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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巴纳伊巴河口以东,天地像被浓墨悄然泼洒,黑得深沉,黑得没有一丝回响。潮声在远处起落,如同一头看不见的古兽在暗中呼吸。湿冷的河风从树林深处吹来,拂过众人紧绷的面庞,连空气都带着静默前夜的寒意。虫鸣在这片压迫的夜色里显得犹豫,像被某种即将降临的阴影噤住喉咙。

瓜拉希亚芭抬起手,指向前方那片微微起伏的山坡。她的呼吸因情绪而不由自主地颤抖,指尖在黑暗中抖得像一根被风吹动的枯枝:“皮拉尤纳部落……就在那后面。他们夜里守备不严,自以为地盘大、战士多,就连神灵也护着他们似的,一向自负。”她的声音很轻,却藏着太多无法压下的东西——逃亡路上积攒的惊惧、族人被掳的愤怒、即将复仇的紧绷,还有疲惫深处仍发着光的希望。那片山坡在未点亮的夜里只露出一条黯淡的轮廓,仿佛一头伏卧不动、等待被惊醒的巨兽。

“我先去了。”蓓赫纳兹轻声,却锋利得像刀刃在铁器上擦过。

李漓只点了点头。他没有给任何赘言,只抬眼望了望那片黑暗的坡地,沉稳而冷静:“风向稳在南侧。这里可以设投石机阵地……一旦点起火光,他们逃都来不及。”

“他们很残忍!”瓜拉希亚芭面带忧虑地对蓓赫纳兹说道,“你千万要小心!”

蓓赫纳兹回头对瓜拉希亚芭看了一眼,没有解释,也无须解释。她的身影随即融入林影之中,像夜色本身开出的一条缝。草叶微微颤动的声音,被她轻巧的脚步压低到几乎听不见。

“他们很残忍!”瓜拉希亚芭压低声音,满脸忧色地对蓓赫纳兹说,“你千万要小心。”

蓓赫纳兹听见了,只是回头看了瓜拉希亚芭一眼——那眼神不带轻视,也不带解释,只是淡淡的、笃定的。她没有多说一个字,下一瞬,她的身影便滑入林影之中,脚步轻得仿佛没有重量。枝叶在她身后轻轻合拢,仿佛夜色本身为她让开一道细缝,又悄无声息地将其吞没。

皮拉尤纳人的外围树林黑得如一口深井,树干上爬满了湿苔。远处部落草屋里依稀飘来酣睡者的鼾声,夹杂着夜鸟的短促鸣叫。蓓赫纳兹贴着灌木移动,腰线如游蛇般起伏。她的呼吸浅得只剩微弱胸腔的起伏,手中的弯刀反射着天顶微弱的星光,像夜空落在人间的一道冷意。

第一名哨兵正靠在树旁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像快要压断的枯枝。蓓赫纳兹在距离他不到一步时停顿,缓慢而精准地送出一刀——喉咙被割开却没来得及发声,温热鲜血在夜里散出铁锈味。哨兵身体一软,靠着原来的姿势滑坐在树根旁,像仍在睡着。

第二名哨兵半蹲在地,正在削木矛。他听见动静时偏过头——看到的却只有一闪而过的冷光。刀锋横切得迅速而无情,喉音被生生截断。木矛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却被夜风接住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三名哨兵最警觉。他正凝视火堆方向,眉头微皱,似乎察觉空气中的异样。他手指刚触及弓弦,还没拉开——蓓赫纳兹已出现在他身后,手掌按住他的口鼻,刀锋从侧颈划过。哨兵喉间只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生命如被掐断的火焰一般瞬间熄灭。

三处哨位,三条生命,全部在夜色中悄然被抹除,如从未存在。蓓赫纳兹蹲下身,用敌人身上衣服擦干弯刀上的血迹。她的动作轻巧而利落,脸上没有丝毫多余情绪,只有在火光照不进的眼角,隐隐藏着一种冷酷的满足——她喜欢干净的解决方式。做完这一切,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转身沿原路返回山坡方向。

在山坡上等候的李漓一见蓓赫纳兹出现,便立刻迎上前,“怎么样?”

