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特别的算法
“？”小小一个算法居然让AI娘表露出了这种姿态，芙蕾雅有些惊讶。（你都不懂算法，为什么知道是‘小小的算法’？）
“到底怎么了？”
“……呃，一定要说的话，系统的算法其实非常简单：通过随机的方式，生成，无穷无尽的程序串。然后，根据现有数据对算法进行拟合——筛除那些错误率达到一定程度的算法，然后每次筛除都重新补充无穷无尽的算法……接着……呃。”
“这有什么问题吗？”阿拉克涅打断了AI娘的表述。
“意思是说——生成一大批魔蛛，然后每次遇到问题的时候就让魔蛛们做出选择——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判断魔蛛们行动的正确和错误。只要做出错误的选择的魔蛛，就杀死，然后再生下更多的魔蛛，通过这种行动，筛选出一批‘总是可以做出正确决定的魔蛛’。”一旁休息着的女仆长睁开眼睛说道：没想到居然还能听到系统的消息……意料之外的好消息呢！
“这有什么问题吗？”阿拉克涅挑眉问道。
“你认真的？”芙蕾雅随即也挑眉问道。
“……这种算法或许在……嗯，你作为神明的基础上有实现的可能性，但在我看来，一种算法是否能够得到正确的结论，和它经历过什么样的筛选毫无关联！”AI娘多少有些自暴自弃——这就是尝试理解屎山代码的代价——但她还是打起精神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不，是你们没有理解这种算法的含义吧……随机诞生的魔蛛往往会具备某种天赋，但要筛选出这种发现，不就只能采取这种，先尝试，后筛选的办法了吗？”
“……”AI娘抬起双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但……这种算法真的可靠吗？”芙蕾雅提出了问题的关键：自己等人思考这些事情的根本目的是确认这个算法得到的结论是否可靠——但它儿戏一般的运作逻辑却让人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个算法真的能够得到正确的结论吗？
考虑到林的第一矩阵也是运用的这个算法：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其实，这个算法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作用，其实系统掏出这个算法只是希望林运用这个算法来得到一些错误的结论？——一旦思考到这个方向，现有的结论就完全失去了意义：如果不能确认这个算法真的具备某种作用——那么哪怕最终扩建后的矩阵单元得到的结论和先有结论完全相同——芙蕾雅她们也完全没办法放下心来啊。
“数据量的庞大……”阿拉克涅也打算说点什么，但中途也摇了摇头，仔细想想，这确实有些疯狂。
“嗯，介意我说一句吗？”女仆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
“请说。”芙蕾雅保持着对她的尊重，一方面是她以前为主人做过的事让芙蕾雅不得不尊重她——另一方面芙蕾雅也因为之前对她突然的怀疑抱有一些小小的愧疚——阿拉克涅的审问技巧恐怕不怎么友好。
“……有没有一种可能，并不是通过一个或者几个程序，来得到答案，而是通过一个庞大的程序群来做出宏观的决定呢？”女仆长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这很难说得通！”AI娘摇了摇头。
“不不不，考虑到我刚才说的话可能误导了你们，我再说一遍啊：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通过一整个算法群，来进行一种宏观的预测。什么叫做宏观的预测？AI娘小姐，可以解释一下吗？”女仆长看向AI娘。
但她不说话。
女仆长只能继续说：“……从大方向上对问题进行判断。或者说，预测一个大致的方向？……就像魔蛛小姐筛选孩子一样，特定的筛选目标必定会留下特定的和筛选目标相关的个体，通过对这些个体的宏观相似点进行描述和总结，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一些宏观的判断和结论了，不是吗？”
“……嘶。”AI娘深吸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你说的有道理——但是！”着重强调着但是，看得出来AI娘受到这个算法影响，导致心情波动很大。
“但是……我们没办法仅仅通过这么一点——嗯，可能是正确的逻辑，就……就来认为这个算法切切实实是可靠的啊！……这对主人很不负责。”AI娘说完别过脸去，似乎有些生闷气的意味。
这话远比表面上表达的意思要更加麻烦一些，AI娘说出了对主人很不负责——拥有这种观点和责任和何止她自己？在场的哪一个人不这么想？那，为什么AI娘仍然要强调这一点——当然是因为她认为有强调的必要。
毕竟，现场存在着一个并不称主人为‘主人’的存在呢。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也都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呃，阿拉克涅除外！）所以，这话几乎可以认为是AI娘在质控女仆长：是否具备对主人全心全意付出的决心！
面对这种严重的质控，女仆长并未做以解释，她点了点头，随后后退了两步，礼貌起见，她不应当继续说些什么了
芙蕾雅用眼神和她交流，但女仆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更进一步的反应。
这种情况，芙蕾雅也只能放弃了。
“……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没办法确认这个算法是……有效的！”芙蕾雅出声道。
女仆长在一旁低着头，思考着自己是要躺在床上还是说最后一句话……
片刻，她叹息了一下：“好吧，虽然这么说有些不长眼色……但系统很少做出错误的决定。……另外，美女们，有果汁喝吗~”女仆长叹息的原因并非出于对AI娘刚才所说的质控的在意——实际上她不怎么关心这件事：是非功过自在人心，从她开始称呼林为小主人这一点开始，她就不在意这些事情了。
不过，想想看：如果自己遇到了危险，林会来救自己吗？
会，而且当林下达了决定之后，她会自己来——而不是让别人来。
而当林自己动身了之后，眼前的这几个家伙也一定会做些什么——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不如就在现在给未来可能遇到危险的自己一些投资好了……
不过现在提及系统，……多少有些不聪明啊。
