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要去哪里？”
北天门世界，赤地，东方魔主看着前方逃个不停的旧神之王，诧异地问道。
“这个方向，是昆仑虚！”
一旁，李子夜回应道，“他好像在找什么。”
“找什么？”
东方魔主疑惑地问道，“出去的路吗？”
“那谁知道。”
李子夜随口应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昆仑虚他去过不止一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不成，是他太大意了？
这不可能。
他这个人，一向小心谨慎，应该不会遗漏什么。
“当心。”
正在此时，三人上空，一道道龙息再度破空而至，炽烈的雷火奔流降临，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前方的旧神之王，而是一直在助纣为虐的三人。
“有病吧！”
李子夜见状，忍不住骂了一句，身影闪过，避开了四条天龙的突袭。
这天龙，不搞前面的旧神之王，偷袭他们做什么。
另一边，神荼、东方魔主勉强避开龙息的袭击后，脸色也都变得不怎么好看。
真是无妄之灾！
“到了。”
很快，三人追逐旧神之王来到昆仑虚，藏冥山前，旧神之王身形停下，不再前行。
李子夜三人见此情况，也停下脚步，面露异色。
终于停了。
“这鬼地方有什么？”东方魔主四周看了看，不解地问道。
李子夜、神荼两人没有说话，注视着前方旧神之王，等待这位古老的神明有所动作。
与此同时，三人后方，四条天龙、三大天将，还有数以万计的天兵追至，凌立虚空之上，遮天蔽日的气势，令人胆战心惊。
“追的可真快。”
东方魔主看了一眼后方的追兵，冷声道，“天龙和天将这么快也就算了，那些天兵竟然也能跟得上，这不是作弊吗！”
“轰隆！”
这一刻，天穹之上，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响起，震得整个昆仑虚都晃动起来。
三人有感，下意识看向天际。
什么情况，这么大的反应？
“他把兵器收起来了。”
不及多想，神荼注意到前方旧神之王散去了手中的战矛，沉声道，“马上就要战斗了，他怎么突然收起了兵器。”
然而，神荼的话声还未落，藏冥山前，旧神之王周身魔气汹涌，然后，重重一拳轰然砸在了身前大地上。
顿时，三人脚下大地隆隆震动，一道巨大的裂痕迅速蔓延，直达藏冥山下。
李子夜、神荼、东方魔主看到旧神之王的举动，心神都是一惊。
下一刻，大地的裂缝中，滔天魔气汹涌而出，那宛若惊涛骇浪一般的魔气奔流直冲天际，令人不寒而栗。
天际，四条天龙有感，立刻喷出四道龙息，袭向下方的旧神之王。
“玄天奉雷，八部天龙！”
眼见龙息将至，李子夜双手快速结印，奔腾的雷光中，一条条雷龙奔腾而出，正面迎向了四道龙息。
但闻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响起，八部天龙尽挡龙息奔流，为旧神之王争取了一丝喘息之机。
“要做什么，快点！”
旧神之王后方，李子夜看着天际的神宫大军，喝道，“我们可挡不了他们太久。”
“太上上神。”
就在这时，东方魔主看到前者周身的天地灵气开始剧烈震荡起来，惊道，“你的灵识！”
“嗯。”
李子夜点头，心平气和地应道，“差不多到极限了。”
“你别出手了！”
东方魔主沉声道，“剩下的，交给我们！”
“必须尽快出去才行。”
一旁，神荼轻声呢喃道，“不然，他就算不出手，也会死的。”
能以灵识之体坚持到现在，这太上上神的表现已经堪称奇迹，一个人族，能在肉身崩毁后，战斗至今，简直不可想象。
但是，再璀璨的星辰也有落幕的时候，从此刻起，这位太上上神的时间就要进入倒计时了。
“问题不大。”
对于这个结果，李子夜倒是显得十分平静，说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魔主，你可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
“上神，这么快就交代遗言，可不符合你的性格。”
东方魔主看着天际的神宫大军，应道，“上神，你再坚持坚持，机缘都已经在眼前了，怎么也得撑到机缘到手再说。”
“我死了，二位不就可以多分一份了吗。”李子夜语气平和地说道。
“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东方魔主神色凝重地应道，“怕就怕你死了，这机缘，我们也拿不到了，所以，为了我们，上神你也再坚持一下。”
两人说话间，天际，四条天龙口中，龙息再度蓄力完毕，那耀眼的雷光划破天空，冲向下方。
“天荒！”
关键时刻，藏冥山前，旧神之王开口唤了一句，古老的声音响彻昆仑虚，随后，大地下方，那汹涌的魔气奔流中，一柄黑色的凶兵飞出，恐怖的魔威席卷，令天地都变了颜色。
三人震惊的目光中，旧神之王伸手握住了凶兵天荒，然后，顺势一戟挥过，魔气奔流冲天而起，强行将四道龙息全部震散。
“原来，西王母的天荒是他的兵器。”
此时此刻，李子夜看着前方拿回兵器的旧神之王，心中波澜剧烈翻涌，渐渐一条条线索联系到一起。
难怪，人间的西王母即便失去了记忆，也一直想回到昆仑虚。
恐怕就是受到了这凶兵天荒的影响。
三人注视下，旧神之王拿回兵器后，一步步走向了三人。
距离拉近，三人这才发现，旧神之王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无尽岁月镇压和剥离，昔日的王者，就连躯壳都快要毁去。
漫天雷光下，旧神之王那空洞的眼眶，血痕似乎依旧未干，旧时代的王者，即便在这个时代重现，奏响的只是一曲英雄迟暮的悲歌。
天际，三大天将看到旧神之王拿回天荒，神色全都变得十分凝重，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数息后，旧神之王走到三人面前，空洞的眼眶看着眼前只剩下灵识的李子夜，两人那不存在的目光对视，仿佛跨越了无尽的岁月。
“好，一起杀出去！”
近在咫尺，李子夜似是读懂了旧神之王眼眶中的含义，轻声说了一句，旋即抬起了右手。
现在，他们都已经没有选择。
随后，神荼和东方魔主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旧神之王也伸出了手，与之触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