蓓赫纳兹冷笑一声,抬起下巴:“解决这些放哨的,一点难度都没有。连伸懒腰的资格都不够。”她说得随意,却像谈论一群被她随手折断颈子的猎物。

“该你们了。”李漓回头,对维雅哈低声道,“按计划——东南方,托戈拉大部队就位的前方,留个缺口。”

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在无火的黑夜里格外锋利,宛如利刃划开寂静。

维雅哈立刻挺直脊背,右拳抵在胸口,声音沉稳而笃定:“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维雅哈转身的刹那,夜风掀起披肩的末端,那一抹飞起的布角像战意在黑暗中亮出的一线。下一刻,她已带着十余名皈依天方教的苏族战士扑入林缘——静得像一束束从夜色里抽出的影子。快得像寒风扫过枯叶,来不及留下痕迹。那是猎手临近猎物前的呼吸,是夜战前一瞬凝固的杀意。

片刻之间,树油的刺鼻气味在林间弥漫开来。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将油液泼洒在干枯的树根与倒木上,动作轻却精准,每一下都像在点燃命运的导火线。

随着维雅哈手中火种被轻轻抛出——“嘭——”火光像被唤醒的猛兽,骤然从树根窜起,沿着油迹一路狂奔,吞噬枝叶,呼啸着向四方扩散。火舌在夜色中翻滚,照亮战士们的脸庞,也将四周的树林变成一道红色的环形壁垒。

皮拉尤纳部落外围的森林迅速成了一个火环,只在东南方向,故意留下了一条狭窄的黑冰般的通道——那是唯一的逃生处,也是唯一的杀戮口。

而在这条缺口前——托戈拉已经带着大部队列阵。火光从侧面映向他们的盔甲和刀锋,投下斜斜的影子,使每一名战士都像一根倒立的长矛。他们站得稳如岩石,队形紧密得仿佛一堵无声的墙。托戈拉双手按在腰间战刀的刀柄上,目光沉稳冷冽,像是在等待一场天经地义的暴风雨。夜里火焰的轰鸣与远处部落的惊声开始在空气中卷动,而这道缺口前的静默,反而显得更加压迫——它不是空白,而是一张张开血盆大口的陷阱。

山坡之上,夜色被火光染出跳动的红影。特约娜谢正站在两台新组装好的简易投石机旁,六名皈依天方教的易洛魁战士围成半弧形,额头微汗、神情紧绷。他们才刚经历长途跋涉,又在黑暗中匆忙赶工,木架上还能闻到新锯出的木屑味与绳索的麻香。

李漓眯着眼,看向四周逐渐升腾的火光,沉声道,“发射!”

“遵命!”特约娜谢一声高呼,像把夜空击碎。

特约娜谢抬起手,六名战士立刻各就各位——有人拉绞盘,有人扣住抛臂,有人点燃浸油的草垛。他们动作急促却充满默契,如同从混乱旧世界里雕刻出的新战阵。

第一发——抛臂甩动,绳索尖啸,裹着油脂草垛与石块的火团拖着长长的火尾飞向前方。

“嘭!”却只落在部落外的泥地里,在黑暗中炸开零星火星。

第二发偏得更远,落在树丛中,把一处死角烧成红色的空洞。

第三、第四、第五发……或太近、或太远——但每一次投射,都像雷声滚过部落上空,让皮拉尤纳的人彻底从熟睡中惊醒。

草屋里传出混乱的叫喊,小孩哭泣,老者咳嗽,慌乱的脚步踩得土地嘶嘶作响。空气中瞬间充满恐惧的味道。

特约娜谢紧皱眉头:“距离不对——”

