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行业之后是建材行业,不过建材行业是个大类,这边的建材都是灯具、五金、装饰材料等,跟定山县那边的建材水泥、砂石、砖头太丰富基础建材一点都不搭,除了有四家答应过去试试水,总投资才不过八千万。
由于第一个行业太过于惊艳,后期自然就失去了惊喜,实际上对于一个县来说,跑过来一次,能引进几个项目,吸引投资上亿元,已经算是很成功了。
大概是担心无法向市委书记交差,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的人把最后一个行业往后推了两天,多出来的时间安排杨辰他们去香江玩一天,在深市玩一天。
其它人去玩了,杨辰却没有去,而是留下来筹备这个座谈会。
而步海云说的贵宾杨辰也见到了,还是杨辰亲自去机场接的人。
对方孤身一人,戴着小圆眼镜,背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包,拎着一个公文包,未说话前,先腼腆地笑一下。
不仅不象是来头颇大的样子,也不象是国企高管的样子,倒象是一名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见到杨辰之后,主动握手的同时,自我介绍道:“杨书记,我叫江俊清,康威公司的总经理,见到你很高兴。”
一边热情迎接的同时,杨辰拼命回想着自己的记忆。
无论是从姓氏还是从相貌上,真看不到同谁有紧密的联系。
这个杨辰真看不出来,特别是姓氏,这个最不靠谱。
革命年代,为了不连累家里的亲人,很多人投身革命时会起一个化名,借此隐藏来历。
很多人的名字,跟他实际的名字,根本没有任何关联。
革命成功后,他们又带着弥补的心态,给儿子起成原来的本姓,这是靠姓很难猜测是谁的原因。
返回的路上,杨辰好奇地问道:“江总,不好意思,没听过你们公司的名字,你们公司具体主营什么业务?”
这位江总抿嘴一笑:“杨书记,我们公司主要是安检产品和方案供应商。”
虽然这个公司名字听着名不见经传,但安检产品,这个符合杨辰对他身份的猜测,可是步海云把他说的那么厉害,难道就是一个借着家世背景揽工程的?
对方似乎是怕杨辰误会,赶紧补充说道:“就是做安检仪的,机场、海关、地铁站用的那种大型安检仪。”
他这么一补充 ,更符合杨辰对他的定位了。
还是借着关系做工程的,只不过这个工程相对有科技含量点。
想想也是,全国多少机场、海关、地铁站呢,全部接下来的话,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这个工程还门槛高,竞争对手少,你可以随意报高价。
听着就跟某家的子弟专门给石化系统供货一样,一根一百万的设备,就敢报一个亿。
对方干的看来也是这个性质的业务。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杨辰会往那个方向去想,而是怕被认为是炫耀,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这类的人物,杨辰也谈不上鄙视,但肯定也不会多高看对方。
接到迎宾馆后,步海云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然后态度非常尊敬地表示欢迎,对方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客气着。
杨辰在一边看着,越来越觉得疑惑了,以步海云目前的地位,对一个小年轻,不需要这样的态度吧?
而且看着也不像是谄媚,是比较真诚的。
趁他去换衣服之际,步海云问道:“没看出是谁?”
杨辰摇了摇头,真的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
步海云只好皱眉说道:“他太瘦的原因,你把他的脸变成国字脸去想?”
杨辰利用想像力迅速合成了他变胖后脸庞的样子,顿时感觉有些熟悉起来,然后迅速找到了对方的人物。
然后杨辰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竟然是这位?这是杨辰绝对没有想到的。
可是以他家里的地位,不需要这样赚钱吧,而且也没有听说他家里有这样的传言。
似乎是怕杨辰误会,步海云这才说道:“你别多想,他是上学就学的这个,毕业后进入对口的公司工作,没有家里的帮助,纯靠自己的发展。”
杨辰点着头,这个正常,即使父亲地位再高,儿子不愿意走仕途的多着呢,就比如深耕石化系统那位,人家还用得着走仕途。
走仕途的话,是需要耐得住冷清的,特别是前期级别低,又不是一把手的情况下,无论是地方基层还是国家部委,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了,他们一般也不需要那么辛苦,可以先进入国企,混个行政级别,利用国企提拔快的特点,迅速跨过科级和处级这两个门槛,进入厅级的行列。
在大级别中,这个就算是中层了,同时手里也有一定权力了。
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康伟公司是什么行政级别,杨辰还直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
步海云大概看出了杨辰的怀疑,小声对杨辰说道:“不要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在公司发展靠的是自己。”
见杨辰有点不太相信,只好继续解释道:“别看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他是名技术专家,他们公司的成果都是他带头搞出来的。”
步海云没有说的是,原来这家公司是没有的,只是一个实验室,是他去了之后,拿出了技术成果,公司才升格成公司的。
“当时他们搞出来的那个安检系统,是全球第四个搞出来的,前三个都是国外的公司,实际上填补了国内的空白,因为这个安检系统的市场规模非常大,经济效益非常可观。”
“而且你想,如果这个安检系统用的别人国家的,人家想躲避你的安全检查,偷偷运进来点什么,是不是也非常容易?所以这套系统的价值非常高,而他就是公司的技术带头人。”
杨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的是错怪了人家呢,怪不得自己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仍然感觉非常违和的原因。
这个时候江俊清正好从房间出来,换了一身休闲的打扮,没有刚才的商务味,但人也看着更加平常了。
随后的晚宴过程中,杨辰也再度确认,对方确实是更接近技术专家的身份。
虽然说话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的样子,从侧面也印证了他的身份。
对方不想谈论自己的家世,杨辰和步海云更不可能主动开启这样的话题。
双方除了围绕公司怎么经营,怎么开展业务进行探讨外,其它的就是讨论一下时事、社会新闻,特别是国外的新闻,那可以随便讨论,不用担心违规。
对方倒是对杨辰非常感兴趣,也非常照顾杨辰的感受。
“听说你非常擅长投资,特别是产业投资和金融投资方面,回头有机会的话要向你多多请教。”江俊清端起果汁,向杨辰举了举杯说道。
杨辰看了一眼步海云,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
步海云轻轻点了点头,同时给了杨辰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
杨辰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出卖了多少,虽然步海云并不完全知道所有,但就杨辰认识的人里面,能跟他比的估计只有蔺春林了。
只可惜,杨辰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就是仗着对未来的信息去投的资,怎么说,赚钱的信息多着呢,但是能对外说的不多。
比如某个国内上市的造船企业,能在两年内从几块暴涨到三百;
比如茅台公司的股票从能二十涨到两千;
这是杨辰能想到的,但是不能对外说,没有理论支撑,等于毫无根据,怎么说?
