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康正帝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太子怎么了?”
“太子醉酒,昨夜歇在雨眠轩,临幸了雨眠轩中一位宫女。”
内侍吐字清晰的说完,便将头埋在地上。
呜——
他咋这么倒霉啊,抽签抽中来禀报这种晦气事儿。
那雨眠轩,严格意义上来讲,可是在后宫!
知道后宫是什么地盘儿吗?
那是皇帝的内院,里头每一个能动的女人,那都是皇帝的预备小妾。这下好,太子是爽快了,叫他们这些人来遭罪。
哎~
康正帝:……
“呵~”
半晌,康正帝气笑了,“不愧是朕的好太子。”
他先前就怀疑,太子看他正年轻貌美的洛贵人,眼神不大清白,便叫季鹤伏去查。
没成想啊~
这才多久,太子就给他来这出?
看来季鹤伏不用查了,太子就是有问题!
“太子在哪?”
康正帝平静的问。
发生这种事,太子清醒过来还不跟他请罪,如此蔑视他这位君父吗?
“回皇上,太子今早突发高热,太医正在诊治。”
“是吗?那便叫太医诊着吧。”
康正帝一点都没有要去看一眼的意思。
此时的太子,在他心里已经与废人无异了,压根没有能让他起身的价值。
他随即低头又看起折子。
不过这次,看到朝中大臣勋贵之子闹出些混账事后,倒也没那么生气了,反而心中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都是冤孽啊。
养出这群逆子,光是看着都能短寿了。
到此时,康正帝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经过千锤百炼,没有什么事能够再让他破防。
直到——
“臣,季鹤伏,参见皇上。”
季鹤伏的到来。
康正帝“嗯”了声,“何事?”
季鹤伏却没应,而是故作迟疑的先看了眼四周站立的内侍,“臣要禀报之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康正帝:???
康正帝:……
康正帝两只眼睛里都写着麻木和痛苦,而后抬手轻挥,“都退下。”
他心态摆烂之后,甚至还有一点儿好奇——
他倒要看看,今天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
结果季鹤伏,张嘴就放了个大招。
“皇上,太子意图谋反!”
短短八个字,让康正帝心态炸了。
“啪!”
一个折子丢到季鹤伏身前,随后便是康正帝厉声询问,“季鹤伏!此事当真?”
“臣不敢欺瞒皇上。”才怪。
季鹤伏沉声道。
但他也不心虚。
因为这事儿吧,他还真没骗康正帝。
只不过隐瞒了一点点他在背后推动的事而已,无关紧要,想来皇帝不会在意的。
说着,季鹤伏从袖中摸出一叠证据,自己递了过去。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太子是怎么勾结武将文臣;又是怎么贪污受贿,推自己人上位,还跟自己人密谋造反一事……
甚至怎么商量造反的,那纸上都清清楚楚的记录着。
康正帝看完,身子似卸了力往后靠着椅背。
沉默许久之后,他阴森森的冷笑起来,“好。好啊~朕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想篡他的位,还惦记他的妃妾。
好太子。
真真是千古以来,绝佳的好太子啊——
康正帝:“再过两日,他岂不是就要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送朕跟先帝在地底下团聚了?”
这话可不好接。
季鹤伏低着头装哑巴。
康正帝也没指望他接话,自顾自的发了好一会儿脾气之后,才唤了声,“爱卿。”
“臣在。”
嗯~
这话听着真叫人安心。
康正帝想,而后说道:“既然太子准备在除夕夜宴动手,今年的宫宴,你就多费些心思了。”
“臣领旨。”
季鹤伏应下来之后,便故意提了句太子和后宫之事。
他也没多说。
只说在查东宫的时候,查到太子有谋逆之心,后宫的事暂时还没查出来。
很显然。
此时的康正帝已经没心思在意那事了,只叫季鹤伏专心查太子谋反的事儿。
季鹤伏当然听话的领旨走人。
而此时,舒姣正在府上做假账,把那些不合理、不好显露人前的阴账想法子给记到明面上去。
做事要周全。
否则账本上被人看出端倪,就麻烦了。
“夫人。”
青雾走到她身后,小声道:“青崖书院那个学子来信,说事成了,只是闹得稍微有些大。”
舒姣眼都没抬,“无妨。他倒是能耐不俗。”
“能为夫人办差,乃是他的荣幸。”
青雾先应了声,又笑道:“他很是感激,谢夫人请去良医救他娘一命,恨不得前来给夫人磕个头呢。”
“他说,夫人之恩,择日必报。”
舒姣神色平静,“等哪日他登入朝堂,再来说报恩之事吧。”
“奴婢做主,多给了他些银钱。”
青雾轻声道:“他家境贫寒,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又天资聪颖,办差能力强。奴婢想着,若是哪日他真能登高,也是夫人的一大助力。”
说白了。
就是天使投资。
撒些银子给潜力股,只要能爬起来一个都是赚的。
很多商贾,乃至于朝臣宗亲,甚至皇帝都爱这么干。
舒姣微微颔首,“做得不错。夫君在朝中势单力薄,是时候培养些自己的人手了。”
玄卫司的人手,当然不错。
但朝堂上也得有能说得上话的,否则怎么忽悠皇帝?
康正帝活得久。
现在培养人手正好。
十年。
十年之后,朝中老臣退休的退休,被迫离职的离职,那时候朝中栋梁正好是现在爬上去的新贵。
“你派人去打探一下,若是有那种有潜力的贫寒学生,报到我这里来。”
说着,舒姣忽得想起一个人来。
她放下笔,指尖在桌面轻点,“安排一下,过两日夫君休沐,我与他要去郊外庄子上泡温泉。”
“是。”
青雾低声应下。
“泡温泉?”
季鹤伏回府听见这事儿,还有些诧异。
“怎么,夫君不乐意?”
舒姣转过身扯着他衣袖,大有一种“你敢不同意”的蛮横架势。
“冤枉啊~”
季鹤伏小心仔细梳着她有些凌乱的发,“陪夫人游玩,岂有不愿之理?只是夫人畏寒,我担忧夫人罢了。”
“夫君~”
扯着衣衫的手指,缓缓勾住季鹤伏腰间革带,舒姣眼波流转间,半趴在他怀中。
“难道夫君,还会叫我冷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