“让我来。”李漓俯身,摸了摸投石机的木架,又根据地形和距离微调角度。他的手稳得像工匠在雕琢最关键的一笔。

第六发火团腾空,弧线如月牙般完美。

“轰!”火团稳稳落在部落中央。那是一片刚聚集起来的人群,许多人正抱着孩子、或者提着石斧准备撤离。火团炸开的一瞬间,火星四散,两名皮拉尤纳族人直接倒地,其余人被炽热吓得四处乱跑。惊慌的人互相推搡,脚下一片混乱,惨叫声随着踩踏四起。

“继续。”李漓的声音沉冷、干脆,没有一丝多余情绪。

特约娜谢挥手,六名战士重新上弦、点火、抛射。一团又一团包着燃草的石块被抛入部落——火焰在草屋顶上窜起,像是突然长出的一排怪异红舌。皮拉尤纳的夜空被染成一片通红。草屋连成一片火海,火焰顺着棕榈叶屋顶一路狂奔。爆裂声、咔嚓声、尖叫声混成一股巨大的、压迫心脏的声浪。

李漓与蓓赫纳兹并肩立在山坡顶端,俯瞰下方那片被烈火撕裂的部落。火光在黑夜中跳动,如同狂暴的红色兽舌,正将屋舍、木栅与逃窜的影子一同吞噬。

“这些投石机的力道也就这样,”蓓赫纳兹低声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打到这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再远,散得像一堆醉汉丢的石块。”她顿了顿,嘴角挑起一丝冷意:“不过,够用了。对面那些人——醒得快,也死得快。”

而站在李漓另一侧的瓜拉希亚芭、苏莫雷,以及跟随而来的五名纳佩拉部落战士,却像被雷击一样愣在原地。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运转中的投石机——沉重的臂梁、绞盘的咯吱声、巨石被甩出的低啸。那不是他们理解的战斗。那是一种巨兽般的力量,被人类驯服后在夜里咆哮。震惊、敬畏、恐惧在他们眼中交替闪烁,喉咙像被石头堵住一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火光映照下,皮拉尤纳部落的图皮人乱作一团。有的人试图逃出火圈,刚踏出一步便被火墙逼退;有人抱着孩子哭嚎不止;还有战士提着石矛想冲出去,却在烈焰前踉跄倒退。绝望像瘟疫一般席卷人群。最终,所有惊慌失措的脚步,统统朝一个方向狂奔——那片唯一未被点火的狭窄缺口。那里,托戈拉的大军在火光中列阵如铁墙,静静等着他们撞上来。

“嗖!嗖!嗖!”黑暗被第一排箭矢撕开。密集的箭雨在火光映照下宛如短暂亮起的流星群,从凯阿瑟布置的弓阵中倾泻而出。她的声音冷静、紧促,像是在指挥一场熟悉的祭典:“再压低三指——放!”

箭矢穿破空气,带着尖啸,毫不留情地扑向正从缺口蜂拥而出的皮拉尤纳人。许多人甚至尚未明白发生什么,便在奔跑中被射穿,脚步一颤,像割断的草叶般倒地。鲜血顺着泥土流淌,被火光染成暗红。人群被射得一顿,惊恐之声如海浪涌回,逃出的人又跌跌撞撞地往部落里退去,甚至有人因推搡与混乱被踩得骨骼碎裂,哀嚎声在烈焰中断续回荡。短短几息之后,火与烟雾之间突然炸开一串震耳的怒吼,仿佛某种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在撕裂夜空。

一群皮拉尤纳战士冲出火海,身影摇晃却疯狂。他们的脸上被灰烬、烟尘和汗水糊成一片,像一张张在烈火中扭曲的面具;手中的弓矢、石锤、木棍粗陋却紧握得死死的,筋脉暴起,目中的红光几乎和火焰一样炽热。他们不是在战斗——而是在燃烧。随着他们的冲锋,一股混杂着血腥、焦木和汗味的热浪扑面而来,灼人鼻腔。每一步都踉跄,却又带着赌命般的狠劲。那些战士嘶吼着,脚踢着火堆中散落的焦炭,像从地狱爬回来的影子,直扑向缺口。

就在这极其混乱的一瞬间——托戈拉的声音骤然压下,像雷霆穿透夜空:“——盾牌上前!!”

