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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禄十二年(1569年)初,府内城的年终评议在一阵略显刻意的祥和氛围中落下帷幕。议事厅的朱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厅内残留的酒气与低语,却挡不住弥漫在整座城上空的暗流。阿苏惟将随着散去的人群走出大厅,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寒意顺着靴底蔓延上来,让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羽织。

阿苏惟将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议事厅,廊下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光影斑驳的洒在积雪上,如同此刻九州的局势般扑朔迷离。这场评议从始至终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平静,没有预想中的争执,没有激烈的问责,甚至连大友义镇惯用的雷霆怒火,都被一层厚厚的隐忍包裹着,让人捉摸不透。

阿苏惟将清晰记得,评议开始时,大友义镇端坐主位,目光扫过下方肃立的诸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温和的寒暄着年关琐事。可随着议程推进,当司仪念到“秋月家、高桥家未到”时,那笑意便从眼底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秋月种实与高桥鉴种缺席,早已在众人的预料之中。这两家与大友家的关系破裂由来已久,尤其是在大友义镇上洛计划破产、九州控制减弱后,更是再次反心昭然,屡次拒绝大友家命令。此次年终评议,干脆连敷衍的姿态都不愿做,直接缺席,无疑是对大友义镇权威的公然挑衅。

席间,不少家臣愤愤不平,提议立刻再次出兵征讨秋月、高桥两家,以儆效尤。可大友义镇只是微微抬手,便压下了所有声音,淡淡说道:“年末岁尾,不宜动兵,此事年后再议。”那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与他平日里风风火火、动辄发怒的性子判若两人。

阿苏惟将站在人群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安愈发强烈。他跟随大友义镇也算有些年头了,深知这位主公的脾性。越是愤怒,往往越是隐忍,而这种反常的平静背后,必然酝酿着雷霆万钧的怒火。今日的平静,绝非真的打算息事宁人,而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最合适的出手时机。

“恐怕明年开春,九州再无宁日了。”阿苏惟将在心中暗忖,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评议过程中,唯一的变数便是龙造寺隆信的亲自参会。这位肥前豪族向来桀骜,此前因擅自扩张领地,与大友家摩擦不断。此次他亲自前来,倒是让不少人感到意外。可龙造寺隆信的态度,却始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挑衅。

谈及肥前的年贡时,龙造寺隆信话里有话:“如今府内事务繁忙,义镇公无暇顾及肥前,我等便自行整顿了些不安分的,也算是为大友家分忧。只是今年形势不佳,年贡怕是要稍减一些,还望海涵。”话音刚落,席间便响起一阵细微骚动。谁都清楚,龙造寺隆信口中的整顿不安分,实则是吞并周边豪族,而形势不佳,不过是削减年贡的借口。

大友义镇闻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说道:“有心了,肥前之事,便劳烦多费心。年贡之事,些许增减无妨,只要你我同心,共守安宁便好。”这番话看似宽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龙造寺隆信心中一凛,连忙起身行礼:“明鉴,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尽管言语上表示臣服,但他眼底的桀骜并未褪去。阿苏惟将看得明白,龙造寺隆信此次参会,不过是迫于大友家暂时的压力,并非真心臣服,其态度与过往的恭顺截然不同,暗藏着阳奉阴违的算计。

评议结束后,诸家陆续散去。

阿苏惟将没有立刻率领随从返回肥后,而是吩咐山田匡德道:“备马,去吉弘府上。”他此行并非临时起意,早在出发前往府内城之前,甲斐宗运便曾叮嘱他,若有机会,务必与吉弘镇理见上一面。

吉弘家本是大友家的核心重臣之一,如今却处境微妙,或许能从他口中探知更多大友家的内部动向。吉弘镇理的府邸位于府内城西侧,相较于往日的门庭若市,如今显得有些冷清。阿苏惟将抵达时,门口仅有两名老仆值守,见他前来,连忙躬身迎接:“宫司殿下驾临,小人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吉弘镇理便亲自迎了出来。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友家重臣,如今面色有些憔悴,眼角的皱纹深了许多,身上的服饰也显得有些陈旧。“宫司来了,快请进。”吉弘镇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拉着阿苏惟将的手,走进了府内。

厅内陈设简单朴素,与吉弘家往日奢华相去甚远。

落座后,小姓端上热茶,吉弘镇理便开门见山:“宫司今日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阿苏惟将点了点头,直言道:“此次前来,一是探望,二是请教,如今局势,究竟该何去何从。”

