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学生，而我已经上班了，让你付钱我岂不是成小白脸了？”姜慬年笑着摇头，“好了，现在车不好打，我送你回学校吧。”
当然，开车的是司机。
这顿饭就这么平静的结束了，不过，倒也符合第一次见面的调性。
两人同坐于后座。
苏牧尤关车门的时候都不太敢用力。
男人很少有不喜欢车的。
不管买不买得起，对豪车的品牌总是如数家珍。
如果没记错的话，屁股下坐着的这个同样是铁壳子+四个轮胎的组合，裸车市场价800w。
陪玩对老板的豪阔程度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
忽然觉得，平日里那些大几千的转账，对于对方来说，真的只是[小红包]。
“姜总，去哪儿？”驾驶座上的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方。
本来目的地确实是姜总家没错，可现在又多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那就不好说了。
姜慬年偏头看向有些放不开的小砍崽，“介意说吗？”
苏牧尤摇了摇头，随后将自己学校的名字报了出来。
他既然已经坐上车了，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的道理。
司机启动了车子，缓缓朝着目的地前进。
夜晚的车流量比起白天已经好多了，但该堵的地方还是堵。
而开开停停的，难免会出现一点晕车反应。
苏牧尤靠着靠垫闭目养神。
窗户摇下了一条小缝，将外头凉爽的夜风带进了车厢。
将晃悠出来的不适感吹散了些。
姜慬年不动声色的观察片刻，最终还是没将“可以靠在他肩膀上”这句话说出口。
双方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说这样暧昧的话。
他不敢贸然行动，老天好像帮着推动了一下进度似的。
很快，途经一所小学，马路上铺着一些减速带。
即便司机师傅减慢了速度，车子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凸起的障碍物震得连连颠簸。
坐在后座上的两人都有系安全带，不用担心身体会往前滑，但左右摇摆还是不可避免。
迷迷糊糊的苏牧尤直接侧歪了身子，脑袋撞到了姜慬年的肩膀上。
“嘶。”痛不痛的不知道，先吸气再说。
姜慬年连忙伸出手托着他的头，避免出现二次受创，“没事吧？”
苏牧尤眉头微蹙，睡眼朦胧的睁开眼，“没事，没事。”
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时，就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好近。
近的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清新香味。
苏牧尤腹诽:刚刚还以为是餐厅整了氛围香，没想到是某人喷了香水！
准备的有够齐全的。
别以为他没发现对方的衣服刻意挑了和他穿搭一样的色系！
被撞了肩膀的姜慬年面不改色，“要不你就靠着吧，免得一会儿再砸我第二次。”
话音落下，听到这个提议的苏牧尤不掩震惊之色，“不用不用，我玩一会儿手机吧。”
他想直起身子，却碍于对方的手压着后脑勺，完全起不来。
“车上玩手机更晕。”姜慬年有理有据的驳回了他的申请，“就这样吧。”
苏牧尤只能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眼睛是闭上了，但显然不可能像刚才那样没心没肺的睡去。
[是真的只对游戏感兴趣，还是对你也感兴趣？]
之前在手机屏幕里看见的问话，现在有了一种振聋发聩之感。
正常男性朋友交流时，会让对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吗？
小陪玩没办法劝说自己这样的行为纯粹无暧昧。
他抿了抿唇。
在吃饭时，心情本就因被塞了张名片而多了一条畅通大道选择而产生了涟漪。
现在，小小的浪花已经积累成汹涌的波涛了。
他忍不住去设想，如果芒果她哥哥真的喜欢自己，又对自己告白的话，那要怎样才能完美收场。
拒绝的话，之前的和谐很大概率会被打破。
不论是稳定的单子、令人羡慕的福利待遇，还是动辄上千的红包，都将和他挥手告别。
同意的话，毫无疑问，他能得到的，一定会比现在更多。
心中的天平已经有了倾斜。
但是。
他之前从未想过要和同性......
小陪玩一整个纠结住。
“在想什么？”带着些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低声的询问拂过耳畔。
苏牧尤痒的缩了缩脖子，没说话。
对方的声很近，近的恍惚间给了他一种好像回到了之前戴着耳机连麦的时候。
不过，也只是好像而已。
他比谁都清楚，此时此刻，他们是真的突破了互联网与距离的隔阂，真真切切的靠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苏牧尤放于膝盖上的手默默的攥紧了。
装睡？
姜慬年笑了下，倒也不追问，只是伸手抚平了对方皱起的眉。
这一下让原本在默不作声的某人直接支棱着坐直了身子，睁开了眼睛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
姜慬年缄默片刻。
“我的手漏电？”
“没有。”苏牧尤瓮声瓮气。
本想质问对方摸他干嘛，可眼睛的余光又扫到了驾驶位上的司机，生生将疑问咽了回去。
姜慬年拍了拍自己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牧尤跟他僵持的对视了整整五秒，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倒了回去。
不想承认被威慑住，同时也觉得这样真的怪怪的。
他叛逆因子顿起，重新把头抬了起来。
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的脸，薄唇微启，小声询问，“老板，芒果和你长得像吗？”
是亲兄妹的话，大概率有像的地方吧？
苏牧尤的视线先落到了对方的眉毛上，浓密、微微上挑，标准的剑眉。
这个大概是不像的。
再往下，眼睛，鼻子，还有嘴巴......
他看的很仔细，就像是要透过对方的五官想象拼凑出另一人的模样。
说话间，淡淡的葡萄酒气味被带出。
他这是醉了。
苏牧尤理直气壮的准备将锅甩给了度数可能都没超过十二度的微量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