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台上的人还在忙碌着。
他们从台下搬了个巨大的机器，就像是医院里的治疗机，从上面分离出几根细线贴在了拍品上，又带了位年龄不大的少女上台，安排她躺在一张治疗椅上。
很快，她的身上就贴满了各种传导贴片，和精神之石碎片的细线连接在了一起。
不知为何，程漾看着这幅场景，心里很是不舒服，感觉少女就像是只待宰的羊，等待着别人随意处置她的命运。
圆台后方上的巨大显示屏投射出了她此时的各项身体数值，密密麻麻的数字中，在精神力的那个区域，显示着“b-”。
说明少女只是个精神力低下的普通人。
而精神之石之所以可以成为宇宙人人趋之若鹜的宝物，就是因为它在传闻中可以提高人的精神力等级，达到无人能及的水准。
最后两条传导贴片的细线连接到女孩太阳穴的位置，另一头则连接到了精神之石碎片上。
“接下来我会通过机器，激活精神之石碎片里的能量，通过传导器影响她的精神力等级水平，达到精神力升级的效果，请各位贵宾仔细观看。”
程漾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男人的操作。
精神之石虽然有提升人精神力的能力，但是激活方法在宇宙中却毫无定论。
因为根本没有人成功获取过它其中的能量，也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它的效用，相比较真正的实用性功能宝物，它更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一个地位的象征，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
因为没有人见到过，亲手摸过试验过，所以根本无法求证。
但是程漾不一样，因为真正的精神之石就在她手里，所以是不是只要她掌握了精神之石的激活方法，就可以恢复自己的精神力，并且直接跨级，力量到达另一个高度。
她望着台上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炽热起来，甚至已经在思考结束后要不要想办法把台上的机器偷走。
很快程漾就发现自己是多想了。
测试开始后，现场鸦雀无声，机器运转的轰鸣声成为了全场唯一的声音。
圆台上的女孩在机器启动后便闭上了眼睛。
两三分钟后，她开始在治疗椅上疯狂地挣扎，四肢抽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口鼻耳处也不断地渗出血来，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裳，场面顿时变得有些血腥起来。
会场内产生了些躁动，好几个会员带来的女郎都发出了惊呼。
“流血了。”
“好可怕……”
查理波澜不惊地站在台上，仿佛少女口鼻中的鲜血不存在似的，仍然摆出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让程漾感觉他很像一只狡诈的老鼠。
“这是精神力升级过程的正常现象，请不要惊慌，继续观看下去。”
随着少女挣扎的幅度变小，投射在圆台显示屏上的身体数值开始发生了变化，令人注意的是精神力的评级，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由b-升到了a+！
精神力是天赋，而不是属于后天形成的力量，这件事几乎是星际宇宙人类的共识。
后天训练可以提高精神力的韧性，却不能让它的等级提升，顶级实验室里研究了几百年也没能研究出提升精神力等级的方法，今天竟然在这里完成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在场喧闹的声音更大，所有人看着精神之石碎片的眼神都变得狂热起来。
如果说最初还会有人觉得五千万拍下一个不知真假的精神之石碎片是个蠢事的话，那么现在就变成了谁不花钱拍精神之石，那谁就是蠢货的程度。
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它确实是个宝物。
查理见到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笑容满面地向圆台后挥了挥手，将仍未清醒的少女抬了下去。
程漾面色凝重地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她清楚地看到，女孩无力垂下的手已经泛起了青白。
就在刚刚，所有人都在注意精神力数值波动的时候，她观察到了女孩身体上的各项数值在疯狂下降，在设备拆除的前一秒，已经全部归零。
这说明，女孩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或者说，她已经死了。
如果提升精神力的代价是生命，那么精神力即便提升到了sss+又有什么意义，迎接他们的终将是死亡罢了。
她看着周围狂热拍卖的富人，只觉得讽刺不已。
没人在乎一条廉价生命的逝去，金钱的自大让他们自认为可以掌控宇宙中的不知名力量，带来不一样的结果，不把精神力升级所伴随的危险放在眼里。
他们又像是一群贪婪的巨龙，守着成堆的宝物不愿意放手。
“6000万。”
“8000万。”
“一亿。”
拍卖加价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加价到一亿的时候，已经只有寥寥几个人还在继续跟价，最后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画下了句号。
全场的人都向竞拍成功的方向看去，程漾也看到了他的模样，是极其普通的中年男人模样，围绕在他四周的所有人都在向他表示祝贺，也有善于交际的人已经开始上前攀谈。
不得不说，今晚可能是他人生中极受瞩目的时刻。
查理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把精神之石碎片重新装到展柜里，由服务生和两名保镖亲自护送到了他的手里，引来旁人艳羡的注视。
查理笑眯眯地提醒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提升精神力的代价，还请贵客谨慎使用。”
他说这句话就跟在烟盒上印‘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差不多，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提醒你不要去吸烟，而是首先告诉你后果，后果怎样，自己承担。
等同于是在推卸责任。
买到精神之石碎片的男人心领神会地笑了下，极有特点的八字胡下，肥厚嘴唇里叼着的雪茄抖了一地烟尘：“明白。”
随着最后一件拍品拍卖结束，拍卖会彻底步入了尾声，查理已经在台上收尾，邀请台下的众人在拍卖会结束后参加晚宴。
这对富人聚集的会所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的事。
他们可以利用晚宴时间，来扩大自己的交友圈，结交到更多的商业朋友，特别是已经将精神之石碎片拍到手的男人，他将会是今晚收到名片最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