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想过这些问题，那只能说明你什么都没有想好——或者你并没有打算做这件事。”
……旁白已经修复，天道娘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她对林的披头盖脸的教训却并没有结束——倒不如说——天道娘正在讲自己的不满宣泄到林的身上。
需要指名（虽然指出过很多次了。）天道娘作为世界意识，其并没有自我意识，现在对它进行描述只是一种对现象的描述——就好像，你拍打水面，手会疼，但水面并不是想要你疼。这只是一个自然现象。
天道娘的情绪也是一种自然现象——具体的理由之后解释。
“作为游戏的话，我其实还是希望能够在设定上……能够更加简单和有趣一些。”
“毫无价值的交流。”天道娘毫不留情的批评着，随后甩了甩手：“如果继续这样，我建议你想好了再来找我浪费时间。”
林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笑什么笑！”
“……好吧，我其实有很多想法。”小萝莉轻叹着摊手：“嗯，举个例子：我有想过以防守战的方式来呈现敌人和友方的战斗和交互。……嗯，主角从第一个地图开始，持续不断地前进，并不断地重复一场场防守战，不断地面对更强的敌人，例如——敌人从不同世界夺来的科技和各种新奇造物；或者是通过某种方式强行制造的，具备更高的修仙修为的量产兵器。
又或者，在防守的过程中掺杂一定的防守要素——在对抗如同潮水一般的敌人的过程中，建造各类造物——”沉默片刻，林换了一个更加现代的词汇：“建造防御塔，进行塔防。”
“不要试探我，我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天道娘对此略有不满。她在暗指林在说出一些不属于修仙世界的词汇来试探她——林不是故意的，但也很难说是不是无意的。
“嗯……”察觉到天道娘的心情似乎有些一般，林于是点了点头，没有解释。
“……呼。”天道娘轻轻吐出一口气，见林沉默下来，她也准备开始真正的评点了。
“首先！你想的很详细——但毫无价值。”天道娘十分认真又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是……哪方面？”
“你的这些想法的来源，几乎不用猜都能想得到：是游戏。你在模仿一款游戏来创造一个世界——将世界作为你的游戏场……”
天道娘的视线从林的身上挪开了。
但林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威压。
她真的生气了——不，或许也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想到了什么。
这种生气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她才没有看着自己。
“……”尽管如此，但林却依然感到有些难以呼吸——她察觉到自己的右手在传来与之对抗的力量，但自己的状态依然不怎么样。
硬着头皮，林伸出手 轻轻地拍了拍天道娘的肩膀。
“……”残破的世界缓缓收起了自己的小情绪。
“如果有把世界作为自己的游戏场的觉悟，就尽快开始寻求与之相匹的力量吧。世界并非没有意识的存在——学会如何杀死一个世界，才能让你真正有资格以游戏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切。”
“……”林没有接话，而是把手在空中转了两圈，她说：“游戏……嗯，姑且按照游戏来看待的话。我的视角和想法有什么问题吗？”
“……走错了路，每多走一步，都会多一个失败的理由。”
“但是你也说了，……只要有相匹配的力量……”
“……呵。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希望我不会后悔——嗯，……嗯？不，我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没有这种道路——想要有与之相匹的力量，唯一的办法依然是理解并以正确的方向来认知世界本身。呵……”
“嗯，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要先拥有一个游戏视角的方向。”林持之以恒的将危险的话题朝着不那么危险的地方扭转。
林可以预见，杀死一个世界这个话题对天道娘来说并不是那么轻松的话题——她似乎是愿意将这些东西教给自己的——
这边林犹豫了一下。
自己和天道娘之间的关系很特殊，林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但因此不考虑天道娘是否友好\/敌对的话题，是愚蠢的。
如果天道娘尝试以某种方式将一些会带来麻烦的信息告诉自己……林确实有担心这件事。
当然，她不愿意继续杀死世界的话题也有其他的原因：天道娘对此似乎有所介怀。
至于照顾天道娘的情绪，和担忧她在搞事情这两件事，哪个占比更大一些……
大约是六比三。剩下一成是林模模糊糊的直觉和理性。
“……好啊。”天道娘没有好为人师的癖好，她平静的点了点头，接着一屁股瘫在了自己的悬浮椅上——啊，修仙世界真是太方便了。
“如果是以游戏的方向的话，我其实有很多的想法，除了这种塔防和防守战之外……不同的地图中的，不同的敌人和装置……然后在不同的位面之间跳跃，搜集材料……或者是把修仙世界的阵法和某种东西结合起来……”
林坐在天道娘的身边，一边说，一边让系统准备小零食。
天道娘一口都没有吃——但林准备的小零食大约有一半进到了她的肚子里面——没错！修仙世界真是太方便了。
经过林持之以恒的讲述和分散注意力，天道娘——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吗？”“没。”有气无力的回应。
“……要吃点东西吗？”将小零食送到了天道娘的嘴边。
后者简单的张开嘴。
嚼嚼嚼……
林见状，松了一口气，随后试探着说道：“感觉，你的心情变好了一些呢。”
“嗯。”
“之前的时候似乎很少见你的情绪产生——波动？”
“该问的事情是这个吗？好吧，随你——”天道娘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但在闭上眼睛几秒钟之后，她似乎认命一般的吐出了一口气：“因为你做的那些恼人的事情。”
“……”稍微思考了一下，林想到了天道娘说的事情。
“那些……设定？”
