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什么时候才合适，天知道。
既然陈自立要走了，那就是新南市局局长宝座也马上要尘埃落定，这时候才合适去省城。
新南市局局长就两个候选人，符家安和路大民，原本陪杀的另外一个副局长，后面就提也没提起。
像这样的事，陪杀的人其实也愿意，这次带着你玩玩，那就证明你还是入了领导法眼，难说下次就有机会，或者，有其他的萝卜坑时，你这萝卜也可能栽得下去。
下午时，变了个样的张然已出现在省厅外。
把车停在边上的一个停车场，张然没下车，只是摇下车窗透气，人则是放倒了椅子，望着像是在上面闭目打盹，神识却是透入省厅各处，寻找着路大民。
很快就在一个办公室里找到了路大民。
张然神识扫过，居然是个副厅长在跟路大民说着话。
那副厅长拿出一包烟出来，抽一根出来叨上，路大民急忙帮着点上火，自己也顺手拿了一根点上。
这两人关系很不一般。
那副厅长呼出一口烟，拿烟的手对着路大民点了点道：“这次你下去，咱算是下了大力气了，正好宁城这事发生，要对他们副局长追责，不然，你想稳操胜券还真有难度。”
再吸一口烟，那副厅长缓缓吐出来，叹口气道：“我们省厅就是在市区基层的根基太浅了，有这么个机会，都要做这做那的交换才行。”
路大民犹豫了下，还是说道：“王厅，说实话，既然宁城这儿空出一个副局，我家又在宁城，怎么不把我放在宁城市局？”
王厅瞪着他：“宁城虽然是副省级城市，但一个副局哪有下面市局的一把手好？你没在基层做过，根本不知道一个市局局长有多大权力！宁城副局听着级别是一样，但手里的权力能一样吗？”
路大民没敢多说，但张然看他那样，似是不情不愿的样。
看他那样，王厅有些怒了：“这次你不去也得去，咱省厅如果在市局有个当一把手的，那对于我们省厅来说，那是多大的成就？”
路大民叹口气：“这不是也就五五开的数啊，那个符家安，我打听过他们书记很喜欢啊，我上次去拜访何书记，他对我不冷不热的。”
王厅哼了声：“当然不冷不热了，下面的地市都不喜欢空降干部，影响到人家的布局，如果不是有其他的交换，又有宁城市局副局长这事，你肯定是竞争不过那符家安。”
张然用神识听到这些，一时心里电转，有些奇怪，路大民要下去，那肯定要跟新南市里某些人有交换的，但怎么又搞出个宁城市局的副局长出来了？这个副局长怎么还影响到了新南市局局长人选了？
再一转念，前面听到这王副厅长说要对一个宁城市副局长追责，这追责是因为上次林富贵当众杀了三个小畜牲？
这太有可能了，市局局长太大个，来背这个黑锅也太那啥了，一个副局长挺合适。
但就算这副局长追责了，那又能跟符家安当局长有什么关系？一个是宁城，一个是新南市，完全不同的两个城市。
咦，不对，再结合刚才那王厅说的交换，难道是把符家安弄到宁城当副局长，然后这个路大民下去当新南市局局长？
他才想到这儿，就听到那王厅说道：“如果不把那符家安交换到宁城来当副局长，人家凭什么让你下去当局长啊？人家不知道一个市局局长比这副省级的市局副局更香？这还是要何书义点头了才行的！”
路大民呆了呆：“这事何书记同意了？”
王厅深吸一口气：“你以为啊，这事何书义不同意，你怎么可能下得去啊！那个符家安，也还不是何书义一句话的事。”
路大民深吸了一口气，再挠了挠自己的短发，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有些不明白了，新南市局如果有一个完全听自己话的局长不好吗？为何要选择我这省厅的空降兵？”
王厅的眼神似是穿透了烟雾定格在某处，好一会他才说道：“如果没有宁城市局这事，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新南市局的，有了这个位置后何书义有了想法，你才也能上位，唔，我猜，何书义自己也想挪挪窝了。”
路大民更呆了：“他要动？”
王厅点点头：“最大可能就是宁城。你想，他现在这书记就是到顶了，再往上，那除了副省长，没其他的能安排，以他那么强势和强大的后台，副省长估计他都看不上眼，那除了副省长，还有什么能满足他？”
路大民恍然大悟：“他要上，不当副省长，那最大可能就是宁城市长或书记，宁城这副省级才能满足他。”
王厅微一笑：“所以啊，他如果布局宁城市，那如果宁城市局里现在就安上一个钉子，未来你说，能带给他多少好处？这也是宁城这个副局长被追责后，他态度才转变的原因。”
路大民长叹一声道：“他们想得真是够长远啊！”
王厅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些人啊，基本都是走一步看十步，不然，哪可能做到书记这个位子。”
路大民笑道：“还真想不到，那三个小子被人杀死，居然让我上位的机会大增，哈哈，完全不搭的两件事，居然影响到这么多。”
王厅把手里的烟头拄熄后，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道：
“不是机会大增，应该说是板上钉钉了，没意外就你去新南市，符家安来宁城。应该明后天陈自立上省厅，然后你的调令就下去，等宁城市的追责完成，符家安再上宁城来。”
路大民点点头：“好，等我下去，师傅，我知道怎么做了。”
张然听着，原来是这么层关系，所以这王厅才会拉着路大民密谋，把这些事情跟他分析，也难说这事他帮着操作的，也就这样副厅的交换才值得拿出来。
难说他都够不着这事，还有更高层级的在操作。
像这样的事，至少是何书义那层级以上的人在操作了，毕竟是副省级城市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