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元禾顿时一惊,本能显现灵念向院外探知,却又转而收敛,坦然安坐院间。
毕竟,他虽借助天雷兽角成就玄丹战力,但无论是魂魄,还是肉身,皆还只是化基层次,顶多就是比此境界的巅峰修士更神异强横些罢了,浑然没有真君的无上伟力,倘若真同真君厮杀,也必然不得持久,败局注定也。
而现在有修者寻上门来,那十之八九是仙城法阵感知到了他的气机,再加上打探情报所引发的动静,所以才来试探他这位陌生真人的意图。
想到这里,其以术法整顿仪态,再细细感知体内那狂暴恐怖的天雷兽角,心思也随之平定,旋即便散去庭院禁锢。
他以天雷兽角成就如今战力,自然也同天雷兽柳青产生了微弱联系,若真发生难以抵御的险事,也有来去周全的把握。
旋即,一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身形圆润富态,双目微眯似缝,看着和蔼亲切,让人本能地想要与之亲近。
此人正是武家当代家主,武山门二长老:武元。
武家虽然是武山门权势最大的氏族,但为了宗门能壮盛发展,所以宗主、执法堂、武战堂等一些需要秉公无私的重要职位,大多都是自宗门派系的修者来担任,就如武战堂长老一职,便是由郑凤荣执掌。
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多时候,武山门的宗主都形如虚设,实际上的掌权者还是武元等一众长老。
“不知道友远道而来,所求何事,武元不才,若能尽绵薄之力,定全力助之。”
望着面前这和善温言的胖道人,俞元禾也是不由地有所感慨。
毕竟,早在上百年前,武元就已成就化基巅峰,于西南地界声名显赫,号曰元真道人,而那时他还只是个初入化基的后辈,唯有仰慕资格。
而现在,二人实力却是相而变换,如何不让他生叹。
‘好香啊,这胖子好香啊。’
却在这时,其体内的天雷兽角微微震动,一道雷鸣声响也随之在俞元禾识海内响起。
而武元却是身魂惊悸,身躯本能地紧绷戒备,更向后退了半步,脸上笑容却是僵硬不散。
“道友,还是说明来意为好,免得伤了和气。”
俞元禾急忙平复体内异动,将天雷兽角遮覆禁锢,含笑回道:“在下来贵宝地,并无恶意,只为我俞家而来。”
听到这句话,武元眸光微变,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旋即讪笑相迎。
“原来是俞家的前辈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险些恶了自家人。”
“前辈所愿,贫道定相助之。”
“不过,这其中牵扯甚大,贫道一时也讲不清楚,也难为道友所信;贫道这便将长锋、俞狂两位道友唤来,由他们来同前辈言说过往。”
说着,其腰间的令牌就迸发明光,微弱波动随之向远处蔓延开去。
不多时,便有两道身影自远处掠来,一沧桑玄甲战将,一煞狂道人。
两人落入院中,一望见俞元禾,脸上神色随之剧变,生疑忐忑,惊喜难定,还是那玄甲战将低喊了一声。
“元禾族兄?”
此话一出,俞元禾顿时热泪盈眶,健步上前欲抱住二人。
但俞长锋二人显然有些抵触,只同其简单相靠了下,并未亲近相应;而武元则顺势退了出去,以便三人交谈叙旧。
回首望着谧静小院,这胖道人也是感慨叹息。
“这俞氏的运道当真是了不得,成就化基仙族不过两百载,竟出了这么多人杰。”
“前有俞破海求证玄丹,后有俞云有望道途,就连这个失踪久远的俞元禾,也有如此机缘。”
“方才那股恐怖气机,应当是来自某位真君,看来这往后,同俞氏的态度也要有所变化了。”
“唉,我武家怎地就没有这么好的运道,莫不成真要将传承让与门中弟子……”
想到这里,武元心神也是一沉,旋即掌间浮现出十余颗灵丹,昂首就吞入腹中,其气息瞬间壮盛,而身形也隐约肥大了半分,双目迸发坚定明光。
“若是无人,便由贫道去试上一试……”
……
院内
俞元禾体内的天雷兽角再次震动起来,但此刻他却是无心在意,而是显现杯皿茶器,正同俞长锋二人相谈渐深。
言至年少潇洒事迹,三人欢笑连连,好不畅快;谈及家族艰巨衰亡,则相望悲泣,涕零难言;待听到俞云、俞桦等后辈昂扬起势,其也是欣慰喜然……
这也让三人相隔上百年的疏陌渐渐消散,重现兄弟情谊。
待听完一切来龙去脉,俞元禾神情复杂至极,几欲将杯皿砸地,却又叹息轻落在方桌上。
“青云祸事,来日我定为族报也。”
其铮声低语,但也明白,单以他如今的实力,暗中庇护尚且有余,但想要让家族独立一方,并且于青云门报复,这却是浑然不够数的。
归根究底,还是要出一尊货真价实的玄丹真君,才让家族如那白溪周氏一样,不惧青云祸事,为一方大势力。
“俞云如今修为几何了,可有求证玄丹的希望?”
相隔较远的俞狂出声回应,“俞云已为武极门人,我虽不知他道行深浅,却也有所感知,其应当已将火道根基修得圆满,只需再扎实稳固,应该就能求证突破。”
“而其历经诸多磨砺,又有真君亲授,心性方面应当也不成问题。”
得了这句话,俞元禾心中也是一片喜然,“那一切先照旧而行,切莫暴露踪迹,待俞云成就玄丹,家族便可重立武原。”
“至于武山门那边,如今武极老祖寿元将近,对我俞家必然不会太紧迫,更是会宽而代之,以作拉拢。”
“如此时刻,正是家族发展的大好时机,万不可错过。”
说着,其转念问道:“家中可还有谁修雷法,我这有一机缘,正好能壮盛雷道底蕴。”
俞长锋二人闻声一愣,旋即皆面露憾色。
“雷法,早就断了,炼雷池也没……”
俞元禾顿时僵在原地,怎地也没想到,自家以雷法起势,名震西南;而现在,却连雷法传承都不复矣。
“无妨,有我在,吾家雷法定能再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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