果报告给了青年。
“那个女的也送这边吧！她们一起还方便些！”青年向那两名少女微微一笑，飞身就又跳下了马车。
“好！把人送这边！”车夫看着青年下了车，赶紧招手就让同伴，将那名昏迷的女子抬上了马车。
“贝茨！”青年扫了一眼还在忙碌着清理战场的同伴后，才独自来到了边上的僻静处。
“属下在！”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林中飞掠而出，并恭恭敬敬地拜倒在了青年的面前。
“那边有消息了没？”青年并没有对先前的事过多评论，而是轻声询问起了另一个他更为关心的问题。
“克律塞斯已经成功混进去了，而他们的人几天前，也才刚过了我们的边境！”贝茨赶紧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简略地汇报给了青年。
“嗯！继续派人监视！对了！希克斯那个大儿子的营地，是不是就在这里附近？”青年男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却又若有所思地询问了一句。
“您是想让我去解决了他？”贝茨似乎察觉到了青年的心意，赶忙轻声向他确认道。
“这个让我再想想！你先去吧！”青年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紧接着却又向他摆了摆手。
“是！”贝茨轻应了一声后，身影就又如风般，消失在了青年的眼前。
“那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晏盈可别让我失望！”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那让晏盈一直都挂怀着的面容。
半天的休息像指间沙般溜走。
扎兰踩着渐暗的天光走到晏盈身边时，护卫们已陆续起身整理装备。
有人在磨亮武器，有人在检查水袋，伤员们靠在石壁上，脸色虽仍苍白，眼里却少了之前的疲惫。
“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扎兰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众人，“按之前选的路线走，天黑前争取到巨塔入口附近。”
晏盈点头，攥紧腰间的水袋，里面还剩小半袋清水，是阿诺尔早上偷偷塞给她的。
“净化水晶带好，”她转头叮嘱加奈，“要是遇到怪物，先试试能量威慑。”
加奈赶紧把水晶揣进怀里，指尖蹭到冰凉的水晶表面，又想起之前净化时的惊险，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队伍重新出发时，夕阳已把洞穴缝隙里的光染成橙红。
有净化水晶在，沿途的通道果然安静得反常。
之前随处可见的怪物踪迹消失无踪，连石壁上黏着的腐液都干成了黑痂。
秦天时拎着长枪走在队伍中段，时不时探头往通道深处看：“真怪，连个小虫子都没有。”
“水晶的能量能震慑它们。”里奈走在他身边，手里攥着草药包，“这些怪物都怕纯净能量，也算歪打正着了。”
阿诺尔跟在后面，怀里抱着全息投影器，立体的洞穴地图悬浮在他掌心，蓝绿色的光点随着队伍移动缓缓跳动，“快到入口了，可是...”
话音刚落，前面的通道却已经变宽了。
晏盈赶紧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却和扎兰先探出了头去。
入口的洞穴足有半个营地大小，地面凹凸不平，散落着几段生锈的金属管，像是某种废弃的改造设备。
而最让人心头发紧的是，洞穴中央聚着黑压压一片身影，粗略数去竟不下百只。
晏盈眯起眼仔细看，那些身影有些佝偻着背，有些手臂肿得像水桶，还有些脸上爬着银灰色的金属纹路，可偏偏没像之前的怪物那样互相撕咬。
有个穿破布衫的人正蹲在地上，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变异的小腿，嘴里喃喃着什么。
不远处，两个身影靠在一起，其中一个抬手擦了擦另一个脸上的污渍，动作竟带着人类的温柔。
“不对劲。”加奈突然拽了拽晏盈的袖子，“它们……好像还没完全变成怪物。”
这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扎兰皱着眉，有些犹豫地提示道：“得去看看情况。晏盈，要不你跟加奈一起，她的光学迷彩能隐蔽，你的经验也够足，万一出事还能应对。”
晏盈赶紧点了点头，加奈也立刻激活了能量。
淡色的光纹在她衣服上流转，下一秒，她的身影就变得透明，只剩轮廓还隐约可见。
“抓着我的手。”加奈的声音从“空气”里传来，晏盈赶紧伸手，跟着她慢慢摸向了洞穴中央。
越靠近，那些细碎的交谈声就越清晰。
“你说...门后面的人还会来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低着头，露出的后颈上爬着金属纹路，“我女儿才五岁，我还想回去给她梳辫子。”
“别等了。”另一个人叹了口气，他的左臂肿得像个巨大的肉瘤，“之前来的人说了，我们的身体已经开始转化，没人能救我们。”
“可我昨天还能想起家里的样子...”有人小声啜泣，“我不想变成那种见人就咬的怪物。”
晏盈的脚步顿住，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
她看着不远处那个蹲在地上的人，他正用变异的手指在地上画着什么，凑近了才看清，是个歪歪扭扭的“家”字。
加奈的呼吸也变得沉重，她悄悄拽了拽晏盈的袖子，用口型说：“回去吧，再看下去...”
