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唯将现金给了陈雅妃后自己就回到了房间，陈雅妃将洗漱台上沾到的血渍清洗干净，再把客厅收拾一番后才出门。
陈雅妃关上门后，将钥匙放在了门口，每一次她出去前萧可唯都会这样吩咐。钥匙放门口，等陈雅妃走后她再开门去取。
倘若席酆在场，肯定会嫌弃一句
神经病啊，搞得那么神秘不怕你女儿看出来你身上有秘密吗。
然而，陈雅妃还真看不出来。
过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直亮着，物业也没有派人过来修理。说回来这一块地方明年就要全体迁移了，看来是懒得管了。
照常来到电梯门口，陈雅妃按下按钮。
嘀-嘀-嘀-嘀
一旁的消防警报器不知为何突然响了起来，陈雅妃瞟了一眼，是那种老式的烟雾传感器，底部凹槽有一个按钮可以碰，用来关闭警报声。
要去关掉吗？
不过，她也碰不到。
父亲交代过，不要多管闲事。
父亲说的话，一定要听。
——
但是
“好吵啊。”这一次电梯上来的很慢，按理说不太可能
这一整层楼里还留下来的住户已经很少了，起码在这的几年里陈雅妃只看到过几个人。
半夜喜欢敲门的怪姐姐，还有每次都在楼梯口蹲着画画的小妹妹。
他们和那些朋友不一样，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过给陈雅妃的感觉比第一次见到电梯里的姐姐还要诡异。
明明是活人，却一句话也不说，哪怕自己主动过去问好，他们也不会理睬自己。
可是本来他们不是这样的，陈雅妃记得自己和父母刚住进来的时候，这里住着的人很多，楼层的设备也很新，隔壁的阿姨还给自己送过水果吃。
说到这里，陈雅妃侧过头往自己走出的楼道内看了看。
她家隔壁的那间门，被一柄大锁锁住，还贴上了禁止住入的封条。
隔壁的住户，什么时候搬走的呢。
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是她记错了吗。
叮——
电梯声在警铃的伴随中插入，陈雅妃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换作以前她不会想那么多的事情。
哪怕是足以摧残人精神和身体的家暴下，在无法想象的忍耐之下也变得习以为常了。
同样，自己从那时候也好像丧失了思考事情，或者任何的自主想法。
只要接受父亲的命令，去执行，或者承受失败后被惩罚。
就好像是古时苗疆用来培养蛊童，在十年前华夏围剿苗疆的暴力分子时，曾经攻破了武装分子的一块聚集地。
在那里，他们救出了从小就被蛊毒师控制的孩童。
据统计，已经有不下千名孩童被苗疆的极端分子收集，他们全都为蛊毒做准备。
而在那一次行动中，只有一名女童被发现。
所谓的蛊童，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苗疆人会将在这几千名孩童刚出生之时，将他们放入蟾毒中，以此作为第一轮挑选，在蟾毒中活下来的只有五百名婴孩，他们有资格在苗疆内长大。
在他们五岁之时，会接受第二轮考验。
五年之内，那些人不会告诉他们除蛊毒外的任何事情。
他们会将机器的定义埋入这些孩子的灵魂里。
被剐去耳朵，但不得反抗。
被关在屋内三天，不得进食，放出来后再给他们食物，不听命令而抢夺食物的，一律杀死。
这又是一轮小的筛选，足以淘汰很多人。
五年后，每个孩童都被放入数以百计的蛊毒，作为蛊术的胎身。
而最后的阶段，就是将蛊术打入剩下所有孩童体内，他们体内的蛊毒会竞相争夺更为强甚的宿主。
在那之后，活下来的才是蛊童。
至于蛊童现今是生是死，存在哪里，除了那次负责出行任务的人，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陈雅妃的情况，就和蛊童一般。
被强制压制情感，二者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是先天就是这样，而陈雅妃却是要从正常人变为培养力量的机器。
而作为万恶和死龙而成的魔笔，这样的拘束只会让陈雅妃的不稳定性越来越大。
压制本性的行为，只有萧可唯这种被成仙迷瞎了心的人才能配合。
萧可唯觉得她做的很好，自认为她已经控制住陈雅妃的思想，可是她始终没有意料到除警方介入以外的因素。
好比，某个爱摸鼻屎的男主角以及被派来负责尾行的三眼族人。
现在，陈雅妃又再一次对这些事情产生了排斥。
所以，怎么回事呢。
走进电梯的陈雅妃这样想着，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和人工智能遇到了难以理解的指令那样，变得有些怀疑。
自从遇到那个眼睛不一样的大哥哥开始，就变得不一样了。
问题，在他身上吗。
——
电梯很快就到了四楼，在这一层电梯却是停下，看来是有人在外面等着。
陈雅妃靠里站了站，那些事情以后再想也行，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到市场买菜，如果能碰到出租车的话当然最好。
不然，自己会因为动作慢再挨一顿打。
电梯门打开，从外走来了三个人。
一男一女，还带着一个小男孩。
“妈妈，你看，好吃的好吃的。”小男孩一进电梯就指着陈雅妃嚷嚷着，颇有种熊孩子的模样。他的脸色很难看，陈雅妃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子的脸。
那样溺水死掉，血压往上顶造成脸色通紫的人就是这样的。
“别吵，之前不是才吃了一顿吗？”孩子的母亲将想要凑近陈雅妃的男孩抓住，语气不耐烦道。
她在说话的时候，眼珠子咕噜的一下就掉了下来，然后滚到了陈雅妃的脚边。
在电梯门旁的男人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然后手指也是断裂开，掉落在地上。
陈雅妃眨了眨眼睛，盯着自己脚边的眼珠子。
“那个，需要我帮你捡起来吗？”
公寓外，谢图靠在小区外的围栏边上，将一颗鼻屎扣出来摸到栏杆上，随后又心虚地看了眼几米开外的监控。
保安室内，吃着挂面的老头有些难以下咽，在他桌上还放着上一次谢图过来给他的香烟。
“这小子，今儿又来这里干嘛呢。”用大衣袖口摸了摸嘴巴，老大爷顺手从烟盒里拿了两根出来，走出了保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