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江煜不停地来回踱步，手心里全是汗。他觉得自己一坐下来就要窒息了。
“江煜，你别晃了，我这个老头被你晃得头晕眼花的！”
江老爷子刚刚赶来，他正和陈惜还有顾清阳一起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
“爷爷，都快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
陈惜笑了，她觉得自己的女婿有时候还挺可爱的：“没事的江煜，欣欣进去打麻药还要一会儿，而且又是双胎，没有这么快。”
江煜嗫嚅着：“打麻药…往哪里打？”
“脊椎啊。”
脊椎？！江煜跳了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查起来。
麻药过敏，麻药猝死，麻药副作用。
越查越觉得腿软，两眼一黑，差点就站不住了。
果然不能在手机上查病，一查就是植物人起步。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两个护士一人抱着一个小婴儿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
护士问道：“请问是顾可欣的家属吗？
“是！”
“孩子很健康，手术顺利，产妇还在手术室观察。”
听到护士这么说，江煜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看着护士怀里两个一丢丢大的粉粉的小人，觉得不可思议。
大的那个睁着眼睛，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小一些的那个闭着眼睛，还在香甜的睡梦中。
“这是哥哥，六斤六两，这是妹妹，五斤八两。脚上绑的牌子看一下啊，是产妇的名字。我们现在带他们去体检洗澡，一会儿直接送到病房。”
“谢谢医生。”
江老爷看着两个孩子欣慰的笑了：“江煜，这个哥哥还真像你，一出生就睁开了眼睛。”
“嗯。”
江煜这时候哪有心思再观察孩子，满心都等待着自己的妻子什么时候出来。
大约半小时后，顾可欣被护士推了出来。
江煜上前，紧紧拉着她的手。他看着她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瓷白的小脸，一阵揪心的疼。
因为剖宫产手术流血过多，顾可欣眼神有些不聚焦。她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江煜那满脸的悲伤，微微有些发愣。
“江煜，我是死了吗？你干嘛这副表情？”
听到顾可欣能开口说话，还认识他，江煜一阵激动。
“老婆…”
他眼眶一热，眼泪忍不住地涌出眼底。
江煜这一生只哭过四次。出生时，父母意外去世，顾可欣离开帝城去伦敦，结婚。
那和顾可欣的孩子出生，就算是第五次了。
五次里，顾可欣一个人就占了三次。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你有病吧江煜，哭什么？很丢人好不好？”
“我怕失去你…”
顾可欣简直要笑出了声：“生个孩子而已，怎么会啊？我手术前应该拿手机把你的鬼样子拍下来，幸好王医生不记仇。”
想到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生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江煜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直盯着顾可欣的脸不想移开。
“辛苦了，江夫人。”
顾可欣笑道：“不辛苦，江总。”
……
一周后，帝城医院。
今天是顾可欣出院的日子。
她拒绝了去月子会所的提议。本来她连月嫂都不想请，却被江煜又是一番哭天抢地的闹腾，终于同意把江家陈嫂也调过来，和王姨一起照顾她和两个宝宝。
整理完东西在等司机过来，江煜一直抱着女儿不肯松手。
因为剖腹产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顾可欣暂时不适合抱孩子。
她看着婴儿推车里的儿子一脸无语。
“江煜，你也过来抱下江炀好不好？他出生以来你抱过他一次没有？整天就是抱着江玥不松手。”
江煜的眼神一直盯着怀里的女儿：“不，一会儿让王姨抱他，我看这小子不太顺眼。”
“为什么？“
“自从有了他，我就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了。”
顾可欣一阵无语：“江煜，你睁大了眼睛看看，江炀这张欠了他一个亿的脸，和相册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连你自己也不喜欢？”
不得不说，江炀这张脸，和江煜真的是如出一辙，脾气也大。就连吃个奶，他也比妹妹吃得多。肚子饿的时候不立刻给他奶吃，他能哭得撕心裂肺，整张小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相比之下，江玥就文静许多。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安安静静的，讨人喜欢。
但是江玥这张脸，也完全就是女版的江煜。
这两个孩子，仿佛和顾可欣没有半毛关系。
这时，婴儿推车上的江炀又发作了，他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那声音简直响彻天际。
顾可欣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立刻把他抱起来，他也许能哭上一个小时都不带喘气的。
“江煜，过来抱你儿子。”
“不，王姨和陈嫂呢？”
“王姨去厕所了，陈嫂跟刘助理去车上准备了，你放下江玥，过来。”
“不。”
耳边哇哇的哭声渐渐变大，顾可欣觉得屋顶都要被这个小祖宗给掀翻了。
“行，你不抱我来抱。”
“等等老婆，我来！”
一听到顾可欣要去抱孩子，江煜赶紧把女儿放到婴儿车里，转头抱起了儿子。
说来也是神奇，每次江炀被抱起来后还要哭几声才消停，可江煜的怀抱似乎对他有一种魔力，他突然停止了哭泣，好奇地打量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江煜沉着脸：“臭小子，叫爸爸。”
顾可欣笑出了声：“才出生一个星期，你以为你儿子是哪吒？”
江煜看着怀里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碰了碰。
这时，江炀也扬起了粉嫩的小手，轻轻捏住了爸爸的手指。
眼睛慢慢地闭上，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江煜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老婆，他们俩挺好的，我们再也不生了。”
顾可欣靠上了江煜的肩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