女仆长纠结着。
果不其然的，在女仆长说出这些话之后，周围的环境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死寂感。
三人并没有接话，就连对女仆长态度最好的芙蕾雅也皱起了眉。
确实不智，女仆长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不过，正像前面说的：是非功过自在人心。
女仆长问心无愧就是了。
话虽如此，她还是有些想喝果汁。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仆长似乎舔到了一些……甜丝丝的口感？
困惑在女仆长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
但她很快将这些问题跑到了脑后，苦恼的事情就交给芙蕾雅小姐去思考好了。自己……要休息了。
“你们知道……我之前在想什么吗？”正当女仆长往床上躺的时候，阿拉克涅忽然开口道。
“怎么了？”芙蕾雅问。
“……灵魂。”阿拉克涅伸出手，随即手中出现了数缕随意飘荡，而不溃散的古怪事物。
芙蕾雅可以看到，但AI娘不行，她反复确认了一下，然后叹息一声，拍了拍旁边的运算单元，随后后者的身体上鼓起了一个大包，皮肤开裂，露出其中混合着血肉和电子元件的一团肉块——那是一个摄像头。
摄像头启动，随后拍下了珍贵的神力观测数据。
“……嗯，十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我们身后的这些东西的？”AI娘看了一眼，随后给出了猜测。
“是。”阿拉克涅点头——她手中的这十缕灵魂，来自AI娘身后的那些运算单元。
“灵魂是一个哲学上的改变——哈，不过我想，在你的世界里面……”
“灵魂是一种……资源。”
“哦。”AI娘无力吐槽，灵魂内燃机~
“这是灵魂，然后呢？”芙蕾雅打断了两人之间没有营养的对话。
“存在灵魂的生命。拥有自己的自我意识！”阿拉克涅开始解释。
“之前的时候，那些混合了神力的造物中，出现了诞生自我意识的迹象，这种迹象表明它们正在诞生属于自己的灵魂。而通过对它们的灵魂下达某种诅咒——我将其夺走。由此一来，留在原地的尸体便成为了没有思想的死物。”
“重点是？”芙蕾雅依然有一些耐心，但AI娘显然已经没有了。
“死物——是没办法说谎的。”
“你就打算——不对！”AI娘刚想嗤之以鼻——随后猛然意识到阿拉克涅想做什么。
“你想……测谎？”AI娘张大了嘴——都说了！这种预感不是用来测谎的！！！！
“……嗯。”阿拉克涅点了点头。
“有灵魂的东西可以撒谎……唔——那岂不是说，主角其实是没有灵魂的存在？”躺在一旁的女仆长随意的说了句缓和气氛的笑话——但不知为何，阿拉克涅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严肃。
这让女仆长有些不自觉的后脊发凉——自己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如果我重新将这些灵魂赋予它们——嗯，或许我可以通过我的某种预感，来判断它们告诉我的那些……事，是否是说谎！”
“……如果这东西……呃——啊……啧。”AI娘摇了摇头。她想说：如果这东西是某种因果律武器的话，那确实可行——但，她显然没办法保证这东西确实是因果律武器——在场的人没有能保证这一点的。
因此，她们能做的事情只有相信阿拉克涅的判断和回答——甚至于，如果阿拉克涅在说谎。她们也无从得知！
……但在这种情况下，质疑这件事就相当于质疑阿拉克涅对主人的忠诚……
相当于问题现在变成了：阿拉克涅对主人是否忠诚。
“商量一下？”芙蕾雅看向AI娘。
“……给我们点时间吧。大蛛蛛——呃，抱歉，我的幽默模块有些不合时宜。”AI娘顺手就关掉了自己的幽默功能。
阿拉克涅并不说话——妄谈信任是愚蠢的。尤其是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
“别担心，我相信你。”最后一个相信阿拉克涅的居然是女仆长。
魔蛛女王皱着眉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仆长。
“真话……”
“嗯嗯！我喜欢你！”
“……真话？”
“我喜欢你胜过喜欢主人哦~”
“假的！”阿拉克涅面无表情的冷下脸来。
“……哈哈。”女仆长笑了起来。开个小玩笑嘛~
另一边，芙蕾雅和AI娘走到了一边。
“好吧我得承认，我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因为害怕女王大人直接用暴力抹掉我们两个，所以没有出声质疑她——我得向主人道歉。”AI娘一停下脚步就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这个计划有可行性吗？”
“我对超凡领域的事情那是：十窍通九——一窍不通！”AI娘摊手。
“……我也是。”
“……我还以为你会懂得多一些呢。”
“你懂得未必比我少——就像，我就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灵能和神力可以完全无限制的强化……嗯，那台设备的算力。”
“哈？你问我？……咳咳，还是说正事吧……嗯……”AI娘抿了抿唇：“……事情确实有些麻烦。但我们能做的选择其实不多——”
“是否信任阿拉克涅……”
“不！芙蕾雅小姐，你说错了，不是是否信任——而是……要信任谁！诚然像女仆长说的那样，我们现在在用的算法——是脱胎自系统的！系统的算法是否可信……如果我们不相信系统的算法……那，我们就只能相信阿拉克涅。反过来也是如此。”
“……系统或者阿拉克涅……”
“做出选择了？”
“不……我在想，如果是主人……会怎么选择？”
“欸？……”
“主人会相信所有人——说不定也会相信系统……”虽然说着系统，但芙蕾雅看的却是女仆长的方向……
“……呼。不说这个了，芙蕾雅小姐。走吧。”AI娘摇了摇头，她和女仆长没什么交集，此时此刻，她想的更多的是要怎么解决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
“……”芙蕾雅点了点头，在沉默之后——主人会相信她吗？主人……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压在芙蕾雅的心口上——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林其实早就知道女仆长的身份了……不过确实如她所说：林相信所有人，也相信系统。
……很神奇吧？明明是这种人设，却不是圣母呢……嗯……（不是吗？）（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