杨辰遇到这样的问题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张红霞沙嫣红他们,可以暴露出自己具有先知一样的天赋。
对于下面的人,比如跟着自己赚钱的那些人,杨辰可以以自己在上层具有关系为借口,只要带他们赚钱带他们飞,他们也不会揭穿自己。
可眼前这位呢,说自己有上层关系,别开玩笑了,再上层的关系能比得上人家?
说自己具有先知天赋?人家要问自己非经济方面的事怎么办?比如未来谁会上台,谁会下台,谁会是权力战场上的最大赢家,谁会输的一败涂地?
对于他们,杨辰能表现出来的,只能是眼光和判断力,这个是任何人都有的,只是能力不同。
比如南非报业的人,是不是也是先知或具有重生属性,不然的话为什么死抱着企鹅公司不放手,而且还纯投资不插手经营,是不是怕改变时间线触发蝴蝶效应导致未来改变?
结果最后出现南非报业自身市值才一千亿多点,持有的企鹅公司股份价值两千亿,那你说为什么没有人去把南非报业收购了,岂不是直接增值一千多亿,因为南非报业背后也有神秘巨头。
“不敢,不敢,互相学习吧。”既然步海云把自己的底泄露给了杨辰,杨辰也很干脆地不再藏着掖着,把身上那个拘束劲一收,自信随意地坐在那里说道。
“杨兄,你说,一个公司明明非常有潜力,整个行业也非常有发展前景,这个公司遇到的最大风险会是什么?”江俊清看杨辰放松下来,自己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带着考究的目的问道。
“那要看这个公司的目标是什么?”如果具体事务具体分析,杨辰倒是不怕,他现在的理论知识足够应付这个级别,但要是放大了说,杨辰反而不敢随便开口,因为胡乱说话,满口漏洞的话,有损自己的高人形象。
“比如全球第一,世界五百强呢?”江俊清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不过眼神挺认真的。
这个的话,杨辰算是略有心得,所以他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为什么世界级的企业,大多只出现欧美倭三个经济体中,是因为其它国家的人笨吗?是因为其它国家的人蠢吗?”
步海云和江俊清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但杨辰要从那个方向展开说,他们也猜不出来。
杨辰就接着说道:“都不是,是因为它们没有机会成长到这一步。
因为世界级的巨头,首先要成为国内的巨头,经济体量决定了你的基本实力和上限。
第二,当你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肯定不能只在国内开展耀武扬威、呼风唤雨,要去全球发展业务,而这个时候就会产生竞争。
良性竞争谁都不怕,但资本会是良性的吗?到一定程度,行政和资本力量的双重打压,要不被入股,要不被收购,没有其它结局可走,如果国家没有相应的实力,即使你是国家的门面或头牌,也挡不住外来资本的入侵。
比如三颗星星的集团,占到了全国Gdp的百分之二十,控制着五千万人的生老病死,尚且抵挡不了外资的入侵。
比如福特公司最多的时候,拥有几十个汽车品牌,而这些品牌,大多数都是某个国家或地区的支柱汽车产业。
当你没有独立的金融体系,你的根基就会出现漏洞,对方就会用各种金融手段进行侵入,可当金融手段没有作用时或效果不佳时,行政力量就会跟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为什么九七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会从泰国最先开始?因为泰国有漂亮国的驻军,你不敢采取极端手段,甚至连关闭股市、汇市、债市都做不到。”
其实还有一个例子杨辰没说,后世的印三哥,索罗斯派人去印三哥的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恶,结果被三哥直接连人带帐户全部扣押,想要人回去,还得拿赎金出来,而同样腐国被收割,却不敢这么做,就是区别。
说到这里时,江俊清惊讶地看了步海云一眼,步海云却微微摇了摇头,两个人的交流杨辰看的一清二楚,却就象是没看到一样。
对方出现在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已。
江俊清这才苦笑了一下说道:“杨兄果然大才,不瞒你说,我现在的公司就遇到了这个问题,这次来其实是求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