随着托戈拉的命令,阵形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提起。盾阵推进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像流水推动巨石般一体成型。十余面铁皮包覆的大盾猛地向前一立,齐刷刷地发出金属撞击声,把火光反射成一道冷冷的弧线。火焰在盾面上跳跃,宛如张牙舞爪的红色影子,却被这面盾墙硬生生吞没。盾牌兵的脚步沉稳有力,踩在焦黑泥地上发出闷响。每一步都稳若山脚,每一次呼吸都像在与夜风抗衡。他们的表情被大盾遮住,却能从他们背脊的挺拔中看出一种无声的决绝。

下一刻——第一排皮拉尤纳人的箭雨就像泥沙拍打岩壁般砸在大盾上。

“咚!咚咚!咚——!”箭矢不断撞击盾面,木杆碎裂,羽毛飞散,金属和木头之间摩擦出火星。然而没有一支箭能穿透那一面面铁皮覆着的厚盾。连木屑都没能击落一片。面对这道冰冷的墙,皮拉尤纳战士的嘶吼声出现了微妙的颤意。他们愈冲愈近,脚步越发混乱,眼里那股绝望与愤怒像被火焰催出的苦酒,越翻越苦。他们终于意识到——在这个缺口前,他们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一座不动的铁山。

托戈拉的吼声劈开火光与烟气,带着一种锋芒毕露的穿透力:

“——枪阵,上前!!”那声音如锋利长矛刺破夜空,震得每个人背脊一紧。

盾墙随之发生了一种仿佛“呼吸”般的变化。原本密不透风的铁盾阵线微微向后弯曲,像是潮水退去的一瞬,让出半个人宽的缝隙。长枪兵紧接着从盾阵之后齐步迈上前,他们脚步稳、落点狠,动作整齐得像由同一根筋操控的巨兽四肢。长矛前端的铁尖在火光中齐齐探出,向前倾斜的角度严格一致,泛着一排冷白的杀意。它们不是武器,更像是长夜里突然亮起的一道冰川,沉默、凶险、不容靠近。就在这排寒芒亮出的同时——皮拉尤纳战士已经冲到距离不足三步的位置。他们奔跑的脚步在炽热泥地上扬起一片片灰烬,但人在速度之中已来不及反应——下一瞬间,命运迎头撞上铁尖。

“噗——!”声音沉闷,却极富冲击。鲜血在矛尖上炸开一蓬,顺着矛杆迅速滑落,染红了长枪兵的前脚。有人胸膛被贯穿,有人腹部被硬生生戳破,内脏像被搅动般一抽,痛得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

第一排战士后仰倒地,有的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只发出气管被刺破后的嘶鸣。更多人被顶得立即跪倒,双手乱抓着矛杆,试图将自己撑起,但只换来第二排长枪兵毫不留情的补刺——“噗、噗、噗……”连绵不断,像在湿泥里插入一根根木桩。有战士被刺穿后退,却被背后同伴继续往前推,形成可怕的层层挤压,悲鸣与骨骼断裂的声音混成一片。

托戈拉眼神如铁,不带丝毫动容。她再次发声,像是向整夜下达判决:“——刀阵,迎敌!!”

