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送走了工作人员,先出去外面看了看厕所。
厕所建在一排简易板房的尽头,灰白色的外墙刷着醒目的蓝色标识:左边门框上贴着一张简笔画男人剪影,下面用黑色粗体写着“男”;右边则是裙装女性剪影与“女”字。
那风格让李淡恍惚了一瞬,很像童年记忆里老城区街角的公共厕所,方正、朴素,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公用气息。他站在几米外观察了一会儿,进进出出的人神情平常,这让他稍微安心。
深吸一口气,他屏住呼吸,推开了男厕的门。预想中的浑浊气味并未扑面而来,相反,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萦绕在空气中。
里面竟十分亮堂,墙壁很干净,虽然有些地方已经有了裂纹,但整体干净得令人意外。
小便池和隔间里的蹲便器都泛着湿润的光泽,隐约能听到深处水箱定时冲水的“哗啦”声。
地面是水泥的,但被拖洗得泛出深灰色,没有积水,也没有乱扔的垃圾。李淡 快速的解决了问题,满意的离开了洗手间。
走出厕所,他沿着办事大厅旁一条较宽的主路慢慢踱步。路上行人不少,有的步履匆匆,提着水桶或包裹;有的三五成群站在屋檐下低声交谈;还有的独自蹲在墙边,面前摆着几样零碎物品。
阳光把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李淡能感觉到一些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自己——他身上的衣服还沾着长途跋涉的尘土污迹,头发也腻在一块,在多数人虽不整洁但显然已安定下来的模样中,确实有些扎眼。
但李淡只是微微垂着眼,不让自己的视线与任何人接触,脚步节奏不变,继续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人的打量,在生存面前,轻得不足挂齿。
绕过办事大厅,后方传来隐隐的嘈杂。走近一看,是一处集中取水点。并排十几个银色水龙头嵌在砖砌的长条水泥槽上,每个龙头前都有人刷卡后守着容器接水,塑料桶、铁皮桶、甚至还有褪色的塑料盆,排成不算整齐但无人争抢的队伍。
他留意到,类似这样的取水点似乎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处,像网格一样分布在基地的居住区域,像是给这片干燥土地输送血液的节点。
取水点的后侧方,李淡发现有人开了一家私人超市,之所以知道是私人的,是因为里面卖东西的不是穿着制服的人,走进去看了一下,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暂时没有购买需求。
走进基地,可以看到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摊主们大声吆喝着招揽顾客。
李淡漫步其中,仅仅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数出了二十几家正在售卖物品的摊贩。这些摊位所出售的商品种类繁多:
有的贩卖各种吃的;有的则提供各类饮品供路人解渴消暑;还有些摊主专门经营日常生活用品等实用之物。
总之,从表面上来看,这座基地似乎颇为繁荣昌盛、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