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看他这样子，眼睛一瞪，正想要拍桌子。
这时，面前虚影一闪，唰，李明就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拍下去。虽然一把钳住了张彪，但李明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易中海。他知道易中海这是要说大事儿。
松开手，张彪已经疼得额头青筋暴起，他没想到自己科长竟然有这么大的劲
儿。
“想好了吗?可以说了。”
“是贾富贵的事情……”
闻了，张彪皱了眉头，“贾富贵是谁?”
李明回答道：
“我们院有个贾张氏喜欢哭老贾，那个老贾就是贾富
贵，也就是贾东旭的亲生父亲。”
“当年，贾富贵的这个案子，我听说过，他是在厂里被电死的，跟你有什么关
系?”
李明继续发问道，一股压迫感弥漫开来。
他父亲是在厂里发生意外死的，贾富贵也是在厂里发生意外死的。这实在是太巧了，巧得令人难以置信。
当年的轧钢厂，可没有现在这么多机器和线路，想要发生点意外都难。易中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说道：
“贾富贵的死…跟我有关……”
此话一出，整个审讯室的温度，瞬间下降几度。李明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藁的老人，心里有些发毛。
张彪更是吓得心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脊背。
他们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总以正人君子形象示人的老好人，竟然能连续牵扯两桩命案。
而且，这两桩命案当时都没有被查清，反而被掩盖得很好，全当意外处理了。
一时间，李明想起了前世经常在网络上看到的连环杀人魔。
易中海与他们相比，恐怕差不远了。
“难道贾富贵真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我杀的，是意外，是意外!”
“那你就赶紧交代案件的具体情况!贾富贵倒底怎么死的?”
李明的声音越来越冰冷，若非案情还未水落石出，他真想现在就掏出枪来把
他毙了。
“我交代了，你是不是就能满足我的愿望了?”
“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满足!”
李明斩钉截铁。
然后，易中海眼神一片恍惚，似乎回到了更早的时候，“当年，我跟贾富贵的关系也很好。”
“他是我们厂的电工，大家都管他叫贾老电。”
“我们下班之后也经常一起喝酒，那个时候，东旭已经八岁了，而我跟你一大妈还没有孩子。”
“有一次喝酒的时候，我跟贾富贵起了一些争吵，然后，他就骂我是个老绝
户!”
“你知道，平时我这个人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但心里有一个逆鳞，别人万万不能说，那就是我没有孩子。”
“老贾不仅揭我这个短，还骂我是个绝户，仗着自己有一个儿子就目中无人!”
说到这儿，易中海眼珠瞪起，面孔扭曲，活脱脱的就是电视上演的变态杀人魔的形象。
张彪看着这一幕，不断的倒吸凉气。
“不过，第二天一早，他酒醒了，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继续跟我称兄道弟，可
我怎么可能忘!贾富贵这是往我心里扎了一根刺啊!”
易中海一边讲，一边用拳头猛砸审讯椅!
“我一直记恨着他，有些心乱，干活的时候不是很注意，收工的时候还是恍恍惚
惚的状态。”
“然后，临走的时候，老贾进来抢修线路，把电闸给关了。我没看见他，以为是
把谁手欠，把电闸给关了呢，我就把电闸重新合上了。”
“然后我就听见身后砰地一声，全是火星子，贾富贵掉下来了。”
“我看见他时，贾富贵已经被电焦了，浑身黢黑，但还有气，他以为是我害死的
他，一直骂我是老绝户。”
“我当时一发狠，就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直到他没法动弹。”
“看到他死的时候，眼珠子瞪着我，我吓坏了，就直接跑了。”
易中海说完，趴在桌子上，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流的眼泪里面，有几分是忏悔，又有多少是如释重负。
“这不是意外，而是你故意杀人!”
“你杀的人，既是工友又是邻居，一点人性都没有。当真是十恶不赦，罪该万
死!”
李明平定了一下情绪，一锤定音。
凭他两世为人的见识和阅历，对于易中海犯下的事儿，也是感到闻所未闻。
细思极恐!
一个杀人犯临死前供出另一桩命案，这种级别的案子，恐怕能位列今年十大案
件之一了。
而且，凶手还专挑符合
“邻居、工友”
双重身份的人作案!
这要是曝光给记者，绝对是大热点!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真是丧心病狂!杀人不眨眼!怪不得杀害李师傅的时
候，你眼不眨心不跳，还知道毁灭现场，给证人封口。原来你是有前科，轻车熟路
啊!”
“你真是禽兽不如，混账王八蛋!”
张彪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指着易中海鼻子大骂道。
“我……我没有杀他，他当时已经被电得不行了，我看他很难受，就送他一程，他自己是出意外死的。”
“他死了以后，我拼命地照顾贾家，还把贾东旭收为徒弟教他本事，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这些年，我对贾家的补偿也不少了，应该能抵罪了。”
易中海死到临头，还是不愿意认罪，始终咬着是意外。
“把贾富贵害死，把他儿子当自己儿子养，给自己养老，到头来，还想借这个事
儿逃脱法律的惩罚，你想得可挺美!”
李明冷笑，继续问道：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的吗?没…没了，应该是没了。”
看到易中海支支吾吾的，李明高声：
“到底还有没有?”
“没，没有!”
“不过，我说了这些，可以让我回四合院了吧，李警官?”
“你们怎么判我都可以，我就是想回去看看。”
李明没有说话，他把易中海回家的事儿，交给了张彪负责。离开审讯室，李明心情依然沉重。
易中海确实要死了，但有些事情，还是云遮雾绕的。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那样，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指纹提取、dNA鉴定这种先进的刑侦手段。
很多罪犯犯了罪之后，都能逍遥法外。一个易中海都能身背两条命案。那他父亲的死，恐怕也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