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好听的。”微微冷笑了一下，顾少衍的眼神扫过面前的两人，“以顾氏集团现在的身价，即便是让裴景深去，也是抬高了林氏集团的地位，说客套话是希望林董事长跟林夫人能够体谅我培养侄子的苦心，但论起身份地位，二位想让我本人亲自跟你们谈生意，只怕是林氏集团还不够格。”
他的态度算得上嚣张，这让林董事长多少有些不满，“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顾少衍挺直了腰板往前凑了凑，一只手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放低姿态求求我，或者跟我讲一下道理，都绝对比林董事长威胁我来得有用得多，本来这件事就没什么商量的余地，您刚刚那句话之后，这事彻底没得谈了，我看我们也不需要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就先告辞，二位自便吧。”
顾少衍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这一举措多少有些吓着了林董事长跟林夫人，“顾总请留步！”
谁都知道要见顾少衍一面有多么不容易，难得他亲自到精神病院来，这样的大好机会要是浪费了往后怕是找不到第二次了。
林董事长的语速有些着急，“刚刚是我一时心急说错话了，还请顾总不要放在心上，心柔这孩子到底是受了顾家多年照顾，我跟夫人还没好好谢过顾总，不知道顾总什么时候方便赏脸一块吃顿饭？”
这个理由，顾少衍不是很好拒绝，但吃饭的目的还是商量顾心柔的事情，也让他心里有点膈应，不是很愿意，“那就麻烦林董事长跟我的助理约一下时间。”
刻意的落人面子，让林夫人终于有些绷不住，“你……”
却被林董事长当即按住，“那就先谢谢顾总肯赏脸了。”
顾少衍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在离开之前不忘了丢下一句，“二位知道这个地方我来过几次吗？”
林董事长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更奇怪的是顾少衍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顾总的意思是？”
“傅七七的哥哥傅成扬，这七年来就一直住在这里，我来过这里很多次，看过他很多次，那件事虽然跟我脱不了干系，但是，始作俑者就是顾心柔，如今她自己就住进了被她害过的人住过的地方，林董事长觉得讽刺吗？”
林董事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这句话。
所幸顾少衍已经走远了，他似乎就是为了单纯地讽刺这么一句，而并不需要得到什么回应。
只是林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个毛头小子，才出来混几年就敢这么说话！你为什么要忍着他，顾氏集团有什么好怕的！”
“顾氏集团是不可怕。”林董事长盯着顾少衍远去的背影，脸色阴郁，“但他是受害人，咱们要救心柔出来，他要是从中作梗，这件事就难办了知道吗？”
“怎么会？”林夫人完全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心柔现在不是已经出来了吗，法院都认定她是精神病了，精神病人犯罪是不会有事的！”
林董事长侧目看了她一眼，“可是这些年养着她的是顾少衍！心柔身边的人都是顾少衍的人，他总能找到人证证明心柔是没事的，到时候我们怎么跟法官解释，你知道他找去伺候心柔照顾心柔的人就一定没有医生吗，一定没有学医的吗？”
林夫人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按顾家的本事，顾少衍给顾心柔找的护理团队，完全有可能是医学专业出身的专业团队，只要任何一个站出来给专业意见，她们又是天天伺候着顾心柔的，就完全有可能推翻林董事长请的律师主张的顾心柔有精神方面问题的说法。
到时候这段时间费的心思就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唯一能做的，就是知道顾少衍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他忽然回来又是打算干什么，是得知了消息之后打算回来阻止，还是之前就有预感所以提前去准备。
如果他真的阻止，，他打算怎么做，要用什么样的手段让顾心柔收到惩戒。
这些都是林董事长跟林夫人要知道的。
所以现在，即便是对顾少衍恨得牙痒痒，林董事长也只能暂时容忍他这个臭脾气，等到确定了顾心柔真的没事了，才能好好将今天收到的气还回去。
连林夫人都被林董事长耳提面命了一遍，“最近不要得罪顾家的人，还有傅七七，如果她回来了也不要得罪她知道吗，现在顾家人跟傅家人都得供起来伺候，等到心柔真的没事了，有的是时间跟顾家人算这笔账。”
“知道了。”林夫人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跟林董事长一块瞪着顾少衍的车远去，这才跟他一块进了病房探望顾心柔。
顾心柔已经冷静了许多，见到他们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一声不吭地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林董事长带着林夫人缓缓走过去，轻声喊了她的名字，“柔柔。”
可是顾心柔没给出任何反应。
林董事长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天顾心柔始终没有跟他们说过任何一句话，哪怕知道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曾多看他们几眼，更别说是说话了。
不管林董事长跟林夫人怎么哄，顾心柔都始终不肯开口。
今天也是一样。
可林董事长自认已经见到了顾少衍，有了借口跟顾心柔说话，“柔柔啊，爸爸刚刚在外头见到了顾总，就是你的哥哥呀，你不是喜欢他吗，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爸爸让他娶你好不好？”
这话的确是让顾心柔有了反应，可她的反应也仅仅只是动了动身子，从坐着滑躺下去，又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背对着林家夫妇闭上了眼睛而已。
林董事长无声叹了口气，“柔柔啊，这些年是爸爸对不起你，没能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受委屈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你跟爸爸说，爸爸都会满足你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