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前面拉拉扯扯地苦诉衷肠好半晌,随后簇拥着进屋,眼见着就要将苏默遗忘在脑后。
苏默坐在车里淡然地看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此次前来就是送命的,这些人能将她遗落掉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让她死得这么快,她万没有上赶着上绞刑架的蠢劲。
突然,慕老爷子转头,视线直指苏默这里,他眯着眼睛,定睛一看,少顷,他招手唤来一男人,不知他对男人说了什么,只见男人径直向苏默这里大踏步地走来,不等苏默反应过来,直接粗鲁地将苏默从车上拽下,甩到慕老爷子面前。
苏默一时间没有防备,反应不及时,被迫摔倒在地,姿势不雅观,手肘磕出血,一时间引得众人憋笑出声。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垂首低眸时,眼睛里闪过一抹睚眦必报的狠辣,她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环视一圈,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刚才拉扯自己的那人身上,咫尺距离,这人就在她侧前方,此仇不报,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想干便干,除非迫不得已,事不由人。
也许是过于震惊苏默突如其来的举动,也许是苏默出手的速度快得令人眼花发愣,一时间,竟没有一人看清楚苏默是怎么出手的,待他们回过神时,只见男人被她一脚踩在地上。
她道:“我这人比亡命之徒还不惜命,真把我惹急了,大家同归于尽!千万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吓唬你们,不信,你们大可以来试试,你死我活的局面,看看你们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脚下用巧劲,脚尖在男人的肩膀上左右来回碾转,直到磨掉男人一层皮方才将人松开。
本以为是软柿子任由他人搓揉捏扁,没想到是脾气火爆、有仇必报、宁死不吃亏的主,这下,方才还想要哄堂大笑的人群瞬间收紧嘴巴,不敢小觑地看着苏默。
就在这时,一黑色罗威纳自富丽堂皇的屋内奔出,直奔苏默而来,张着满嘴獠牙的大嘴巴,吐着大舌头,在苏默身上嗅来嗅去,如在对她发出警示,繁华富裕之地,连狗都会仗势欺人。
苏默眼睛微微眯着,慢悠悠地抬起自己的右腿,想要光明正大地踹它一脚,自作自受,挨她一脚,也是它自己活该!
然而,一女人却突然出声阻挠:“苏小姐,久仰大名,这是我的狗,无意冒犯你,抱歉,吓到你了。”说着,她便抓着罗威纳的脖子,将它拽离苏默。
苏默无意与一只动物斤斤计较,抬头看着女人,身着绿色长裙,衣诀飘飘,长发随意散落肩头,五官绝美,就是面色苍白,一副病殃殃的样子,面容有点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她细细思索着,忆回海边逃亡那天。
原来竟是她,难怪看着眼熟。
苏默不客气地回道:“臭名昭着的'名'?”
慕语宁没想到苏默的戾气会这样大,一时间愣住,蓦然忧伤地看着她,如被苏默的话伤到般。
苏默看着,只觉莫名其妙,心底直呼这人脑子有毛病!冷然站着,不再开口。
慕语宁自讨没趣,刚要说话,却一阵猛咳,咳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惊忧地看着她,拍背的拍背,递水的递水,一阵手忙脚乱,生怕她会出什么事一样。
苏默若有所思地看着,仅仅一个咳嗽便将所有人吓得草木皆兵、神经紧绷,看来,这人的身体,有隐疾,病得不轻。
慕国令方才在她面前称自己为“爸爸”,看来,她是慕国令的女儿,而慕国令千里迢迢地将她从G市带来,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快要病入膏亡、无药可救的女儿?
直觉告诉苏默,这件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真是因为慕语宁,慕国令昨晚不会在看到手机内容时而大惊失色,罗叔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处处彰显诡异、处处深藏陷阱,苏默提醒自己要小心蛰伏,既然来了,她一定要将背后的阴谋撕碎!
“你个死玩意!她是你妹妹,她有心脏病,你不刺激她,你会死是不是?”苏璇儿心疼地看着被众人围绕着嘘寒问暖、精心照顾着的慕语宁,指着苏默的鼻子骂道。
苏默毫不客气地拍掉,目光里没有一点点温情,她冰冷地直戳人心窝子:“人未老脑先衰,你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我此刻为何会站在这里?一条件斩一恩!我连妈都没有,哪来的妹妹?”
“苏默!”苏璇儿被气得不轻,她没想到苏默的嘴皮子会这么厉害,堵得她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大声嘶吼,虽理不直却气不虚:“我是你妈!”
苏默没形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欲与之争辩地后退一步,装聋作哑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明知结果,又何必浪费时间,何不闭目养神,想明白这一点,她闭口不言,任由旁边众人忙的手脚慌乱,她自镇定地站在一旁。
苏璇儿被苏默的态度气得不轻,哭哭啼啼地找慕国令寻求安慰,苏默无眼去看,心中有很深的疑惑。
皇甫铭庭曾说皇甫爵父亲因这个女人,连家都不回,也故此而记恨上她,她虽不曾见过皇甫爵的父亲,但有其父必有其子,从皇甫铭庭和皇甫爵的能力来看,这个男人,实力定然不凡,强者相惜,能力不俗的人当真会看上这么一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求抱抱的女人吗?
美人落泪,硬汉柔情足以慰藉,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苏璇儿便被慕国令哄得破涕为笑,连为慕语宁感到担忧的心思都歇了不少。
慕语宁在众人悉心照顾下,渐渐平息了咳嗽声,可整个人,却依旧萎靡无神。
“扶大小姐进去!都散了!”慕老爷一声令下,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各忙各的。
他目光淡淡地看向苏默,思绪内敛,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刹那间,苏默感觉自己被一只毒蛇缠住脖子,勒得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