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明日就有日落了，或许明日就可以到达对面的仙山，兮杳姐姐替我看吧。”
蜉蝣呵呵笑着，满天星河闪耀在她那双大眼睛里。
“过来。”
林兮杳招招手，蜉蝣乖巧在她面前蹲下。
“既然是你想看，那就应该自己去看，不必委托旁人。”
修长的指尖抵上她的额间，随即一股清凉的灵力汇入她的体内，蜉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林兮杳收回手,她现在修为没有恢复多少，渡过蜉蝣后体内是一丝不剩了。
不过哪怕是这一点灵力就可以帮她改变这朝生暮死的命运。
“你！你！”渡云龟震惊不已，在云海里打了个旋。
这人竟能使用灵力！
在归墟能使用灵力逆天改命，这人是仙山神君！
它扭头呆呆看着林兮杳，她这模样确实不像是凡人。
“看我作甚，快走啊。”
林兮杳拿起棍子准备戳它，渡云龟这次倒是没在生气，乖乖驮着她们往仙山游。
“以后你就不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了，给你起个名字吧。”林兮杳摸摸她的脑袋。
蜉蝣不解歪头，“可我还是蜉蝣啊。”
“世上蜉蝣千千万，我怎知哪一只是你呢？起了名字，你才知道我在叫你，我也才知晓我在叫哪一只蜉蝣。”
“而且蜉蝣朝生暮死不好听。如恒怎么样？希望你以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如恒！”
得到新名字的如恒趴在龟壳上，心满意足的进入梦乡。
自己明天还能醒来，还能看到朝阳和仙山，真好！
夜空中的星河闪烁，林兮杳用外袍将如恒盖上，自己则撑着头望天，一直安静的渡云扭头看向她。
“灵力珍贵，你却用来给一只小小蜉蝣续命，值得么？”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只考虑愿意和不愿意，从不考虑值不值得。”
“你到底是谁？为何能使用灵力？”
“我就是我，还能是谁，使用灵力不正常吗？”
林兮杳轻笑，“哦，或者用蜉蝣他们的称呼，外来者。”
蜉蝣的哥哥是这么叫她的。
渡云龟却摇摇头，“小小蜉蝣朝生暮死，传承记忆中都是教导后代如何繁衍，它们哪里知道这归墟中的事情。”
“你不是外来者，我们才是外来者。”
“归墟灵气充盈，外来者无法适应归墟环境，故而无法使用这里灵气。只有归墟仙山中的神君们可以吸收灵气修炼，使用灵力。”
林兮杳来了兴致，“怎么说？”
“很多年以前，六界动乱，我们先祖得创世神女庇护，来到这归墟之中繁衍生息。这里生活着各族生灵，妖族只是其中一支。”
“可我们这些外来者无法适应这里，虽然保留曾经祖辈的特质，但却无法再进行修炼。”
“可是蜉蝣说过，外来者会逐渐适应，而我的修为也确实在逐渐恢复。”
渡云龟轻笑，笑声在夜色中飘散。
“蜉蝣一族力量微弱，所以它们一族的传承记忆侧重种族繁衍。又因朝生暮死的特性，传承中若是有妖摒弃一些记忆，都会改变其后辈的认知。”
“它们所谓的外来者其实是我们这些生灵，所谓的适应其实是我们先祖进入这里后，仙山神君帮我们先祖适应这里的情景。”
“我们这些外来者在此处繁衍生息数万年之久都无法使用灵力，你若真是闯入的外来者，怎会只适应了这点时间就能使用灵力？”
林兮杳沉默盯着翻滚的云海。
既然蜉蝣族的认知有异，那云龟一族的认知也未必就是全貌。
还是等到仙山，去见见它们口中的仙山神君在做判断。
这云龟确实比蜉蝣活得久，林兮杳便想问问它们有没有见过师父。
“你活这么久，可看到过外来的人族修士？”
“没有。”渡云龟摇头，“传承记忆里也没有。”
又没有。林兮杳有些失望，难道这归墟秘境入口是随机传送？
历经一天一夜，渡云龟驮着林兮杳游到了仙山脚下。
“哇！我们真的到达仙山了！”
如恒醒来，第一时间去摸自己还健在的身体，然后在海滩上撒欢。
海滩之外是一片密林，林兮杳抬眼打量着仙山，心中盘算着上山的路线。
“兮杳姐姐，你饿了没？”撒够欢的如恒和渡云龟跑到林兮杳身边。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对吃的渴望。
哦，忘记要投喂了。
林兮杳看看林深叶密的林子，又看看单纯到直冒傻气的如恒。
把她带到岸边的大石边，温声交代:“我去里面给看看有什么能吃的，顺便探探路，你和云龟在这等着我，有问题就喊知道吗？”
“好。”如恒乖巧点头，抱着自己的木棍蹲在石头上。
渡云龟爬到石头上，游了一天一夜，终于可以舒服的休息了。
“放心吧，我看着她。”
林兮杳踏入林中，一边寻找灵果子一边观察里面的情况。
她缓步前行，一路上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这些视线仿佛实质一般，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林兮杳仿若未觉，自顾自在林中游荡，顺手摘了些灵果，揣着果子又在森林四周逛了一圈。
很快，她在林子深处发现了一条林荫小道，小路蜿蜒向仙山上方而去。
突然，渡云龟慌乱的声音从林外传来。
“山君！有山君！”
顾不得查看，林兮杳立刻转身朝林子外面飞奔，很快就瞧见冲进来的渡云龟。
它四只脚跑得飞快，身后尘土飞扬。
只看到它一只龟，林兮杳一把拉住狂奔的它，“如恒呢？”
整只龟被提起来，渡云龟捣腾两下，看清楚是林兮杳立刻指着林子外面。
“如恒在外面，她不跑！”
林兮杳提着渡云龟飞身朝林外冲，很快就赶到了云海边上。
就见一只体型硕大的老虎正围着如恒脚下的石头打转。
小妖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吓得不知所措，抖着手挥舞着木棍子。
“走开，走开，啊！！”
显然一只弱小蜉蝣小妖吸引力远不如一个人族和一只大龟。
在林兮杳出现的那一刻，大虎注意力立刻被她吸引了过去。
一声咆哮，那虎妖转身朝林兮杳的方向奔去。
可没跑几步又猛然停下，喉间发出几声低鸣，俯身垂首。
做出一副臣服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