提及局势,吉弘镇理的脸色愈发凝重,他长叹一声:“唉,如今的大友家,早已不是当年模样了。我因先前平叛失策,又在伊予国攻略中损兵折将,已然被闲置,家中之事,大多由田原亲贤把持。”

阿苏惟将心中了然,田原亲贤是大友义镇近侍出身,近年来凭借着主公信任,日渐受到重用,不少昔日重臣都被他排挤。而吉弘镇理的遭遇,便是最好的例证。“田原大人如今权势日盛,怕不是也对大人多有排挤?”阿苏惟将问道。

“排挤倒是其次。”吉弘镇理摇了摇头,“关键是田原亲贤目光短浅,只知迎合,根本看不到潜在危机。他总以为只要打压了秋月、高桥两家,便能稳固大友家的统治,却不知背后还有毛利家虎视眈眈,还有龙造寺家心怀异心。”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从内堂走了出来,正是吉弘镇理的儿子高桥绍运。高桥绍运身着黑色羽织,眼神锐利,见到阿苏惟将,连忙躬身行礼:“宫司。”随后,他在吉弘镇理身旁坐下,开口说道:“父亲,宫司,方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关于如今局势,我也有一些看法,想与二位探讨。”

吉弘镇理点了点头:“且说说。”

高桥绍运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地图前,手指指向筑前国的位置,沉声道:“如今最关键的,便是筑前国局势。秋月种实盘踞筑前北部,高桥鉴种掌控西部,两人互为犄角,对府内城形成了包围之势。此次他们缺席年终评议,无疑是公开与主公决裂。”

高桥绍运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主公若此时贸然出兵征讨,恐怕会落入两难境地。其一,毛利元就一直对北九州虎视眈眈,此前几次征战虽暂时撤退,但并未彻底放弃觊觎。一旦本家主力被牵制在筑前,毛利家极有可能趁机出兵攻打;其二,龙造寺隆信此次虽表示臣服,但态度暧昧,若主公与秋月、高桥两家陷入苦战,极有可能在肥前作乱,响应筑前。到那时,大友家将陷入四面受敌的境地,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不堪设想。”

阿苏惟将听得极为认真,高桥绍运的分析与甲斐宗运此前的判断不谋而合。他深知,高桥绍运此刻成长的不仅智谋过人,且对九州诸家动向了如指掌,这番话绝非危言耸听。

“所言极是。”阿苏惟将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只是阿苏家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此前为防备岛津家,耗费了不少兵力和财力,加之商路受阻,收入锐减,府中粮草仅够支撑到年中。若是明年真的爆发战事,怕是难以给大友家提供太多援助。”

阿苏惟将刻意强调阿苏家的窘境,对可能出现的援助请求闭口不谈。这正是甲斐宗运临行前的叮嘱:“乱世之中,生存为上。阿苏家实力薄弱,切不可被大友家的战事裹挟,沦为牺牲品。若有人提及援助之事,便以商路受阻、粮草短缺为由推脱,坚守中立,静观其变。”

高桥绍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自然明白阿苏惟将的顾虑,也清楚阿苏家的当下处境。阿苏家夹在大友家与岛津家之间,实力本就不强,如今能保全自身,已属不易。“宫司的难处,我明白。”高桥绍运说道,“只是如今局势危急,大友家若倒下,阿苏家怕是也难以独善其身。还望能早做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阿苏惟将点了点头:“放心,我定会谨慎应对。只是眼下,阿苏家只能先顾全自身,还望理解。”两人又交谈许久,从筑前局势聊到毛利家动向,从龙造寺家的野心聊到大友家的内部矛盾。

阿苏惟将始终保持着谨慎态度,多听少说,不轻易表态,只在必要时提及阿苏家的困境,巧妙避开所有可能涉及援助的话题。

天色渐晚,阿苏惟将起身告辞:“今日多有叨扰,我该启程返回肥后了。”

吉弘镇理亲自将他送到府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宫司,万事小心。无论日后局势如何,都要以存续为重。”随后,他转头对高桥绍运吩咐道:“你日后在阿苏家充当寄骑,务必谨言慎行,多向甲斐公学习,同时密切关注各方动向,及时向我汇报。”

高桥绍运躬身领命:“父亲放心,儿子定当谨记教诲。”

