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地将目光放在程野的身上,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个洞,看看他的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竟能让这群“妖魔鬼怪”自觉走人。
看了半天,一点门道都看不出,她扯了扯苏默的袖子,附在苏默的耳边,煞有其事地小声说道:“默默,我觉得程野不是人。”
苏默微微侧头,诡异地看了顾丽一眼,问道:“不是人,那是什么?”
“神!”顾丽的口气非常笃定,恍若事实就是如此这般一样,“能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人的脑神经,让人无条件听从命令的神。”
苏默忍住一巴掌呼死她的冲动,伸手推开她,万分嫌弃地辩驳,“你说的不是神,华夏神明戒律森严,不能随便干涉人间世,更不会随意控制人的意识,你口中的神应该是'邪魔'才对。”
“啊?”顾丽挠了挠头,眼中尽是迷茫,不可置信地娇柔开腔,“程野是妖怪啊?”
苏默:“……”她拒绝跟这种人说话,不然会显得自己特别低智商。
她的目光移向不远处正在对峙的两人,陡然想起被她藏起来的贺玲兰,某个念头呼之欲出。
这人,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刹那的功夫,苏默行至程野身边,男记者瞪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恼怒与愤恨。
苏默以一种“欣赏”的姿态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对男记者“刀人”的眼神视而不见。
落井下石乃人性中的劣根,人人生而有之,她苏默从当红明星的宝座跌落,除了皇甫爵,她不恨任何人,即使有人对她冷嘲热讽。
可这人不一样,当场羞辱她还不够,自掏腰包买水军、撰写夸大事实的文章,在他一系列的操作下,她的名声比臭鸡蛋还要臭。
当年她会声名狼藉,除了皇甫爵这个罪魁祸首的推波助澜,这个人搬弄是非的嘴、夸大其词的手,功不可没!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毁了脸,她终于报了当年的屈辱之仇,如何不痛快!怎能不高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苏默,等得起。
“苏默!”男记者脸色铁青,衬得刚刚形成的伤疤格外狰狞,他正要上前,却只是迈出一步便被贺计拦住。
他痛苦不解地望着贺计,喊道:“师哥!”
“原来是师兄弟啊?一宗同源,难怪坏得一模一样,劣质手段可真是同宗同源,你们的师父是谁,说出来让我看看是谁,若是活着,我一定备好'厚礼',让他一命呜呼,也算是为社会除去一毒瘤,若是死了……我去找找他的祖坟,看能不能挖出来,也算是替'土地公公'除去一害。”
“苏默,我表妹贺玲兰在哪?”贺计对苏默冷嘲挖讽恨得牙疼,如火的瞳孔非常不善地看着苏默。
贺玲兰失踪至今,已有半月有余,贺母一开始跟他说的时候,他在国外忙得焦头烂额,以他对贺玲兰的了解,自认为她八成又是跑去纠缠皇甫爵去了,根本不当一回事,直到他发现了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视频,四年前圣园纵火案因这一视频的暴露,苏默的冤屈得以洗刷,可苏默当年为何会入狱,他一清二楚,贺玲兰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他更是心知肚明。
所以,这一视频曝光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面门儿清,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不见贺玲兰的踪影,这时,他才意识到,贺玲兰是真的出事了,而让她出事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苏默。
一夜思索,他想出了这一计,撺掇圈内无比难缠的人过来对她发难,意图在混乱中悄摸进她的室内,想来个当场抓脏,再往她身上泼一盆脏水,让她这辈子都洗不清。
没曾想,苏默竟会知道他的身份,千般算计,百密一疏,他败在了自己自以为是的自大上,然而,若只是如此,他还有浑水摸鱼挽救回来的机会,没想到,程野也站在她那边,两人左右开弓,心力交瘁的他,漏洞百出。
即便表妹贺玲兰真的在她手里,想让苏默今日将人交出来,恐怕无望。
苏默掸了掸衣服上没有半点灰尘的袖子,眉眼带笑,暗藏算计。
她明亮的眸子环视了一遍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嘴角的笑意渐深,她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双掌。
男记者时刻注意着她的动态,见她动作莫名,脚步已有往外逃离的趋势,但他看了一眼贺计,见他面色不变,心里稍做挣扎,暂时放弃了独自逃离的想法,试探性地问出口:“苏默,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苏默扬起来的手掌,往高处拍了两下,顷刻,十位蒙面黑衣人自各个隐蔽的角落跳出,步调一致地朝着苏默围过来。
“当年你们仗势欺我,今日你们形单影只,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能错过了,不然,得多遗憾啊……”苏默脸上的笑意慢慢地褪下,凶狠泛冷的凶逐渐爬上她疤痕未消的脸,她扭头调戏了一下顾丽,续道:“小丽丽,你说这么好的复仇机会,你说我能放弃吗?”
顾丽被苏默大胆且出乎意料得跌破人眼的动作吓得跳起,惊魂未定。
“不过是摸摸下巴而已,就被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苏默又朝她抛了一个媚眼,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去,到那里坐着别乱动,看看你的好闺蜜我是如何以牙还牙的。”
“默默,你要干什么?”苏默眼里的疯狂让顾丽感到害怕。
“听话!”苏默如哄骗三岁小孩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这是我们的家,他们还能奈我何不成?别担心,去那里好好地坐着,我给你上演一场大戏。”
“我不去,我要陪着你!”顾丽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
“被脏血溅到,不好。”
“我不怕,也不在乎!”
“死倔死倔的,你属牛啊!”见说不通,苏默直接上手,将人推给程野,态度强硬地请求:“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