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羡看着傅啾啾那狡黠的目光，像一只小狐狸，尽管成亲多年，孩子都有了三个，她在他的眼中，依旧是那个可爱的小女人。
他只当她是这次有孕，身体偶有不舒服，便小心翼翼了许多，很久不曾出宫才会觉得这事儿有趣，心里越发多了些愧疚和心疼。
“好，那不舒服了，一定不要忍着。”
大臣们早就习惯了帝后两个人这般，毕竟一年几次的宫宴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傅啾啾轻轻敛眸，她瞪了眼唐羡，她还是想要维持端庄的，幸亏自己是皇后，否则别人该说她是祸国殃民，迷乱后宫的妖妃了。
帝后二人神色交汇，羡煞旁人，卫菱儿袖子下的手攥紧了些。
傅啾啾清了清嗓子，“开始吧。”
唐羡勾唇，这才正眼看向那三个女子，今次科考的佼佼者，他的目光是带着欣赏的，但也仅仅是欣赏她们的才情。
经过这些年，他深知女子读书的不容易，看这三个女子都是年轻的女子便知道了，女子嫁人后，相夫教子，事情一大堆，即便想要继续读书，可大多时候也是有心无力。
“朕的第一问，你们……想做官吗？”
三个人眸色流转，卢飞雨的父亲官拜尚书，即便在这种场合也是丝毫不怯弱，甚至在跟父亲对视的时候，自信的一笑。
她看了眼身后的张淑彤和卫菱儿，“二位想要先答吗？”
张淑彤摇摇头，只是商贾出身的她，还是有些怯弱的。
卫菱儿其实也有些紧张，可她不想失了先机，“我先来。”
卢飞雨皱了下眉头，可是话既然已经问出口了，便也不好再争抢，“您请。”
卫菱儿深吸一口气，然后向前一步，不卑不亢地道：“回皇上，民女想做官，民女从读书那一天开始，便想要做官。”
卢飞雨此刻勾唇，心里鄙夷，这么说，多功利啊。
卫菱儿却并不这么觉得，她这些年跟傅家的小子交好，虽然不能套到今日的考题，可是也知道了不少帝后的心思。
当然，不多，可也清楚，他们尤其重视这次科考，就是想选出一些女官出来的。
这个时候自己说不想做官，那之后还怎么做官？
而且，她知道皇上哥哥讨厌虚伪的人。
这个考题，并没有深究，甚至卢飞雨都不知道这算不算考题，也许是皇上心血来潮的一问？
那她该如何作答。
她第二个回答，因为看不出帝后的喜怒，便想着不出大错，便也答了想做官，但是有了更多的思考时间，她也多说了几句，“臣女想做官，也想证明自己，身为女子，并不比男子差。”
轮到张淑彤的时候，她其实是不想做官的，她家只想着她有些名气后，嫁个好人家，虽然家里不缺钱，可是却没有个撑腰的。
但是，能够站在这里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蠢材呢。
她自然也跟前两位一样，说自己想做官的，大不了到时候也像前几年的那些个佼佼者一样，找个理由嫁人生子辞官便是。
至少，先把这个名拿下来，落到自己头上再说。
唐羡勾唇，“既然都想做官，那朕再问，身为女子，成婚生子，做官既要上效朝廷，下怀百姓，你们要怎么兼顾？”
卢飞雨看向卫菱儿，示意她继续先作答，这个问题她可要好好想想。
卫菱儿不用多想，因为她早就想过这个答案，“皇上给天下女子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民女有幸站在此，便是已经想好了，若能兼顾便兼顾，若不能，那便终身不嫁，小家怎可与大家相比，不过民女觉得，这些皇上您一定已经想好了，不劳民女操心，一定会让民女家庭和朝廷兼顾。”
唐羡勾唇，“那你倒是说说，朕有何法子？”
卫菱儿看了眼唐羡的眸子，然后飞速地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的心不那么剧烈的跳动，她庆幸自己现在因为太过紧张，不然非要脸红不可。
“女子可以相夫教子，男子亦然，我若是在朝为官，那未来夫君定是会成为我骄傲，且会做好善后工作，若是生子……”
卫菱儿红了红脸，“听闻皇后娘娘有孕时也为皇上分忧，她为天下女子做了榜样，民女觉得民女亦可。”
唐羡笑笑，看了眼傅啾啾，傅啾啾虽然笑了，不过眼底却有些复杂。
之后是卢飞雨，因为察言观色，她改变了原来的思路，也是跟着卫菱儿所说的差不多，只是更好的完善了下。
至于张淑彤，也是有样学样，可是更多的是在想办法在平衡上面。
唐羡看向傅啾啾，“皇后，这第三问你来如何？”
傅啾啾早已经察觉到了几个人的小心思，本来殿试也是有笔试环节的，前两个问题不过是唐羡因为之前的事儿而有感而问。
“那就让三位说说，女子科考之策吧。”
三个人的书案已经搬了上来，自然是要当场作答。
张淑彤松了口气，她本就不善言辞，宁愿用写的。
几人既然能够脱颖而出，便快速地作答了起来。
殿上鸦雀无声，都在等着这三位姑娘的答案。
唐羡其实也很重视，毕竟前几次的女官更像是做样子，到了年纪就都嫁人生子去了，也因为情况的特殊，没来得及委以重任，便都沉不住走了。
搞得女子科考更像是个镀金的名头而已。
“你看好谁？”唐羡压低了声音问道。
傅啾啾看了眼三个人，张淑彤的心思，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她也看过了几次了。
至于卢飞雨和卫菱儿，二者都是自信的，可是又有些不同，卫菱儿言辞恳切，出发点更加的实际些，而卢飞雨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花，不知道底层生活的困苦。
“于公还是于私呢？”傅啾啾反问。
唐羡眸色一沉，“哪个你认识？”
傅啾啾勾了勾唇，目光落在正在认真作答的卫菱儿身上，“那个，不过她不叫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我好像隐约在哪里听到过。”
“卫菱儿……”唐羡思索着这个名字，他真的太忙了，还真是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