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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肖小漫离开了,我转身走到一处偏僻道路,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我并没有打给沈晴雪,而是打给了张先,张先在几秒钟后接通,他对我说:“我的好大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这就来了!”

我不禁有些困惑,问他:“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那天管你的那个女人是谁啊,哇靠,太漂亮了,女神级别,还特有钱,你看人家手里那香奈儿,那穿着打扮,那气质,你小子走大运了啊!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没好气的一叹,说:“能有什么关系,之前是仇人关系,现在应该算是朋友吧?”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和沈晴雪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姑且只能这样称呼。

“你蒙谁呢!你要是和她没关系,我还真就是你孙子,没关系她会管着你?你看她当时气急败坏把你拎出去的样子,像不像你老婆?”

“我靠,你孙子瞎说什么哪,你自己都说了,人家手里那香奈儿,那穿着打扮,那气质,那是我这个穷光蛋能配得上的吗?我历来清醒,不会自作多情!并且我还想骂你,你tm能不能别给我丢人,为什么问她要钱?我和她没关系,你问她借钱,你让我脸上怎么挂的过去?”

“好大儿,你还真就不识好人心,我那是要钱吗?你自己都不能转个弯想想,她为了你给我这么多钱,说明了什么?我这是在帮你测试她对你有多好!”

我被张先的逻辑给整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要钱也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为我好……我谢谢他啊!

我意识到和他说不通,便不打算在这个事上多纠结,问他:“你还在汝南吧?”

“废话,我不在汝南还能回去不成?”

“在汝南就行,你在哪,我去找你。”

“干什么?别让你老婆又找来了,我可不想再挨她一巴掌,我怕了!”

“别一口一个老婆的,我和她真的没什么,除非她亲口告诉我,现在说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有事?”

“嗯,有点。”

……

张先终究还是告诉了我他在哪里,片刻后我们在一家酒吧门口见了面,他满身的酒气,身上弥漫着不止一个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这家伙真是潇洒到没边儿了。

我对他说:“借我点钱。”

他没有理我,点了一根烟抽了良久,向我狠狠骂道:“直娘贼,你tm找我就为了借钱?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哪!”

“借钱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赶紧的,给我200。”

“没有!”

“她不是给了你一万吗?你没钱骗谁哪!”

“不给,找你老婆要去!”

“我操,那不是我老婆!”

“傻子才信,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你未来老婆的气质!你就等着当个妻管严吧!”

“瞎说什么哪,你给不给说句准话!”

……

张先最终还是没有借给我钱,只给了我一盒烟就把我打发走了,然后转身进了酒吧……我没有跟进去,我怕沈晴雪又从哪冒出来,然后提着我的耳朵把我从酒吧揪出去。

我怕肖小漫等我太久,便没有在张先身上多浪费时间,找了个出租车给了司机半包烟,司机把我送到了天中山。

天中山,她在那处石墩上坐着等我,形单影只……偶尔有一对对情侣手拉着手在她面前走过,她的身影便更显得伶仃、孤单、落寞……我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近了她,在她身边的石墩上坐下,略带一丝窘迫点了一支烟问道:“我们去里面玩吧?”

肖小漫点了点头,我拉住她的衣服,带她进了里面。

我们穿过入口的古典大门,走了一段台阶,来到了小桥上,穿过小桥是一块五米左右的巨大石头,上面笔力苍劲书写着“天下之中”四个大字,她拉着我走了过去,要和我合影。

我们在“天下之中”合了影,尽管我们之前就已经合过,而后她带着我一路走到了颜真卿雕像下,又在雕像这儿与我合了影,往后一路每到一处可以合影的地方,她都与我合影,仿佛要将这些彻底保存下来,等到我们白了发,可以翻出这些陈年照片,回味那年独属于我们的记忆……

我们终于在一处长亭坐了下来,小片刻她问我:“家梁,你说我们会在一起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我是说最后,最后我们会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我心情很复杂,我甚至没有能力为她找到今晚的安身之地,她倾尽所有为我买了剃须刀,来的时候路费约需要100,回去的时候又100,1600刚好花完,没有为自己保留一丝……我却连她今天住哪都没有办法着落,我的内心无比复杂。

肖小漫见我迟迟没回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让我难做,换了个话题问我:“还记得十岁那年的夏天吗,我们在白河洗澡,我贪玩游到了深处,差点出不来……河水往我的肚子里倒灌,像是要将我倾覆,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在茫茫水中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生的希望,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被淹死了,后来一只手抓住了我,把我拉回到了岸上,那是你的手……”

我不禁想起了当时的画面,南阳市区有一条白河,广阔,深邃……我们生长在河边的人每年夏天都会去河里游泳,当时我只是想救她,因为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淹死而不伸出援手,那样我会自责,事后也会受到自己家人,以及她家人的怒火……或许她是那个时候对我种下了喜欢的种子。

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终于对她说:“记得,我一直记得的。”

“嗯,当时你的手很温暖,很安全……”肖小漫望向了天边,天边依旧是白云朵朵,一片又一片,一阵风吹来,那些云朵依旧立在各自的位置上,遥遥望着对方的身影,不曾离去,不曾离开。

这个下午我在复杂及烦躁的心情中度过,我没办法给她凑到住酒店的钱,我想我该去找沈晴雪了,其他人我没把握能借到。

晚上,我请她在城里一处火锅店吃了饭,吃完后身上还仅剩下20块钱,我让她在路边等我,对她说我有个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她没有耽误我,对我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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