随着这命令,盾牌兵骤然向两侧分开,像两扇巨门在同一时间打开。长枪兵稍微收枪,向两侧让出通路——那条被黑影与火光拉长的通道里,新的杀戮力量正等着被释放。下一刹那,一群手持钢刀的战士仿佛早已压抑一整夜的风暴突然破笼——

“杀——!!”他们的吼声陡然炸裂,在火光中拉起一串刺耳的震动。钢刀在空气中划过,亮出一道道银色弧线,每一道都带着迅猛的锐势,像要将夜色本身剖开。第一刀落下——皮拉尤纳战士手中的粗木棍直接被削断,碎裂木屑在火光前飞散。第二刀落下——一名试图反击的战士肩头被劈开一道深口,鲜血喷出,溅在旁人脸上。第三刀、第四刀……钢刀比石器快得太多,比木棍稳得太多,比怒吼沉得太多。每一刀都带着砍在软肉上的沉闷回响,皮肤破裂、骨头断裂的声音混杂成令人血液发寒的音符。

皮拉尤纳战士在钢刀阵面前根本撑不起抵抗——他们像野地里的干草,被逐排割倒。有人甚至连武器都来不及抬起,胸口便被一道寒光切开,整个人倒下时只剩身体在抽搐。有的战士被吓破胆,转身逃向火圈,脚刚踏入火线就被烈焰吞没,惨叫短促而绝望。

刀阵继续推进,像洪流沿着唯一的生路向前碾压。他们的脚步踩在血与灰烬上,带出黏稠的声音,伴着火光,犹如一支从旧世界行出的屠神之军。在这片火海般的杀戮之夜,抵抗被切成碎片,而皮拉尤纳战士——连成为阻挡的资格都没有。

看到阵线全面崩溃,不少皮拉尤纳战士整个人瞬间被恐惧吞没。他们的双腿像失去理智一样狂乱奔动,不是向缺口冲,而是像受惊的鹿一样四散逃窜,转身就往四周的火圈冲去。有人刚冲近火线三步,火势就扑上来——烈焰在夜风中猛地升高,仿佛伸出一只巨大的手,从侧面狠狠一拍,将他们卷入炽热的火舌之中。火焰贴上皮肤的那一刻,惨叫声刺破夜空。有的战士全身瞬间燃起火苗,四肢乱舞,像被诅咒的影子在地上翻滚;有人拼命想扑灭身上的火,却只让焦黑的皮肤裂开,露出下面触目惊心的红肉;还有人跪倒在地,双手在泥里疯狂抓挠,留下深深的抓痕,发出的声音连兽类都难以发出。烧焦的气味迅速在风中扩散,混合着油脂、汗水和焦木的刺鼻味道,像一股令人作呕的黑雾扑向阵线。

不少战士闻到这味道,都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有的脸侧微微一偏,以免喉咙涌起反胃。

就在这一团混乱与惨烈之中——凯阿瑟依旧稳如石像,她的眼睛冷得像月光照在冰河上。她抬起右手,向前一指,语气毫无情感:“——射杀那些乱窜的家伙。”

命令落下的瞬间,弓弦一同响起,清脆而整齐——

“嗖——!嗖——!嗖——!”

箭雨从更高处掠过,像一群俯冲的猎鹰,在火光上划过弧形。

每一支箭都准确命中——

有的直钉入后背,有的穿透脖颈,也有的射入腿筋,让奔逃者当场摔倒在火焰边缘,被火舌立刻卷入。

皮拉尤纳战士似乎还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生命已被抽离,如同被猎人轻松摘下的一串果子。

凯阿瑟的射击完全没有多余动作,每一次拉弓都像是早已练习千百遍的自然反应;而她手下的射手们也无比娴熟,他们面无表情地收弓、再搭箭、再射出,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平静的手工活。

剩余的皮拉尤纳战士已经完全丧失斗志。他们脸上的怒火、杀气、甚至求生的本能,此刻都被恐惧彻底撕碎。他们像一群被雷电劈散的牲畜,惊恐地四散,却又因为被火墙与箭雨逼迫,只能狼狈地逃回部落火光深处。在那里,炽烈的火焰继续吞噬草屋,被烟雾呛得咳嗽的妇女、喊叫的孩童、绝望奔跑的老人混在一起变成无序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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