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他？小时候他什么样，时间过得太久，他已经忘了……
但是，他不介意回忆一遍。
巫蒙抓住孙羽，看着他眼睛。
“谁害我我杀谁，不对吗？”
孙羽……
“我说的无辜之人是没害过你，甚至都不认识你的人，被你杀害，所以他们无辜！！！”
巫蒙眼神迷茫。
“没人教我，什么样的人不能杀，什么样的人可以杀，你看到了，没人教我，我不懂，你教我好不好？”
孙羽！！！
“我教不了你！”
为了自己和家里人的安全，他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这个人就是个定时炸弹，他杀人仅凭自己喜好感觉，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没有三观，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生而为人的认知。
巫蒙不是人，说他的思想是野兽最合适不过。
他的眼里只有想与不想，根本没有能与不能。
这种人，必须远离。
“我要回去！”
巫蒙坐在棺材上，坐在那棵几乎遮蔽了整座墓室的血色曼陀罗下。
他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你看到这张脸了吧，你害怕吗？”
孙羽摇摇头。
“我不怕你这张脸，我怕的是你这个人。”
巫蒙摘了一朵鲜红似血的曼陀罗花，轻轻闻了闻。
“我以为你怕的会是脸。”
他这张脸多可怕啊，见到的人都说可怕，只有小东西不怕他这张脸，怕的是他这个人。
“脸是天生的，改变不了，但是人，后天是可以学做人的。”
对于孙羽的话，巫蒙摇了摇头。
“我不懂，你教我。”
孙羽……
“我说了，我教不了你，至于原因很简单，我只想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我怕你杀我，我更怕你伤害他们。”
巫蒙一愣。
“如果我伤害他们，你会怎样？”
孙羽眼神坚定。
“我会杀了你！”
巫蒙碾碎了手上的曼陀罗花，汁水顺着手心滴落，跟血一模一样。
“小东西，留下来，教会我，我就放你回家。”
孙羽？？？
不是，他说这么多，合着对牛弹琴呢？
“不教。”
这样的人不能和他产生任何关系，他太危险了。
“小东西，没有我，你出不去。”
孙羽脸色难看的看着他，这个鬼地方他确实出不去，连个门都没有，什么破地方。
他只能被迫留下，用他十几年的知识去教一个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怪物——做人！！！
每天孙羽都是崩溃的，巫蒙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他就是十万个为什么的答案。
巫蒙：“为什么不行？”
孙羽抱着头蹲在地上，脑袋嗡嗡的。
巫蒙的为什么已经在他的脑袋里扎了根，无限循环，立体播放，他都要被问疯了。
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问，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孙羽最后直接不回答了，他攥着拳头，大喊道。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巫蒙……
“好吧。”
呵呵，小东西生气了。
孙羽不想教他了，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巫蒙看着他，来到他面前，手贴在他的脸上。
“什么时候教会我，什么时候回去，教不会就留下陪我一辈子。”
孙羽……
孙羽又教了几天，彻底爆发了。
“巫蒙，我再问你一遍，你不送我回去是吧？”
巫蒙眯着眼睛。
“你要做什么？”
孙羽盯着棺材，身体下意识的动作。
“你说，你说放不放我？”
巫蒙没有回答，在这里的日子，似乎比上边有趣。
实话就是，他不想放孙羽回去。
回到那座房子里，他就会想起不太愉快的事。
有些事，那时候他不懂，他可能做错了。
现在，他懂了，可是，却好像晚了。
如果自己没有伤害他身边的人的话，孙羽就应该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他一直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自己身边。
但是他眼里没有那些他看着刺眼的恨意。
巫蒙下意识的不想回去。
因为，除了他和孙羽，孙家的人都是假的。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逃避曾经发生过的事，想把孙羽永远的留在这里。
孙羽趁巫蒙不注意，往棺材上撞去。
巫蒙！！！
“小东西，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孙羽没有撞到棺材，因为巫蒙挡在棺材前，他撞进了巫蒙的怀里。
为了能出去，逼巫蒙放他出去，他是发了狠的。
“你放我出去，我就要命，你不放我出去，我就天天撞，撞死算了！”
巫蒙眸色微动，抱住了孙羽。
“过几天，过几天送你回去，别闹了。”
孙羽大骂巫蒙是个变态，动不动就抱他。
一连过了好些天，血色曼陀罗树，在他和巫蒙的见证下，开出了一朵七彩琉璃颜色的曼陀罗花。
孙羽……
这朵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花，竟然还会发光？？？
那一天，巫蒙在树下坐了很久。
久到，孙羽以为他死在了树下。
孙羽坐在棺材的另一边，看着那开了一天的花，从树上飘落，落在了巫蒙的手心上。
“怪人养的花也那么怪……”
看上去怪好看的，可惜，开一天就落了。
果然圣洁的七彩琉璃，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
巫蒙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发烫的血色曼陀罗花，与掌心这朵七彩琉璃曼陀罗花，一样的形状，一样的大小。
血色是死，琉璃为生，生对于他来说等于死，死对于别人来说却是生。
他没想到它会开，可是它真的开了。
是情动，是软肋，也是死劫……
除非亲手碾碎它，亲手杀掉那个人……
巫蒙走到孙羽面前，扯了几根的头发，穿进了七彩琉璃曼陀罗花，随后系在了孙羽的脖子上。
没有一丝犹豫，他已经做了决定，做了取舍。
孙羽……
这人太他妈的奇怪了！！！
“你干什么？”
“我不要，我……”
孙羽刚抓到这朵花，想要还回去，忽然发现它真的变成琉璃了，摸着还挺有质感。
巫蒙捧住了孙羽的脸，亲了一下孙羽，直接给孙羽亲懵了，也炸毛了。
“你有病啊！！！”
巫蒙抓住他的胳膊，防止他挣扎。
“这花是为你开的。”
“好好戴着，我送你回家。”
孙羽……
看在回家的份儿上，再忍一会儿。
孙羽捏着手里花，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好多血腥的画面。
他脸色发白，身体发抖，攥着琉璃的手，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