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占有月色》
——
不会再有了,今晚的月亮
不会再有了,
于是淡淡的感觉
淡淡隐起,
拥有的都如夜色般漠弃。
——
以为欲望像月色皎洁,
谁又管得过来,谁又知晓?
这些年累积的小痛
压缩成暗伤,
又化作不愿开口的眼神,
谁又知晓?
——
《难哄》
——
人们总说,熬过就好,
回想起来,不过如此。
可现在的痛不是痛吗?
躺在床上忍住抽搐、
又强迫自己面色如常,
即便如此坚强
大家还是觉得你难哄。
——
《孤傲》
——
无数失落的日子里
我告诫自己要忠诚,
最终却发出可笑:
我只是个狭隘的人。
和厌恶的人一样,
不同的是
他们求取有得,不觉己恶,
而我无所事事,整日自怜……
如此说来,我竟是更加虚伪。
可我又从不承认,
却被事实一次次扎醒!
爱,永远不能理解,
恨啊,空洞乏味的人生
也不配写成小说!
——
《神山》
——
没有人告诉我
神山需要守护。
它一边宣告自己无所不能,
又说需要我等贱民献上虔诚,
我可不知
卑微多年的人生
还能有如此强大的愿力!
可神山冷冷伸手,
一切就无需多言。
其实夏天谁不怕蚊子叮咬,
谁又甘心被定义?
一边斟满酒杯和恭敬攻击,
一边老成在在说教。
其实,不用后羿射日我就知道,
翻来覆去的时候
我就知道,
本就是毫无办法的
默默残酷。
——
《字画》
——
一副清清白白的纸帖
临摹着完美的成品,
可那千万张抛弃的废稿
才是人生的苦辣,
若非苦闷到了极点,
热闹不愿意去凑,
孤独也被剥夺,
我怎会整日荒唐且假笑,
一边痴妄,一边挥毫。
——
《岁月》
——
风淡了,灯燃着,
曾经密缝的针线
随河畔一同老旧了。
我还能写,
但不知还能唱什么,
词不达意,惆怅也没什么意思。
那你呢,过得也算安稳吧,
像褪色的对联,
回忆越糊越黏,
那些策马骋野的念头,
经不住岁月翻炒
就变成浊茶。
每到雨天,雨还是雨,
皱纹潦倒的想要撑起,
拐棍落地,敲出寂凉的叹息;
狗儿在十几年前狂吠着,
那时的窗台还不止花盆,
而那气血充沛的日子
也不再有了。
——
《刺客》
——
梦回某个昏暗的雨夜,
书包都还是烂漫的性子,
都爱自以为是地孤独,
都曾对某些诗如痴如醉,
也以为祝福裱成相片
就不会发霉生锈。
后来就被赋予使命,
在月下收割贫穷自尊,
聊聊可笑的梦想,
没人时候,就想一想她,
从不敢翻开手机相册。
——
岁月是潇洒的,
也从不像人善变,
它老老实实地流淌,
总有人怨它狡诈。
我么,花了不到十年
就认清自己和别人没啥不同,
却也没啥好说,只是平凡,
谁又记得若干年前的雪夜呢?
我无数次偷偷刺杀自己,
又在夕阳课桌的日记平静,
我以为生命无用,
现在才总结了出来:
原来,我只是比任何人
都想好好爱这个
病恹的自己。
——
《脏月》
——
现在,我想把你彻底遗弃,
再不这样我就没法了,
呼吸像被秒针一刀刀掐着,
梦也凌乱得踩不清方向,
一脚深一脚浅的
跌进更窄的洞,
好黑,好静,
像是死了。
——
但我又意识到这是假的,
想抽身而出,却使不上劲,
其实不做梦的时候
也没那么像活人,
月亮已经很旧,
用泪光一遍遍擦拭着,
来刮割身心的肮脏,
疼久了也就半活不死,
从此眼神只被山海容纳。
——
你不必闯入,
也别让救世主入城,
夜色黑些本就没错,
小鬼儿才能聚拢思乡,
无用的幻觉也好续写。
什么也不想看见,
必须靠着树影、音乐,
配上雨后潮湿的风
才能好好把一切埋葬,
反正只能祈求黑静,
我该把故事彻底隐去。
——
《时尚》(致Lady gaga)
——
总算有万千观众为你呐喊,
舞台上的皇后告诉自己
病已痊愈,年少霸凌也过去,
现在该让所有人感受力量,
让人知晓,你为何而来。
——
是啊,痛苦本身
不具备艺术力,
由此产生的觉悟
才能被心灵掷地有声。
他们说你已站在时尚顶端,
你懒得听信,仍然闭关苦练。
——
怪异的服装谁都能穿,
天赋异禀的高音随处可见,
自信是种骨子里玄异的东西,
不是故意哗众取宠,
是坚信这种表达很有意义。
——
人们总说这多年来
都很难看见你的素颜,
你的歌名谁都听过,
早在非流量时代,
那时候的扮酷
更像一种使命感。
——
《绿洲》
——
引不出什么联想的车窗
就连风声也被合上,
墨镜抵挡了强光
也忧郁了天空的表情。
——
杂事和寂寞堆成了沙漠,
讲不好故事的城市
把肝肾讨好得太疲倦,
远方会有一片绿洲,
心里总惦记着。
——
可风景一页页掠过
我就想了起来,
南方已不再是南方,
无关前程的祈祷
也随庄稼被酸雨砍伐,
除了写诗,我哪也去不了。
——
可我不想用写的方式,
我想觅一个干净的幽境,
想见识叫不出名字的绿植,
松鼠会从脚旁蹦跳溜走,
石头古老得渗出清泉,
唱一首诗,也成了自然的事。
——
这些故事将不再执着有她,
半山星雨无声赶赴,
干涸的心半醒听见回响,
他们说的荒废,输赢,
却不知我赌的认真,
我要找到你,无论路程,
也不管戏谑多少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