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意半蹲下来，盯着光秃秃的黑土。
那位小官被绊倒摔倒之后，重心往下坠，与尸体面对面的，来了正面对照。尸体还保持着死前的惊恐不安，胸口的伤口好像女凶手。在比照了四位凶手的过程中，他们好像也不是轮流作案，而是随时。这种随机性。根本无法查案。
“有线索？”，李墨问。
“没有。命案发生之时，经过这里的人多如牛毛，想要锁定，几乎是不可能。凶手可能已经逃了出去之后，才发现命案……”，可惜当时的唐云意不在现场，但是他在醉君楼，完全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刚才在尸库看到的最后一具尸体伤口，从伤口纹理上来推算，凶手为女的。只要我们锁定女凶手。或许可以从她身上找到其他凶手的蛛丝马迹……”，唐云意从未如此觉得此案棘手到他不想管，可萧灿和九百生偏偏被迫牵扯了进去。
“小黑，你在哪里？”
“小黑”
清脆如银铃的女声顺着花径传来，一道俏丽的人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唐云意三人面前，三人无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对上阿耶若。
阿耶若还未来得及脱下舞衣，薄如蝉翼的舞衣在月色下衬她像精灵一样。微风轻拂，舞衣的轻纱随之微微颤动，似流淌的月光，似山间潺潺的溪流，灵动而美妙。她站在庭院的花径上，对仿佛突然出现的三人持一种怀疑的态度。他们出现得突然，她单薄的舞衣下，牛奶一样的肌肤若隐若现。月光斑驳地洒落在她身上，她白皙的肌肤好像玉一样发出晶莹的光。
花径内，各种盛开的花朵微微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阿耶若美则美，三位钢铁直男的心思全在命案上。
“你们……是谁？”，其中还有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对方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洞，迅速地逡巡了她一遍，又很快移开目光，好像她是瘟疫一样。
三人的神色很可疑，阿耶若的神情立刻紧绷，“你们不说，我可要叫人了”
三人无动于衷，在娇滴滴的美人面前，三人像木头一样。心头没有一丝起伏波澜。唐云意甚至怀疑起自己，难道说……他中了十魂散，连功能也丧失了？放在以前，他扒不得舔上去，甚至不惜一切，像火山哥一样，也要看名震天下的美人，一饱眼福。现在，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上那张如造物主精雕细琢的面孔好像普通人一样。
“你们是不是凶手？”，阿耶若害怕得往后退了两步。小径上的一颗石头顶住了她的后脚跟。她呼吸急促，死死的盯着唐云意。
“外面可有官府的人在……”
唐云意并不想引起他人注意，无奈开口，“我们是来查案的。我们并不想引起恐慌。故而乔装进来查案……”
“你们骗人。鬼鬼祟祟……”，阿耶若已经作势张口要叫人了。唐云意胡乱摸了几下，掏出腰间那块还没交还李纯风的大理寺少卿令牌。
泛着威严的黑色令牌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阿耶若面前，她张开的嘴巴隐约可见粉色的垂体，所有咆哮到口腔里的呼喊声被她强硬压下去。
“你们……真的是官府的人？”
“见了本官还不下跪？”，唐云意把官威使得颐指气使。不需要排练，而是来自骨子里的恶。
“我……”，阿耶若没有跪，而是行了胡人了礼仪，右手按住左胸，身体下躬三十度，“阿耶若参见大人”
唐云意一板一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本官微服私访，你不要将本官的身份泄露出去，否则唯你是问”
“是”，唐云意大摇大摆走出醉君楼，所有的伪装在离开醉君楼之后荡然无存。
“好险”
李墨却觉得他此事不妥，“你暴露的身份”
唐云意一副不以为然，“这里山高路远，等鹤楼发现了，我们早就离开了”
“你不怕阿耶若走漏风声？”，李墨想阻止唐云意掏令牌时已经为时已晚。
“她虽身处风花雪月场所，也知生存之道……”
“随你了”
三人回去的路上，夜已经很深了。商户的屋檐下的昏黄的灯光拉长他们的影子，像是被风意肆意摆弄的皮影，摇摇晃晃。白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空旷寂静，偶尔有一阵冷风吹过，卷起路边的落叶，簌簌作响。
唐云意三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又很快消散在夜色中。月光洒在他们前行的道路上。
路过一家已经关门的医馆，唐云意不经意之间想起了自己的短板，“为什么我对阿耶若提不起兴趣？我是不是中毒太深了，连一点激动都没有……我可能不行了”
唐云意垂下头，情绪沮丧，“年纪轻轻，我……”
“哥哥，阿耶若虽美，我耶对她提不起兴趣”
“你也不行吗？”，唐云意欣喜。
唐云倾窘迫，“不是不行。可能我们不喜欢胡汉长相吧。她……吸进不了我”，阿耶若身姿曼妙，眼如勾魂，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对阿耶若提不起兴趣。两人好像存在了磁场互相排斥。
“李兄呢？千年铁树开花了？”，唐云意心里多多少少得了一些安慰。他是正常的男人。
李墨脚下步伐未停，眉眼未蹙，“千年铁树，不经意开花。我这把年纪了，对女人不感兴趣……”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阿耶若给人一种很妖媚的感觉？”，虽然阿耶若极力在外人面前保持一种清纯的感觉。骨子里无处不在散发着一股唐云倾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妖、媚、邪。
“身处污水中，哪怕在光滑，也难以摆脱被污泥沾上的感觉。阿菀也说了，阿耶若在醉君楼很长时间了……”，唐云意不再对阿耶若过多评论。进入风花雪月场所的人，都有难以启齿的理由。他们又何必去揭人家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