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难以置信，那种突然间的牵挂被崩塌，或许才会有着这样的眼泪。
“这不是真的，是虚幻的……是虚幻的。”
余观海抬眼看着秦竹，缓缓问道：“那么你呢？现在已经是而立之年了，是否已经成家？”
“成家？”秦竹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个字，抬眼看着水波不兴的池塘，笑着道：“有人告诉过我，我之一生将纵横天下，然后余生观海，我不喜欢大海，因为大海的波涛汹涌，浊浪滔滔，总是让人在不经意之间，打乱最好的思绪，所以我便选择池塘边，这里便是我心中的大海，以此观之，余生足够了，呵呵……”
“纵横天下？余生观海？”余观海心里坚定的认为，这是个虚幻的世界，但是为了这一切，却是那么的真实，反而自己当初认为真实的世界，那样的完美，那样的无懈可击，反而更像是一个梦境，那个它说的没错，这真的是自己的南柯一梦吗？这才是真正的世界，那些都只是自己思绪幻化而来，弥补自己的存在的吗？
但是清虚神境、三界，还有诸天万界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能耐已经大到了能够梦幻出整个诸天万界的大世界不成？不……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绝不可能。
“你听说过源武者吗？”良久之后，余观海轻声问道。
“源武者？”秦竹一愣，旋即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记得以前你传授我们国术的时候，说过人体就是一个小型的宇宙天地，蕴含这无穷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其实和天地的力量本位一体，只要你能够开发到了极致，也可以成为捉星拿月的大能，你说这种力量，你将之称之为源能，还说以前也有人称之为内功、内息或者内气，你说的是这个吗？”
余观海静静的听着秦竹的话，心里狠狠的抽动了两下，源武者……源武者也不存在吗？源武者也是自己的编造吗？好似那个世界的一切，都能够在这个世界内找到与之相称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是一样，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秦竹见余观海久久不说一句话，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我记错了吗？有什么不对吗？”
余观海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你没有说错，你记得很清楚，或许是我记错了，因为我已经记不得什么是源能了，只记得它……”
说着，抬手朝着那池塘指出，那原本平静的池塘当中，水穆然冲天而起，幻化出一朵缓缓展开的炼化，绽放着绚烂的色彩，仿佛之间，此处小院变成了一处仙家圣地一样，旁边的花草破土而出，已经苦枯败匍匐在地的黄色枯草，慢慢退去变成青色，昂扬生长起来。
五色的蝴蝶缓缓的煽动着翅膀出现，奇异的鸟儿们不知道丛哪儿飞出来，停歇在池塘的边缘围成一圈，看着那朵绽放的莲花。秦竹看着眼前这突然的变化，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似自己一下子从凡俗跳入了仙家圣地一样，这里阳光和煦，鸟语花香，还有那灿烂着绽放的莲花，好似佛主降临一样，万物受到滋润，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一根手指，那根手指的主人，乃是余观海，一个消失了十年再次出现的人，一个牵涉着所有人，却突然离奇散去的人。
“唉……”余观海看着那开放的灿烂莲花，却已经慢慢的在收敛光华了，他知道这样的莲花世界，只是瞬息之间而已，一花一世界，它只是霎那永恒的存在。
他缓缓的收回手，莲花化作水流，轰然崩溃，从新化作池塘内的流水，除了荡起的波纹之外，没有再兴起一丝一毫，池塘边并排的飞鸟，好似也失去了力量的支撑，一只只的变成飞灰消散了，之前那退去黄叶也昂扬的青草，此刻再次匍匐在地，变成枯败的野草，一切随着莲花的消散，再次恢复原样。
“这是……什么？”秦竹牙齿有些打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余观海问道，心里有着一种猜测，只是这种猜测很是不可思议，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余观海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想的是什么，这就是什么。”
秦竹闻言，静静的看着余观海良久良久，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坐在池塘边，直到池塘上的水再次恢复了水波不兴的一切，二人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似乎想要那莲花的霎那永恒，也将两人变成永恒了一样，或许其中一人这么认为，或许两个人都这样认为。
一阵不知名的风，悄悄的来临，让沉入其中的秦竹，缓缓的回过神来，她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抬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天高地远，人出了思绪之外，再也无法达到更远的地方了，或许是我这么多年的钓鱼放生，让一个仙人给以我的善良回报，十年……十年成为了仙人，余观海，那是怎么样的世界？”
余观海扭过头看了秦竹一眼，只见秦竹呆呆的看着天空，好似忘记了他在身边的存在一样，余观海知道，并不是秦竹不愿意看着他，而是害怕再次看着他的话，心里会更难过，因为那是难以跳过的鸿沟。
“那是……光怪陆离的世界，充满着杀戮和无情，也充满着豪气干云，血气猖狂，还有尔虞我诈，包容世界的一切欲望，也包裹了一切理想的源头，但他们并不是神仙，而是修士。”
“修士？”秦竹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个字，随后再次问道：“之前你说，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十年的时间，但是对于你来说，可能是成百上千的时间，我当时还以为这是你的借口，现在稍微有点明白了，或许对于你来说时间更久吧！因为这是仙凡隔，凡人和神仙直接的差异，以前听人说，人间一年，天上一天，哦……好像是天上一年，人间一天，记不清楚了，不过我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