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晃眼的那一刻,发现了冥震惊不已的神色,心中窃窃暗爽,她虽比不上他的精锐属下,但也绝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如若不然,也不会能成功逃脱毕凌擎的追捕那么多年。
纵使有些千钧一发时刻多亏了慕叔的帮助,可若她本身就是个蠢的,就算有再多足够强劲的助力,那也是白费功夫。
打铁还需自身硬,外来的帮助终究只能作为辅助,否则,最终真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眼前的贺玲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贺玲兰早已被皇甫爵折磨得只剩半条命,顾丽突如其来的狠辣一脚,差点让她直接去见阎王。
胸口发来一阵赛过一阵的剧烈痛感,“噗”的一声,新鲜的血液自她口中喷出,四处飞溅,冥眼疾手快,伸手将顾丽拽回来,不忘调侃,“蛇虫啃咬过的人吐出来的血,你也敢沾,不嫌脏?”
顾丽顿时一哆嗦,脸部肌肉颤动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随后,她又语气十分夸张地说道:“啊,原来是被蛇虫啃咬的啊,我差点以为是有人作死得想要自寻死路,逗弄了街边的流浪狗才遭此'正'祸,原来竟不是啊……”
冥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顾丽表演,无声地浅笑着,这人明知道贺玲兰是皇甫爵手下的人送来的,不用猜也能想出,贺玲兰身上的伤必然与皇甫爵有关,不说此而说彼,生拉硬拽地扯到别的地方去,这人可真是……可爱又较真,难怪会与苏默走到一起,成为生死之交。
“顾丽……”贺玲兰又猛吸几口气,有气无力、气势薄弱地远远望着顾丽,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样挖苦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顾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娇笑道:“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我高兴!”
“你!”贺玲兰的脸色变了变,看着顾丽恨不得见她立即死掉的表情,一颗心沉重愤恨地跳动着。
她垂下眼帘,嘴巴大张着,以大声呼吸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精神不振的脑子在尽力思索逃亡对策。
她若是想活着,目前来看,顾丽与另一沉默寡言的冥,是她最大的希望,而顾丽是苏默的人,她知道自己与苏默的恩怨,如果她是一个贪财之人,那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偏偏她不是,所以,想让她救自己,希望十分渺茫。
二选一,排除了顾丽,贺玲兰当即将目光转向脸瘫的冥,她先是扯出一抹自认为恰到好处的笑容,娇弱着声音哀求,“先生,我是贺氏集团的千金,只要你今天救我一命,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能满足你!”
“噗嗤”一声,顾丽笑出声,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神采蔫蔫的贺玲兰,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美梦,“美人一笑,公子心碎,你该不会以为就凭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能抢走我家默默的人吧?”她突然捂着嘴,夸张羞辱:“不会吧不会吧,贺二小姐不会这么纯真不要脸吧?!”
“顾丽!”贺玲兰低吼,人生第一次被说得一文不值,她恨得牙痒。
顾丽对她的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地嘲讽,“哟,这才哪到哪儿啊就受不了了,我家默默当初被你冤枉入狱的时候,可是千人口诛笔伐、万人落井下石不断唾骂,你只是接受我一人的口水就受不了,你当初冤枉她入狱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想想事业正如日中天的她,会不会受得了?!”
她一步一个脚印,带着怒出天际的怨气重重地踩着脚下的沙砾,目光如冰锥般锐利,直插人心地迈向贺玲兰。
在贺玲兰面前站定,冷嗤地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她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免费为贺玲兰拍出一张面容棱角分明,画质极致高清的照片,根本不给贺玲兰任何的躲避机会,她将新鲜出炉的照片放大,直接怼到贺玲兰的面前。
“啊……”刺耳的尖叫声顿时响彻天际,划破小院里本不平静的天空。
贺玲兰手足无措、无从下手地触摸着自己的脸,哀声呜嚎:“啊……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顾丽全身压在贺玲兰的身上,左手禁锢住她的双手,右手钳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与她对视,“丑人还真是喜欢多作怪,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居然敢胆大妄为地奢望抢默默的人,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顾丽!”贺玲兰疼得不断哀嚎,“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钱财物,你说个数,我双手给你奉上,只求你放过我、救我一命。”
“放过你?”顾丽诡异一笑。
突然,“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啊啊啊………”凄厉得接近于惨绝人寰的声音自贺玲兰口中发出,顾丽竟直接出手将贺玲兰的膝盖给掰断了……
本就身体有大碍的贺玲兰,因顾丽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破败凋零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一直静观事态发展的冥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眨眼间,事情便变得如此不可控!
他悄悄地狠掐自己大腿的肉,以痛感确认眼前这令他震撼不已的一切是真的。
这个在苏默面前娇滴得就差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女人,真的是眼前这个对敌人“残暴”出手的人吗?
不会是假的吧?
冥在内心中发出了灵魂的一问。
不等他思索出答案,顾丽再次出声,扎人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滔滔不绝。
“你是有多愚不可及,才会认为我会有菩萨心肠对过往犯下的罪既往不咎……”
“我没伤害过你!!”贺玲兰大吼,疼得面部表情都变得扭曲。
顾丽道:“默默也没有伤害过你,你怎么就对她下得了这样的死手呢,嗯?”
“咔嚓”一声,又一只断腿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