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哪怕性情相近的两人，也会因为不同的际遇，不同的选择走上不同的路。
萧家大概率是要押注了，和强者做朋友，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古今使然。
不管混成啥样都记得拉你一把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萧羡余这份心意终究只能被错付了。
架也打完了，酒也喝完了，李默白也打算撤退了。
“云破月最近也在京城，如果需要，可以去找她。”
身后，萧羡余又冲他喊了一声。
这是一份不小的助力，按照大乾的官场的潜规则，李默白可以打着萧羡余的名号向云破月求助，至于风险和人情，都算在萧羡余身上。
“少爷，管他作甚，生死有命！”
相比于萧羡余的长袖善舞，长风更多的是愤愤不平，主辱臣死，在他眼里，欺负自家少爷的都不是好东西，配不上萧羡余给的这份善意。
替人作保，同族之间都很少这么做，稍有不慎就是声名俱灭，偏偏自家少爷敢下这么大筹码。
“你不懂，很多事情不好说是你帮别人还是别人帮你。”
两人分别，回家已经是晨曦破晓，侯府里已经忙碌起来，沿途仆人见到主家纷纷侧身行礼。
这都是人家姑娘的嫁妆，从衣食住行到丫鬟仆役，应有尽有，不同于现代结婚要彩礼，古代大族女方更像是过来搭伙过日子的，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女方在家里什么水平，在夫家基本也不会差多少，同时还要执掌中馈，协调各方关系，只能说权力更大了，相敬如宾，这是双方互相妥协后最佳的相处方式。
对于这些礼仪，李默白也不太在意，熟门熟路回到自家后院，刚要钻回自己房间。
“夫君！”
一个温婉的声音将他叫住。
“额，应该叫你，清颜是吧！”
落后了，习武之人也比不上人家累世家学，这进入状态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一夜未归，不知夫君可曾用过早膳。”
“用不着这么客气，你吃你的就好，我在外面用过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卧房，但李默白好像忘了，他的卧房也是人家的卧房，女人跟进来同样合情合理。
“你这是？”
“夫君可要沐浴更衣？”
李默白看着贺家姑娘有些不适应。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大家一场交易，你贺家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我很满意，之后你我各自安好便是。”
贺清颜肌肤如玉，五官秀雅，加之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气质，说一句明珠生晕，美玉荧光也不为过，想来在贺家也非等闲可以交易出去的人物，这便宜李默白确实占不起。
“如果妾身没猜错的话，夫君是打算借着朝廷平叛假死脱身吧？”
一言出，石破天惊！
大家交情有那么好吗，聊的那么深？
不理会李默白诧异的目光，贺清颜继续：“我贺家确实看上勇毅侯这爵位不错，但也不是必须要夫君去死，”
“你要我的人也不行，我不是随便的人。”
贺清颜脸上闪过一丝羞红，第一次对自己颜值不太自信了。
“你看，本来大家合作很愉快，爵位给你们，我拿天地奇珍，如果按照你说的，我怕到手的天地奇珍回头还得搭回去。”
小门小户最难的就是延续性，在老皇帝厌弃的情况下将人保住也不是很难，延迟一两代把东西拿回来也不是不行，付出一代人的使用权换一个爵位，不用接着往下聊李默白都能想到贺家打的算盘有多响。
“毕竟你可以绵延子嗣，无愧先人。”
“不用！我不要孩子了。”
女人还要继续说辞瞬间卡壳了，在大乾，说出这种话基本也到头了。
大逆不道！
“子嗣什么的也不是太重要，我这在上面混的就不怎么样，下去了还得给先人们添负担，就到我这里为止吧，上面的不孝子孙就不给他们添负担了。”
本来很不孝的话，被男人这么一解释，竟然还有些逻辑自洽，贺清颜一下子给整不会了。
缓了很久，才回过神。
“何必如此抗拒，我贺家于夫君并无恶意，绝不会对夫君不利的。”
“对我的东西也不行，那是我拿爵位堂堂正正换来的。”
“你，”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庞终于有些暴躁了：“东西也不要，我贺家只是想侯爷修好。”
然后她就收获李默白似笑非笑的表情，显然，这位夫君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存在，所以她准备真诚一点。
“我贺家对侯爷确实没有恶意，只想为侯爷的留下一丝血脉。”
“血脉？”
女人点头：“不错，侯爷自己的血脉。”
“为什么？”
李默白可不相信大乾还有这种善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虎踞山有多难缠，想必夫君是清楚的，以一隅山地抗衡整个大乾，近百年都没有出过这等势力，其势力之主也必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我贺家很早就开始关注他们了，无论武道，还是心性，皆是上上之选，夫君能擒获罪首，必然也是和他们是同水平的天才，我贺家需要这样的天才。”
这说法，很有意思，他们要天才凭什么别人就要给。
似乎知道李默白的想法， 贺清颜继续：“凡我贺家血脉，皆可守望相助，互为臂助，此事大族众所周知，侯爷如果不信，尽可去问。”
还有这么奇怪的家族，这不武道，大乾皇室能允许这么牛逼的存在？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贺清颜微微一笑：“皇族之中，亦有我家血脉！”
只能是这种解释了，皇族中有的血脉只怕还不止是凡俗，大概率是老皇帝那只嫡系。
“你等等！”
凡事自然不能只听对方讲什么，自古电信诈骗哪个不是说的天花乱坠，李默白决定去外面打探一二。
半个时辰后，李默白一脸复杂的回来了，萧羡余那边打听了，杨逸那边打听了，甚至还去了趟谛听和红尘，几方消息对比，还真有这么变态的一家子。
西北贺家，守望相助，不是虚言。
“如何，现在可否还有疑虑？”
“清楚了，但我拒绝！”
“为什么？”女人很不理解。
“人可以为了武道活着，为了念想活着，甚至可以为了酒色活着，唯独不能为了天赋活着，我们那边不信这些的。”
“那你们信什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