晏盈点头，转身时却不小心碰掉了脚边的小石子。
“谁？”有个身影猛地抬头，银灰色的纹路在他脸上亮起，可眼里却没有怪物的凶光，只有警惕和恐惧。
晏盈和加奈不敢停留，借着迷彩的掩护，快步退回了通道口。
“怎么样？”扎兰立刻迎上来，里奈也凑了过来，眼里满是急切。
晏盈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半天说不出话。
加奈咬了咬牙，替她开口道：“那些不是完全的怪物，他们还维持着人形，有的还能说话...他们在等有人救他们，还想着家里人。”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秦天时攥紧了长枪，指节发白，“希克斯部落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提比略的脸色冷得像冰，手里的匕首泛着寒光，“他们把人改造成怪物，还让他们清醒着承受痛苦。”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拳头更是攥得咯咯作响。
萨丽和菲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忍。
菲娜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想起之前被骨刃怪袭击时的恐惧，可眼前这些人的处境，比被怪物杀死更残忍。
“入口就在那洞穴后面。”扎兰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我们必须进去，这是唯一能进到希克斯老巢的地方。”
“可他们怎么办？”晏盈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要是我们把他们赶走，他们迟早会被其他怪物杀死，或者彻底转化成怪物。”
“那我们能怎么办？”巴里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纠结，“总不能带着他们走吧？我们连自己都难保。”
扎兰叹了口气：“我们没时间等。要么现在动手，把他们引开，要么...”
他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让这些还清醒的人解脱，总比让他们变成怪物好。
晏盈猛地抬头：“我去跟他们谈谈！我想听听他们的想法，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不行！”扎兰立刻反对，“你去了，他们要是情绪失控，你又下不了手，只会把自己给陷进去。”
“扎兰说得对。”加奈也赶紧劝道：“他们现在还清醒，可一旦知道自己没救了，说不定会崩溃。你不能去冒险。”
里奈跟着也点了点头，“与其让他们自己选择，不如我们来承担。之后找到希克斯部落，替他们报仇，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晏盈还想争辩，却看见众人都看着她，眼里满是劝说。
秦天时小声说：“姐，扎兰队长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拿你的安全冒险。”
晏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看着洞穴的方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那些人还在等着希望，可她能给的，却只有解脱。
扎兰看着已经出了结果，立刻就开始分工了起来，“晏盈、提比略带队突前！晏盈，你带萨丽、菲娜、加奈！提比略带巴里、秦天时、尤利尔！进去后，你们分别从左右包抄，把他们往中间赶！我带二十人从中间冲杀，里奈和阿诺尔带二十人负责接应！剩下的照顾伤员，退回到之前的洞穴！”
“动作要快，下手要准。”扎兰刚安排完，就又立刻补充道：“尽量别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好让他们早点解脱！”
众人各自点了点头，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但眼神中却又不见丝毫杀意。
晏盈深吸一口气，拔出大剑，剑刃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加奈激活了光学迷彩，萨丽和菲娜也做好了准备，跟在晏盈身后。
“冲！”扎兰一声令下，率先冲进开阔洞穴。
洞穴里的人瞬间慌了！
有人站起来往后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冲进来的队伍，还有人下意识地举起手，像是在求饶。
“别过来！”一个人喊道，他的右臂已经变异成了触手，却紧紧护着身后一个瘦弱的身影，“我们没伤害任何人！”
晏盈的脚步顿住，大剑举在半空，却怎么也劈不下去。
萨丽和菲娜也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些惊慌失措的人，手里的武器微微发抖。
提比略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一个脸上有金属纹路的女人挡在一群人前面，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只是想活着，为什么要赶我们？”
巴里的斧头举在半空，看着女人眼里的恐惧，喉咙发紧：“我们...”
“计划变了！”扎兰赶紧大喊道：“所有人停手！把他们聚到中间，别动手！”
众人立刻停下，慢慢把洞穴里的人围到中央。
晏盈走到扎兰身边，压低声音：“现在怎么办？他们根本没攻击我们。”
扎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人。
有人在小声哭泣，有人在互相安慰，还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手里的武器。
“告诉他们真相。”扎兰咬了咬牙，“让他们自己选。”
晏盈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人群前：“我们是来对抗希克斯部落的。我知道你们在等救兵，可...”