阿苏惟将翻身上马,与吉弘镇理道别后,率领随从向着肥后方向疾驰而去。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忧虑。今日与吉弘镇理、高桥绍运的谈话,让他更加确定,明年的九州,必将战火纷飞。而阿苏家,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

阿苏惟将离开后,吉弘镇理立刻回到书房,将今日与阿苏惟将的谈话内容详细记录。他深知,大友义镇虽然将他闲置,但对九州局势依旧极为关注,这些信息,或许能让主公对局势有更清晰的认识。

次日一早,吉弘镇理便带着记录前往大友义镇的城守阁。此时的大友义镇,正在书房中审阅各地送来的军情密报。见到吉弘镇理前来,他放下手中的密报,语气平淡的说道:“今日前来,何事禀报?”

吉弘镇理躬身行礼,将记录递了上去:“主公,昨日宫司前来拜访,与我谈及了九州局势,还有对来年的看法,我已详细记录下来,特来呈给主公。”

大友义镇接过记录,仔细翻阅起来。当看到阿苏惟将强调阿苏家商路受阻、粮草短缺,却对援助之事闭口不谈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小家伙如今倒学的精明,这是怕被卷入战事,想明哲保身。”

“主公明鉴。”吉弘镇理说道,“阿苏家实力薄弱,夹在本家与岛津家之间,有这样的顾虑也属正常。不过,若本家贸然出兵征讨秋月、高桥两家,毛利家极有可能趁机出兵,龙造寺家也可能起兵响应,届时局势将难以控制,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大友义镇放下记录,目光投向窗外的积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毛利家又如何?龙造寺家又如何?如今的大友家,还没到任人欺凌的地步。秋月种实、高桥鉴种公然挑衅权威,若不加以惩戒,日后诸家都会效仿,大友家的统治将彻底崩塌。”

大友义镇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毛利家和龙造寺家,我早已有所防备。我已下令让户次加强边境防御,防备毛利家的偷袭;同时,让臼杵密切关注肥前动向,一旦龙造寺家有异动,便立刻出兵镇压。”

吉弘镇理心中一惊,没想到大友义镇早已做好部署。他连忙说道:“主公深谋远虑,属下不及。只是担心,多线作战会让我家兵力分散,难以应对。”

“兵力分散又如何?”大友义镇语气坚定,“如今,唯有以战止战,才能稳固统治。明年开春,我便亲率大军,征讨筑前!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大友家的权威,不容挑衅!”

吉弘镇理见大友义镇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躬身行礼:“主公英明,愿随主公出征,效犬马之劳。”

大友义镇摆了摆手:“你且留在府内,协助田原亲贤处理事务。征讨筑前之事,有户次便足够了。”

吉弘镇理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领命退下。他走出书房,望着府内城上空盘旋的寒鸦,心中满是忧虑。主公决心已定,一场席卷北九州的战事已然不可避免,只是不知这场战事,最终会将大友家带向何方。

与此同时,阿苏惟将已经回到肥后。他第一时间前往甲斐宗运的禅院,将府内城的评议情况、与吉弘镇理和高桥绍运的谈话内容,详细向甲斐宗运汇报了一遍。

甲斐宗运听完汇报后,缓缓点了点头:“宫司,做得好。坚守中立,不轻易卷入战事,这是阿苏家当前唯一的生存之道。大友义镇野心勃勃,却过于急躁,贸然征讨筑前,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毛利家、龙造寺家绝不会坐视大友家再次壮大,定会趁机发难。”

“师父,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阿苏惟将问道。

“加固城防,整顿军备,囤积粮草。”甲斐宗运语气坚定,“密切关注各方动向,与周边的相良家、伊东家加强联络,形成互助之势。无论局势如何变化,都要坚守肥后,不主动挑起战事,也不轻易援助任何一方。唯有等到局势明朗,才能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阿苏惟将躬身领命:“明白,定当按照师父的吩咐行事。”所有人都清楚,即将爆发战事。永禄十二年的九州,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一场席卷北九州的血雨腥风,已然在寒风中悄然酝酿,只待开春之后,便会轰然爆发。

府内城天守阁,大友义镇望着远处群山,眼中闪烁着熊熊野心。他坚信,只要平定筑前叛乱,打压毛利家与龙造寺家的野心,大友家便能重新崛起,再次称霸,甚至未必没有机会染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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