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崔四婆为啥不受村里人待见吗？”
马宇杨嗑着瓜子，又神秘兮兮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想说就说，别他娘磨磨唧唧的！”
老疤一胳膊肘顶在马宇杨肋骨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把嘴里的瓜子壳喷出来。
“哎哟，你个大猩猩就不能温柔点！”
马宇杨揉着肋骨，缓了口气，“听说这老太婆特爱摸骨看相，只要有人从她门口一过，就会被拽住手说东道西，搞得村里人都有了心理阴影，见了她就绕道走。”
“那她到底看得准不准？”老疤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身子往前倾了倾。
“那谁知道啊？”马宇杨耸了耸肩，“不过，很多人不待见她，倒不是因为她的本事，而是因为那双眼睛，太吓人了！”
老疤一听这话，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那张贴在玻璃上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对，没错！我只跟她对视过一次，就觉着自己被扒光了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哈哈哈，大猩猩你完了，你没有纯真了！”马宇杨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
“你心里咋这么肮脏？”老疤狠狠瞪了马宇杨一眼， “无聊！”
一直眉头紧锁的陈小三，忽然问道：“林家豪为啥要见崔四婆？”
“陈哥，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马宇杨一拍茶台，神情亢奋，仿佛终于等到了展示自己“情报网”的机会。
“林家豪是什么人？我可比你们清楚多了……他以前就是乔世良的手下，靠收高利贷起家的一个小混混，可自从见了崔四婆之后，立马横空出世，风光无限，连乔世良都退位让贤了，你们就说牛逼不？”
“乔世良又是谁？”老疤跟听网文小说似的，越听越来劲。
马宇杨灌了一口茶，挑起右手大拇指晃了晃：“乔世良原来可是阳东市的这个！你们知道他现在干嘛呢？”
“干嘛？”老疤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在南郊开了个花圃，从赫赫有名的乔四爷变成了默默无闻的乔老汉……”马宇杨悲叹一声，摇头晃脑，“真他娘的世事难料啊！”
“这又咋？”老疤哼了一声，很不以为然，“反正人家都享受过了，叫什么……哦对，叫悠然见什么山来着？”
“悠然见南山！”马宇杨冲着老疤一拍巴掌，笑得贼兮兮的，“大猩猩，可以啊，啥时候变文化人了嗨！”
“滚一边去……”老疤抖了一下肩膀，嫌弃地甩开马宇杨的手，“把你的猪爪子拿开！”
“你是说，林家豪是见了崔四婆之后才走运的？”
陈小三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燃。
“可不嘛！”马宇杨一拍大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
“我俩以前可是双雄会，阳东市各大娱乐城都有我俩的传说，撩妹喝酒唱歌，那是相当的哇噻，没想到这小子走运后，我却成了他的小跟班……”
他说着，又是一声悲叹，“真特么的世事难料啊！”
“你个蛀虫富二代……”老疤嘲笑道：“不怨自己是烂泥，却怪别人有本事！”
“谁烂泥，谁烂泥？你才是烂泥，你就是烂泥里的癞蛤蟆！”马宇杨不服气地指着老疤鼻子嚷嚷。
“好了别闹了！你们俩能不掐吗？”
陈小三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两个大男人叽叽歪歪地斗嘴，真想撞墙。
“哎，我想起来了……”老疤忽然一拍脑门，叫了起来。
“我记得冯瑶说过，林家豪的眼睛很邪性，只要跟他对视几秒，就会失去意识被他给控制……你们说会不会……”
“跟崔四婆有关系？”马宇杨立即插话，眼珠子都能掉出来。
陈小三脸色一下变得凝重：“如果真有关系，那可就麻烦了！”
碧水湾娱乐城，霓虹闪烁，人声鼎沸。
巨大的招牌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门口停满了豪车，各色人等进进出出，有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也有穿着清凉的潮男潮女。
大厅里，电玩机的音效此起彼伏，台球区传来清脆的撞击声，卡座里则是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这里是欲望的海洋，金钱的乐园。
顶层的VIp区，林家豪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瞥了眼下面的人群，嘴角微微下垂，似乎对眼前的热闹毫无兴趣。
忽然，他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眉头皱了皱。
身后的黑子见状，立刻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件巴宝莉的轻薄休闲外套，低声说道：“林少，空调开得大，披上吧。”
林家豪摆了摆手，语气冷淡：“不用。”
黑子不敢多言，默默退到一旁。
林家豪抽了一口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更加阴郁。
“老A那边有动静吗？”
“林少，还没有。”黑子赶紧回答。
林家豪冷笑一声：“这个老杂毛，枉我白养了他这么多年，却没创造一点价值……”他扭头看向黑子， “适当给他提个醒，这个月再赚不来钱，就卷铺盖滚蛋。”
黑子急忙点头：“好的，林少。”
林家豪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楼下的人群。
“张可馨那边什么情况？”
“跟着的人说，每天下午四点，她会雷打不动地在高架桥上飙车。”
“飙车？”
林家豪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像是在自言自语。
“玩得挺嗨呀……不过她老爸才是老司机，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迟早会烂在女人堆里，只是可惜了那么大一个商贸集团。”
黑子默默听着，没有接话。
作为林家豪的保镖兼司机，他深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和林家豪这样一个疑心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相处，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
林家豪依旧俯视着人群，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通知张雨鸽，再给点力，我要让张劲松这老小子尝尝内外夹击的滋味，嘿嘿嘿……”
黑子点头：“好的，林少，我这就去办。
他将手中的巴宝莉外套轻轻搭在栏杆上，转身正欲离开，又被林家豪叫住：“等等。”
黑子停下脚步，恭敬地转过身：“林少，还有什么吩咐？”
“于子涛最近可好啊？”林家豪张嘴喷出一口白烟，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黑子顿了一下：“回林少，他好像住院了。”
“住院？”林家豪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心脏骤停引起的短暂性缺血。”
“哈哈哈……好不容易碰见个对手，原来还是个病秧子！”
林家豪幸灾乐祸的笑声，在空旷的穹顶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笑声戛然而止，就像一只嘎嘎叫的鸭子被人捏住了喉咙。
林家豪眉眼轻挑，：“冯瑶，你所托非人啊，我可有点等不及了……”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暗笑，很快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