她顿了顿，声音放柔，“你们的身体已经开始转化，没人能救你们。继续等下去，要么被其他怪物杀死，要么彻底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不可能！”有人大喊，“我昨天还能想起我妻子的样子，我没变成怪物！”
“你骗人！”一个年轻人冲上来，他的脸上还没出现变异，眼里满是愤怒，“肯定有办法救我们！”
晏盈还想解释，突然有人尖叫起来。
一个蹲在地上的人浑身抽搐，皮肤开始发黑，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变成了软甲怪的触手。
“啊！我的手！”他嘶吼着，触手不受控制地挥向身边的人。
“小心！”提比略立刻冲上去，匕首抵住那人的喉咙，却迟迟没下手。
“杀了我！”那人突然清醒过来，眼里满是哀求，“别让我变成怪物！杀了我！”
提比略的手发抖，匕首尖抵得更深，却还是下不去手。
晏盈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匕首，闭上眼睛，狠狠刺了下去。
鲜血溅到晏盈的手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又有十几个人开始变异，他们嘶吼着冲向人群，眼里没了之前的理智。
“动手！”扎兰大喊，“别让他们伤害其他人！”
晏盈、提比略、巴里等人立刻冲上去。
他们尽量避开要害，可变异后的人已经失去理智，只能狠下心斩杀。
萨丽和菲娜闭着眼睛，手里的短刀一次次挥出，却不敢看那些倒下的人。
有几个没变异的人趁机往洞穴出口跑，巴里刚想追，却被晏盈拦住：“别追了。”
她看着那些跑远的背影，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给他们最后一点希望。”
战斗很快结束。
洞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被围在中间的几十个人。
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眼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晏盈走到他们面前，刚想开口，就有人喊她：“里奈小姐？是你吗？”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脸上爬着淡淡的金属纹路，左臂肿得比正常手臂粗一倍，可眼神却很温柔。
她走到里奈面前，轻轻拉住她的手：“你还记得我吗？你之前给我敷过草药，治我手臂上的伤！”
里奈愣住了，看着女人的脸，终于想起她：“艾拉？你是库恩部落的艾拉？”
艾拉赶紧点了点头，眼里却又泛起了泪光，“我女儿小库，之前跟我一起被抓来，后来被带到巨塔里了。我知道我没救了，求你...要是你们能进去，一定要帮我把小库救出来，让她好好活着。”
里奈的眼泪瞬间也掉了下来，她握紧了艾拉的手，小声承诺道：“我答应你，我一定救小库出来！”
艾拉笑了，脸上的金属纹路因笑容而扭曲，却透着一丝释然：“谢谢你。能帮我解脱吗？我不想变成怪物。”
里奈点头，指尖缓缓泛起了一抹蓝光，瞬间就冻结了艾拉体内的血液。
这是她第一次在大家面前施展冰封术，却没想到却用在了这个熟悉的人身上。
“对不起。”里奈闭上眼，蓝光笼罩住了艾拉。
下一秒，艾拉的身体就被冰层包裹，再也没了呼吸。
看着艾拉的尸体，剩下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人走出来，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没有变异，却带着看透一切的平静，“我们也想解脱。要是你们能进巨塔，帮我们报仇，帮我们找到还活着的家人，我们就没遗憾了。”
“对，杀了我们吧！”迅速又有人附和道：“别让我们变成怪物。”
晏盈看着他们眼里的期盼，心里像被刀割。
她握紧大剑，走到老人面前：“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家人，一定会让希克斯部落付出代价。”
老人点头，闭上眼睛：“动手吧。”
晏盈深吸一口气，大剑挥下。
接下来的时间，洞穴里只有武器落下的声音，没有嘶吼，没有反抗。
那些人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一场平静的睡眠。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时，天已经黑透了。
众人站在洞穴里，手里的武器还滴着血，却没人说话。
阿诺尔抱着手中的全息投影，眼泪却已经无声地掉了下来。
秦天时蹲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脸，萨丽和菲娜则靠在一起，肩膀微微颤抖。
“把他们的尸体都搬到后面的洞穴。”晏盈的声音沙哑，“我们给他们火葬，让他们走得更干净些！”
众人点头，默默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抱起尸体，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里奈走在最后，怀里抱着艾拉的冰尸，眼泪却还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洞穴里，众人堆起了一座尸山。
晏盈点燃火把，扔了进去。
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他们站在火堆前，默默鞠躬，没人说话，却都在心里默念：放心，我们会替你们报仇。
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烬。
晏盈看着灰烬，深吸一口气：“走吧，去巨塔入口。”
队伍重新出发，走到开阔洞穴的尽头时，一道巨大的铁门挡住了去路。
铁门足有两人高，用精铁打造，却没有任何可以开门的把手。
“这就是巨塔入口。”扎兰走上前，用手敲了敲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但门只能从里面开，要是强行破坏会触发警报，希克斯部落也会有所察觉。”
晏盈看着铁门，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被一道铁门挡住。
“你带我们到了这，就没有想过办法？”晏盈赶紧轻声追问道。
“等！”扎兰轻轻摇了摇头后，却只给出了一个让人无奈的答案。
众人瞬间都沉默了。
铁门后就是巨塔，是他们对抗希克斯部落的关键。
可现在，这道铁门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在他们面前。
“要等多久？”晏盈紧皱起了眉头，满脸担忧地追问道。
“应该不会太久！既然刚才那些人都是库恩部落的！那说明先到的一批人，已经被开始拿做了实验！”扎兰轻轻出了口气，随后又很是肯定地回答道。
“等等！你难道是猜到了希克斯会拿他们做实验，才急着让我们赶来的？”里奈听到这话，却像是想明白了一些，赶紧就向他提出了质疑。
“我们晚点来也一样！只不过再多一些怪物罢了！”扎兰像是被他说中了心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却又平静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