“讨厌的东西。”
这么说，是那些设定导致了天道娘的心情变差……最开始的时候天道娘似乎因为那些设定变得更加玄幻了——但后面哪怕分离出了那些设定，天道娘的心情变化也非常的明显，这是因为什么？
天道娘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些设定……在影响你。”
“呵（嗤）我是不是该夸你真是好聪明啊！”天道娘瞥了林一眼。
“嗯，如果你能这么做我会很开心的！”林认真的看着她！
天然呆克腹黑！强大的操作！
天道娘没有继续说话了。
“因为收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设定的感染……”
“世界的规则是无可撼动的——但那只是对这个世界中的配角来说的。对于世界本身来说，那些你口中的设定并没有那么强大。它们会带来麻烦，结合的并不紧密，也会在彼此之间夹杂着其他的，难以剔除的设定。……但，缓缓夹杂和交融，和一次性吸收是两码事。”天道娘看着前方，目光似乎跨过漫长的空间，来到了未知的另一头。
“……就像被拿着刀子捅了一刀吗？”
“不错的比喻，希望下次你做事之前能想到这件事。”
“我会记住的！”
“……当有人拿刀子捅你一下。你会有什么感觉？”
“大概会瞬间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吧。……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搞事情。”
“……”天道娘用手指戳了戳林的鼻尖。就是你！
“诶嘿……”气场弱了下去。
“这是一种本能，无法抑制，当然我也没打算抑制就是了。”瞥了林一眼，天道娘继续说着：“但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会看好这些东西，不让你再受他们影响的。”
“……”天道娘不抱期望，她只是看着远方，然后沉默。
“对了，如果你的游戏做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帮忙测试。”天道娘轻轻说着。
“好。”林没有问为什么，尽管这个行为单看有些愚蠢，不过林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毕竟，有时候，有些事情说清楚明白了，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状态了。
哪怕在未来终将要打个你死我活，但在现在，面对你递上来的小蛋糕，我还是可以咬上半口。
两只忧郁的小萝莉——不，我也应该是挺忧郁的？
三只忧郁的小萝莉一齐看着远方，沉默的诗歌在她们之间流转着。
“有什么想玩的内容吗？”不知道多久之后，林开口道。
“杀人。”
天道娘平静的说着。
“嗯嗯，我也觉得在战场上挥洒热血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不过……你会用这幅身躯来战斗吗？”
“不会……”
“那么就要给你考虑一下作战用的身躯了——可是我好懒欸。”林捧着脸，轻轻地说着。
她是在等待天道娘给她台阶下吗？
她大概要失望了。
“哦。”
平静又有些生硬的回答。
“孩子们会用我的身体来战斗——但你的话，应该不希望这样做吧。我在想要给你一个什么风格的身躯——男性还是女性？”
“无性别。”
“那就做一套金色的盔甲吧。纯金色的，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盔甲。然后手中拿着一杆沉重的，挂着旌旗的大戟。”
“……”
“身材匀称还是宽厚一些。”林又问道。
“……呼。”天道娘被弄得有些烦闷，她吐出一口气，接着随手丢出一颗玻璃弹珠。
“拿去。”
接触那颗玻璃弹珠，林感受到一股记忆涌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但金色的光辉迅速地将其包裹，然后吞入，接着又缓缓散去——
金色的光辉离开之后，林看到了一个身穿金色甲胄的女将军。
各种方面和自己的描述都很相似，而且，那些记忆背景中还带着浓重的，萧瑟悲凉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似乎在某一个瞬间看到了那女将军背后的……奇形怪状的血肉。
……
嗯，诡异修仙？这种题材还流行吗？
林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词语。
但她并未认真的思考。
因为在看到那些血肉的一瞬间，一个词语便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风之子’
与风之子对抗的敌人吗？
或许……
“说起来，你介意风之子以反派的形式出现吗？”
“我为什么会介意？”
“不……没事。嗯……”林原本想说——把风之子加到敌人的阵营中——因为从天道娘给她的讯息来看，那个金甲女将军似乎是以风之子的敌人的身份出现的——或许天道娘会想重新体验一下对抗风之子？
不过仔细想想林觉得自己的猜测毫无依据！
而且天道娘的口吻中也表明了她对风之子并不在意——卡泽似乎也是这样……
风之子的存在定位似乎更加类似于一种——消耗品？
林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天道娘，后者并未予以回答。
但总之，她大概不介意，也不倾向在战场上遇到风之子吧。
这样的话，自己还是别多想了。
“系统，能够复制一下这个身躯吗？”
“正在复制。”系统很快完全辅助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身躯出来。
“……完全不像。”天道娘发表了差评。
“不像？”林好奇的询问道。
“完全不像。”纠正林的表达，天道娘继续说：“气质，力量，举手投足，傀儡终究是傀儡。”
简单的评价，却一针见血。
林也觉得系统制造出来的身躯和无智性的傀儡一样！
“非常抱歉，尊敬的宿主，系统依靠视觉资料只能完成到这一步的修复任务。”
“没事，这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您拥有更加详细的，有关此人物的信息，系统可以进行更加详细与真实的还原。”
“嗯，不必了——”林打算拒绝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