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形,皇甫爵的死士,四年前见过一次,没想到今日会再次重演,眉头蹙紧,一动不动地站立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然而,以古鉴今从不是无迹可寻的大白话,事情的发生总是惊人得相似,就在众人以为贺玲兰今日在劫难逃、必有一死时,皇甫爵却突然松开了手。
“想就这样死了?”
贺玲兰垂首咳嗽不止,濒临死亡才知死亡的可怕,花样年华正好的年纪,她不想亲眼去见阎王。
“濒临死亡的滋味如何?好受吗?这只是你冤枉默默应该付出代价的万分之一!”
“皇甫爵!”贺玲兰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皇甫爵发出怒吼,许是多年爱而不得逐渐滋生出来的恨,又或是皇甫爵的绝情让她崩溃地认清事实,这个男人,永远不会对她有爱意,故而崩溃发狠咆哮,“你就只会欺负弱小!苏默入狱,责任不全在我,若不是你不相信她的为人、若不是你的亲爷爷一心想要她亡,苏默,也不会遭此变故!整件事情的最大施暴者是你们,不是我贺玲兰,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我爷爷?”皇甫爵眯着眼睛怒看贺玲兰,熟悉的容貌、陌生的嘴角,贺玲兰让他感到陌生。
皇甫铭庭在苏默曝光到网络上的视频里并没有露脸,只有一个背影,而他久居老宅,已有几十年不曾在外人面前露面,除非是熟人,否则不可能单凭一个背影就认出那人就是皇甫铭庭!
苏默能认出视频中的老人就是皇甫铭庭,皇甫爵并不感到奇怪惊讶,因为他曾把他与皇甫铭庭的合照给苏默看过,而贺玲兰,不曾见过照片,更不曾见过她爷爷的真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贺玲兰诡笑一下,头脑里回想着当年火灾的情景,后怕仍在,可想到苏默如今的惨状,却又有一阵快感从心中涌起。
一怒一悲一喜,如此多样的表情变化,让贺玲兰看起来诡异非常,面目可憎。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皇甫爵深谙此理,故而,纵然心里对贺玲兰的态度恨得牙痒痒,也不开口逼迫她,任由她顾自折腾、吊着他的胃口。
贺玲兰的目光游离又聚拢,最后定格于面前冷血无柔情,不,是把柔情悉数给了苏默,对她唯有狠与绝的男人,悔恨初降,她自小便爱着的男人,心里从来不曾有过她,她还在坚持倔强什么呢?
“皇甫爵,你还真是对得起你的名字,\\u0027爵\\u0027,绝情绝义,没有人心。”贺玲兰苦笑出声。
皇甫爵听着,没有回应,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在贺玲兰心目中的形象如何,他根本不在意,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真相,只会欺负弱小、没人心,又如何?!
可他能容忍他人对他的辱骂指责,他的死士们却是忍不了!
在没有他的命令下,其原本将自己当透明人的死士们,不动声色地朝着他靠近一点点,随后心有灵犀、不语自通,四枚暗器精准地射入贺玲兰的四肢。
“你们……”暗器上淬了药水,药性遇血即发,贺玲兰很快感受到了身体的异样,忽冷忽热,像极了被马蜂蛰过后留下的后遗症。
贺玲兰想说些什么,可瞧见几人的神情,又骤然决定不开口,紧咬着双唇,死死地看着皇甫爵,这时候的她,看起来竟格外得硬气!
皇甫爵也没有想到会突生这样的意外,回头面无表情地一一看过低头不语的死士,又瞧见贺玲兰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气得眼睛发直,心里暗骂:真是一群蠢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贺玲兰仗着自己知道皇甫爵想要知道的秘密,胆子越来越大,愈发猖狂,自觉天下唯我独尊,不顾身体的痛意,脑抽地开始威胁起皇甫爵来,“皇甫爵,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她艰难地抬起手指,想指着视她为无物的死士们,却被身体骤然惊起的冷热交替反应整得面目惨白,缓和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渐渐有了点力量。
痛,往往能让人失去理智,这一刺激,让本就没有多少理智的彻底疯狂,她目光发狠,如穷途匕首见的杀戮者,“只要你把他们都杀了,我就告诉你所有真相。”
这世界上能威胁皇甫爵的人不多,能威胁他的女人更是屈指可数,苏默算是一个,但贺玲兰,远远不够格。
她喜滋滋地看着皇甫爵,内心戏非常足,恍似皇甫爵已沦为她的阶下囚、任由她摆布一样。
“呵!”皇甫爵用看跳梁小丑的目光看着她,如她所说,绝情又绝义,“威胁我?看来,我真是给你脸了,让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没有牢牢记在心里!”
皇甫爵往走了几步,手微微向上抬,接二连三的蒙脸黑衣人自各个十分隐秘的角落跳出,这些人都是他下午安排的,没想到,这会儿竟派上了用途。
“把地牢里所有的笼子都打开,让\\u0027它们\\u0027自由活动!”
“是!”
声势浩大,黑色笼布被掀开的声音此起彼伏,紧接而来的,是各种跌宕起伏的窸窣响声
贺玲兰听着头皮发麻,这样的场景,她不曾面对过,此刻,她真正知道何为\\u0027死亡比活着容易\\u0027。
“皇甫爵!皇甫爵你不能这样对我!”贺玲兰全身震动,呼吸紊乱,两条青蛇爬上了她的身体,想把身上黏腻恶心的东西甩掉,可那东西却像是有“人识”一样,她越是大幅度动作,那东西缠绕得她越紧。
皇甫爵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活受万人灵魂为之胆颤的蛇群攻击。
“皇甫爵,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贺玲兰的灵魂不断颤抖着,似是要从她的身体中剥离般。
“贺玲兰,”皇甫爵说完,下令撤走所有人,让贺玲兰与大自然的“宠儿”相伴,任由其自生自灭,而他,自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