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司令想弄清楚苏默究竟想干什么,明知她心怀不轨,却还是放纵她的行为,看着她步伐坚定地走向男医师。
被苏默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男医师面色十分不自然,莫名有点害怕之色,边后退边磕绊出声:“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否则,司令绝不会放过你!”
“我不乱来你们就会放过我吗?你们今天过来不就是想索我的命吗?”苏默在身穿白大褂的这些人面前站定,只觉世道荒唐,明明应该是救死扶伤之人,却双手沾满罪恶之血,成了名副其实、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刽子手。
“取你命,那也是你罪有应得!”男医师朝着苏默吼叫。
“我罪有应得?”苏默指着自己,“呵呵”地讥笑出声,面色悲戚,“我苏默生而为人,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不曾害人,何罪之有?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有罪',我请问你们,我'罪'在何处?”
她的目光太过坚定与决绝,莫说是男医师不敢与她对视,绕是其他尚有一点良知之人,也是如此。
然,时势所逼,苏默无辜,他们何曾不知,可知道又如何,他们也是听令行事,都是底层人,所做不过是谋财养家安然度过此生,违令的下场,他们承受不起,确切地说,他们并不想承受。
苏默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一点阶下囚的感觉都没有,只因她心中有执念与报复之心。
冤有头债有主,她无意与人结怨,纵然索命也只索与自己有仇之人。
越是看着虚伪至极的男医师,暗藏心底的那抹执念愈加疯狂,尽管不动声色地按耐着,此刻也已到了爆炸的边缘。
突然间,她面色一变,嘴脸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她道:“麻烦让一让,我有话要跟他说。”她指着躲在人群里的男医师。
穿着白大褂的几人,稍作思考,不知为何,竟听了苏默的话,自动闪开至一旁,让她能够直面男医师。
男医师见着苏默,莫名犯怵,本想再躲于人群中,苏默却在这时开口,“我不过是手无寸铁、无法从你们的魔爪中逃脱掉的一介女流,你何必这样害怕我?难不成是亏心事做多了,见了我这个当事人而感心中有鬼,以至于连直面我的勇气都没有?”
男医师面色急切,一副并不想跟苏默多费口舌的样子,他一边往后挪动着步伐,一边对这里的“掌权人”道:“司令!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以防出些不可控的意外,我们还是先把她绑起来为好!”
“噗嗤”一声,苏默笑出声,她竟觉得这人有点胆小得可爱,眉眼上扬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来……”眼神一变,言辞冷厉,令人深思不得:“你确实该死!披着人皮不干人事,恶鬼尚可下地狱,而你这个为私利而为非作歹之徒,我诅咒你永永远远也入不了轮回之道,生生世世都要遭受'业火'的毒烤!”
男医师听闻苏默用这样毫无科学依据的言语咒骂他,原本还担忧苏默憋着什么后招,这下彻底放心,放肆狂笑,鄙夷至极:“无能为力之人总是寄托于神灵,祈祷上苍有眼,干预人间事,除尽世间恶魔,这真是太可笑了!苏默,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单纯……哦不,应该是……愚不可及!”
“是吗?”苏默并没有气恼,反而平静地向着他靠近,似无意之举。
她的语气过于平静,她迈步向前的动作又过于自然,以至于一时间,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根本想不到苏默会突然反扑。
“当然。”男医师依旧笑着看他,邪肆的脸充满了阴险与耻笑。
苏默再一次向他靠近一步,手突然摸上后腰,男医师顿时警惕,她却笑了笑,顺势揉了揉自己的后腰,一脸无邪地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呢?不过是被你抽了太多血留下来的后遗症而已。”
揉了半秒钟,她顺势垂下自己的手,袖子过长,将她的手掌完全遮住,她一边靠近男医师,一边似是认命地自我剖析眼前困境:“我举目无助,现在就是一笼中鸟困中兽,根本无力反抗,你们真没必要因我的无心之举而一惊一乍!你们人多势众,一点动静就恍似惊弓之鸟,我会瞧不起你们的!”
除了汤司令与男医师,其他人皆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苏默所说确实在理,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同等条件的一男一女对战,胜者往往是男人,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几个大男人对她一个女人,结果如何,不言而喻,他们的担心,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想到这一点,其余人紧绷着的神经,悄无声息地慢慢放松。
苏默的余光,在无人察觉的地方,悄然关注着众人的反应,见他们态度明显松懈,在心底暗道:“这些人,还真是容易说服呢!她是双拳难敌四腿,可她从未想过以少搏多,她目前的目标,仅是让眼前这个男人亲身感受死亡的痛苦而已!”
她又往男医师所站的方向走去,为了让这人放松警惕,她自动收起爪牙,以平易近人的口吻诉说往事:“洛医生若是知道自己身边隐藏着这样一条视人命如财利的恶徒,你说,她会不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时候,亲自动手将你了结了?据我所知,高风亮节、正义感满满的洛医生,最是痛恨以医敛财之人。”
说到洛微,男医师紧紧蹙着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这是个好问题,我想想啊……”苏默若无其事地抬起自己的手,握拳支撑着下巴,眼睑低垂,状若思考,她似随意往前走动两步一样,再靠近男医师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两步之遥,她突然抬起头,犀利且愤恨地看着男医师,出手欲杀之的动作与绝然的语言同步进行,“我想送你下地狱!替天行道!为医界、为人世铲除你这样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