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上。深更半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容易让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猝死。
就连杜青裴也不知不觉中绷紧了身上的肌肉。气氛紧张得像一条钢丝绷紧了。张上砚握住剑柄的骨节泛白了。他偷偷咽了一口唾沫,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被放大了数倍。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显现,那是一个人,远看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仿佛一个老人在黑暗中艰难行走。老人的身上似乎裹着一件破碎的长袍,非常诡异。
“谁在那里?”,张上砚得杜青裴示意,朝山雾中只看见轮廓的身影大声喝问,同时也试图用声音震慑来者。
然而,那声音似乎没有听到,也并未未停下,依旧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靠近。那种仿佛拿钢锯切割耳骨。篝火的光芒在他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大家小心点”,越是没有回应,越是莫名的让人心慌。杜青裴心中没底,不得不低声提醒道。他的手一直保持紧紧握住剑柄,他天字高手的身份让微微拉回了理智。
朱翊卫身体颤抖,但一直握紧武器,蓄势待发,做好了随时准备出击。
就在众人等得急不可耐时,那身影终于走到山雾了,篝火散发橘黄色的光,借着微弱的火光,众人看清了他的模样。那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他们刚刚抬出去埋的朱翊卫。
“小林回来了”,听到声音,小林停了下来。眼神空洞,迷茫,身上穿着一件朱翊卫的长袍,袍子破碎,上面满是污渍和血迹,显得格外刺眼。鲜血从袍子下渗出,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死去的人活着回来了,而且是刚埋不久,距离也不过两百米,小林的回来令人惊讶和欣喜。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小林是回来了,但是不是以活的状态回来。小林的尸身与杜青裴对视了一下,突然转动眼珠,只有眼白,没有黑瞳,诡异瘆人。
杜青裴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脸色有些惨白。小林生前被疯马顶撞致死,脊骨断裂,四肢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他茫然了一下,掠过他们,忽然一种诡异的姿势行走,双手往后撑地,形成一个人形拱桥,缓缓移动。众人目瞪口呆,张开嘴,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忘记了尖叫起来。
小林的脸上毫无表情,脸色呈现的是死去顿时的黑灰色。他的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动作机械而僵硬,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骨头摩擦声,双脸上还挂着朱翊卫统一的银丝靴,鞋底在地上摩擦,发出沉重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身体里的血液如同凝固了。
小林经过他们时,朱翊卫统一后退,许是受到了惊吓,脚步略显凌乱,眼神中满是惊恐。喉咙里堵住一股呼之欲出的恐惧。
有人试图喊出声来,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连几声微弱的呜咽也发不出来。小林就这样一步步地越过朱翊卫往前走,他的身体在移动中发出诡异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机器。
“大人,要跟上去了”,小林走了很远,张上砚感觉堵在胸口的棉花忽然被取下,他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了。
杜青裴盯着小林逐渐远去的诡异身影,眼神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恐惧,又有某种难以言说的凶戾。
“走……”,杜青裴自然要跟上去,“我倒要看看谁在装神弄鬼”
杜青裴走出去十米,朱翊卫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追了上去。
小林走得并不快,朱翊卫看着小林,心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恐惧。
朱翊卫跟着小林的尸体行走了许久,连雨都停了。周围静得只听见雨珠从树叶上落下来的声音,还有小林尸体上发出骨骼“咔嚓”的声音。
又走了半个时辰后,小林的尸体停在一座巍峨的大山底下。
这座山高耸入云,山体被岁月侵蚀得沟壑纵横,山脚下长满了青苔和杂草,小林的尸体站在那里,双手依然撑地,保持着诡异行走的姿势,似乎在等待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雨停后,雾气散去,他们看清了周围环境。杜青裴的目光落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岩石上刻着一些模糊的符号。
朱翊卫不敢过去,小林的尸体停在那边,似乎预示着危险的来临。
杜青裴纠结着要不要过去查清楚时,整个山壁开始震动,岩石纷纷掉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山壁深处涌出,山壁上出现了裂缝,一道道金色的耀眼光芒从裂缝迸发出来,光芒刺眼得好像睁不开。
光芒散去后,朱翊卫发现,山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洞门仿佛是一块有上万吨的铁块铸成,只开了三分之二。
山壁上洞开的大门里有强烈的金光射出,亮如白昼,连小林的尸体都看得一清二楚。待光芒散去之后,里面黯淡的光线让外面的人隐约看到了一堆堆金子的轮廓。
朱翊卫的眼睛瞬间被吸引住了,贪婪和震惊交织在一起。那是他们正在寻找的金矿。
他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想要一步步向洞口走去。
“你们干什么?”
杜青裴一声低低的怒吼,朱翊卫瞬间回过神来。刚才的他们只看到了金子带来的诱惑,却忘记的危险。
“大人,不进去吗?那可是上清国私藏的金矿……他们挖出了金矿,把金矿提炼,藏在这里”,张上砚沾沾自喜,自以为找到了上清国私藏的金矿。物证在手,可出兵灭了上清国了。
张上砚那炽热的目光好像他们已经进入了洞内,洞内非常宽敞,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石头,地上堆满了如山的金子。朱翊卫们贪婪地四处张望,眼中只有金灿灿金子,金光把他们映成了金色,他们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仿佛要把这些财富全部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