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默推开窗户,站在窗前,窗外阳光溟蒙和暖,迎面吹进来的晨风,带着一股花草树木露珠的清香,她深深地吸一口,只觉心旷神怡。
“姐姐。”罗敏儿从身后抱住她,睡眼惺忪,一脸开心,“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啊?”
苏默笑了笑,小孩子的情绪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昨晚入睡前还是苦瓜脸,今早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真好。
“姐姐?”罗敏儿又动了动。
“嗯?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罗敏儿抬头望着,一眼入底,是苏默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
“因为有敏儿的陪伴,姐姐昨晚睡得格外香甜,所以才会醒得这么早啊。”跟小孩子说话,苏默说话的声音都放轻柔了许多。
“哎哟,这大早晨的就腻歪在一起,也不嫌齁得慌。”顾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香味十分浓郁的咖啡,进来不过片刻,满屋都是咖啡的飘香味。
“丽姐姐。”罗敏儿礼貌且嘴甜地喊了一句,随后又抱着苏默不撒手。
顾丽仅是不冷不热地看一眼,随后递给苏默一封信。
苏默接过,黄牛皮纸信封封面上写着“苏默亲启”四个大字,字迹如春蚓秋蛇,看着像是个男人的手笔,她端详了一会儿,看不出任何的门道,道:“谁送的?”
顾丽摇了摇头,“我今早出门买菜,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见的,我观察了下四周,周围没人,所以不知道送信人是谁。”
“监控没拍到人?”
“看了,坏了。”
“坏了?”苏默十分诧异,昨晚还好好的监控,今天就坏了,说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某不相信,这个设备不久前才买的,根本不可能出现质量问题,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封信出现的时候坏了,说不是人为的,她自己都不信。
“嗯。”顾丽自己也觉得奇怪,本保持着警惕心想捡起来扔掉,却在拿到手的那一刻犹豫了。
拍了拍封面,又用力地闻了闻,无色无味,只有淡淡的纸张味,想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故而便拿了进来。
苏默将信拆开,上面只有寥寥几字:想知道真相,今晚十点,独自一人到望亭湖边等我。
望亭湖,距离这里十公里远的一处公园里的一个湖泊名,此园中,游玩设备很少,大多是纳凉小婷,几处河流皆是活泉,故而,人流量不少。
顾丽倾身上前,一眼看完信中内容,担心苏默会一意孤行,当下嚷嚷道:“你不能去。”
苏默将信收好放到口袋里,转身摸了摸罗敏儿的头,问道:“饿了吗?”
罗敏儿尚未完全睡醒,听见苏默这样问,便毫无自主意识地机械性点头,嘟囔着应道:“饿了。”
“那走吧,姐姐带你去吃早餐。”
望着苏默悠然离去的身影,顾丽气得直跺脚,快见底的咖啡差点撒了一地,咬牙喊道:“默默!”
“大清晨生闷气,容易把自己憋出病,快出来吃早饭。”苏默不见波澜的声音自外面传入顾丽的耳朵,隐隐约约中,还能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
苏默驾轻就熟,不过是半分钟便做好一个简便的三明治,她将它递到顾丽面前,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咖啡不能饱腹,吃这个。”
顾丽拉着脸,没有接过,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小姐,你这一早上就拉着一张脸,是想把所有人的霉运都召集到自己身上吗?”苏默抖动了两下手掌,耐心地等待顾丽将三明治接过去。
顾丽接过,使劲咬了一口,吃到一半,还是忍不住道:“你不能……”
“能不能让我好好地吃顿早餐?”苏默无奈地看着她。
顾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用力嚼着,眼神一直在苏默的身上。
罗敏儿不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在桌子底拽了拽苏默的衣服,附着苏默的耳朵,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姐姐,丽姐姐看你的眼神,好恐怖,她是不是生病了?”
“好恐怖是多恐怖?”
罗敏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丽,道:“π!”
“pai?”苏默惊疑出声,想了好半晌也没能想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词,“这是什么?”
“永无止境的恐怖。”罗敏儿轻声解释,见苏默一脸的不可思议,自以为苏默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又补充道:“就是无词可形容的那种恐怖。”
“这么……恐怖的吗?”苏默手里未吃完的三明治,差点被罗敏儿的话振脱落地。
在她的认知里,π一直是个圆周率,没想到有一天,这玩意居然还能充当形容词,这可真是个新鲜的说法,小孩子的脑洞,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嗯嗯嗯……”罗敏儿不断地点着头,恍似事实真是这样一般。
苏默觉得好笑极了,却又担心大笑出声会将“黑脸”的顾丽给惹急了,故而只能憋着,她可不想大清晨就看见鸡飞狗跳的戏码。
一顿早餐,平平安安地吃完。
闲来无事,苏默将家里为数不多的玩具悉数搬到院子里,痛痛快快地与罗敏儿玩了一整天,欢笑声从早晨响到傍晚,一直没有间断过。
她开心得就像心中没有装着事一样,可懂她的顾丽,又岂会被她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蒙骗过去。
顾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连她上厕所都不愿放过,苏默双手叉腰站在门口,突然觉得敏儿说的太对了,这女人的恐怖程度,真是无言语可形容。
“我要上厕所!”苏默一改今日的温和,眼里有着几分锐利与不容拒绝。
“我没拦着你。”顾丽寸步不让,依然站在原地。
苏默被跟得没脾气,颓废地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在家里,家里!!四面八方都上了防盗网,我还能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