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爷子能不紧张的嘛!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无比的诡异,身上散发的气息,不仅让他汗毛竖起,还透着,极其可怕威压。
这个女人的实力,怕是在他之上!
不过,对方似乎没有恶意……
上官老爷子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惧,压低着声音说道:“你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嘛!”
“咯咯……”
女人发出清脆的笑声,却让上官老爷子眼皮连跳好几下。
下一秒,女人的目光锁定在他手上的九转续命露。
上官老爷子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认为,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是想要这瓶九转续命露!
然而,上官老爷子却猜错了。
只听到女人阴森森的笑道:“上官老爷子,你已经是垂垂老矣,这瓶九转续命露,可让你活不了几年……”
“即使你现在得到帝都林家的庇护,但是,帝都林家能帮你铲除掉帝都的上官家嘛!”
上官老爷子瞳孔微微睁大几分:“你到底想说什么?”
正如女人所说,金陵上官家虽然依附于帝都林家,但是,帝都林家的势力,还在帝都上官家之下,要不是有林老爷子这位大宗师在,帝都上官家,根本不会把林家放在眼里。
打铁还需自身硬!
其实上官老爷子也不想屈居人下,他想拥有与金陵上官家抗衡的实力。
万一帝都林家出了什么变故,他们金陵上官家,会再次成为帝都上官家砧板上的雨柔。
投靠帝都林家,只是他们金陵上官家的权宜之计。
帝都上官家的威胁依然存在,宛如一朵阴云,一直笼罩在上官老爷子的头顶上。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上官老爷子想要的答案,她莞尔一笑道:“上官老爷子,你这么聪明,应该不难猜出,我是什么人,又从何而来!”
上官老爷子看到她的第一眼,立刻感觉阴风刺骨,阴冷的气息,铺天盖地似的席卷开来。
一个人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阴森、血腥的气息。
除非,她不是人类!
想到这里,上官老爷子心神颤栗的说道:“你是不死族!”
“哈哈!”
女人大声笑道:“不愧是一代枭雄的上官老爷子,一猜即中。”
“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却让上官老爷子的心脏在不停的加速跳动!
这个女人竟然是来自北境的不死族怪物!
在女人大方的承认自己是不死族的怪物时,上官老爷子立刻能明白对方的来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上官老爷子还是懂的。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非人类的存在!
上官老爷子再次凝聚丹田真气,如临大敌,随时准备放手一搏。
即使他是亦正亦邪、杀人无数的枭雄,但是,他绝对不会成为异族的鹰犬,更不会甘愿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夜色如墨,总统套房的水晶灯在醉意中晕开朦胧的光。
上官老爷子捏着九转续命露的指节泛白,瓶身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掌心的汗。
当黑袍女人从袖中抖落那只玻璃瓶时,空气骤然凝结成冰……
瓶中半盏黑血正缓缓翻涌,宛如活物般吞吐着幽光,每一道涟漪仿佛都映出细碎的冥火,在灯光下流淌出妖异的金属光泽。
那不是寻常血液的粘稠,而是带着碳化质感的凝固与流动,仿佛将北境万年寒渊的死气都封存在了这方寸玻璃之中。
“这是我们不死族亲王的精血!”
女人的声音裹着笑意,像毒蛇吐信般舔过上官老爷子的耳膜:“你瞧它在发光,那是永生的预兆。”
她指尖叩击瓶身,黑血应声震颤,溅起的液滴竟在半空悬停片刻,凝成细小的骨刺形状。
“喝下它,你会感觉枯萎的经脉被烈火浇灌,八十八载岁月堆积的腐朽会像蜕皮般剥落……你看你这双手……”
她忽然逼近半步,黑袍下的阴影漫过上官老爷子的膝盖:“现在还能握稳刀剑吗?但当精血入体,你的掌风能震碎三尺外的玉石,你的眼神能让先天宗师两股战战。”
当女人说完这些话后,上官老爷子的呼吸陡然粗重,浑浊的眼底第一次泛起少年般的炽热。
他想起几十年前在帝都上官家祠堂受辱的那个雪夜,想起父亲被打成废人,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的惨状,更想起前些日子,上官惊云代表帝都上官家,逼他们金陵上官家改姓……
如果能成为大宗师……
他甚至能想象出自己亲手拧断帝都老匹夫脖颈的场景,那老东西临死前的惊愕,必将比任何灵药都更能滋养他枯竭的野心。
“返老还童……大宗师……”
上官老爷子喃喃重复,喉结剧烈滚动,仿佛已尝到那黑血的腥甜。
可下一秒,龙国腹地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身影在脑海中闪过,还有江湖中人人喊打的“怪物”骂名。
“如果我变成和你们一样的怪物,我就会变成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
说着,上官老爷子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龙国是容不下你们这种怪物的!”
“容不下?咯咯……”
女人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却带着彻骨寒意:“你见过北境的不死族如何在尸山血海中建立的王朝吗?力量就是容身之所!”
“你大可以在饮下精血后假死,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闭关三个月,待大宗师气息稳固,换张面孔踏入帝都……”
她忽然贴近上官老爷子耳畔,温热的吐息竟带着腐尸般的恶臭:“到那时,帝都上官家的狗头,不过是你重建家族的第一块垫脚石,你的子孙会成为新的权贵,而你将在暗中做那操纵一切的神。”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上官老爷子心中最深的欲望牢笼。
他想起自己日渐衰败的身体,想起每次运功时丹田传来的刺痛,那是岁月在无情倒计时。
若能以大宗师之姿活下去……
哪怕是顶着怪物的名号,哪怕要在黑暗中行走,又何妨?
他毕生都在刀尖上舔血,早已不在乎所谓正道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