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
五岁的小男孩听见这话，嗓音沙哑站起身子来。
“小光头特别帅！”
危艺涵：……？
“我们班很多女生都想要剃成小光头！”
危艺涵：？？？？
她似乎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笑容一下勉强起来。
就唐今那个嘴里没一句真话，而且土里土气根本没见识的样子很受人欢迎？
“……你跟唐今做好朋友了？”
“没有。”
成浩垂下头。
眼尾依旧带着哭过的红，
他之前说了那样的话，怎么去跟对方做好朋友。
更别说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好朋友。
“但危姐姐你不能这么说唐今。”
他没抬头，也就没看见危艺涵脸上一瞬间扭曲的表情。
做了裸色美甲的半长指甲陷入肉里。
“她有什么好的？她没跟你说要给你算命，要给你看面相？满嘴的封建糟粕——”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激动。
危艺涵有些尖锐的声音一下子顿住，随后缓和下来。
“我表弟就是被她这种话给忽悠了，他年纪还比你大几岁，我这是怕你也相信这种话。”
成浩也一下回想起来。
今天唐今说的话的确奇怪。
但他看着小时候经常照顾自己的邻家姐姐，却觉得有些陌生。
虽不受父母宠爱，却还有个姐姐，他脾气也大，干脆不理人了。
危艺涵讨了个没趣很快告辞。
出了成家的门。
太阳已经落山。
天际只留余白。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已经泛紫的月牙形痕迹看着有些可怖。
心中嫉恨翻滚。
从小顺风顺水惯了，自然而然的觉得旁人不能和自己相比。
在知道唐今要回来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威胁，但其实心里还想过——也许唐今还得有什么事情依赖她依靠她，毕竟唐家这一代都是男生，她到时候半推半就适应适应也就好了。
但从见到的第一眼，跟那双漆黑猫瞳对视上的第一眼。
她就觉得自己不喜欢她。
果然，不管是从唐弥诚，还是唐衍，再或者眼前这个成浩。
一个两个都被唐今那满口谎言给戏弄了。
仔细想一想也是。
她怎么可能跟这种孩子能相处的来。
为什么其他人就不懂呢？
***
“脚脚——”
刚从床上被捞起来的小奶团子脾气好没什么起床气，揉着眼睛探出脚脚。
一只小袜子一下子套了上去。
然后得到了妈妈的夸奖。
“我们今今真棒。”
这也太哄小朋友了。
今今两岁就能自己穿好衣服了。
小奶团子小脸一红。
还努力正经一口小奶音：“妈妈，只是穿袜子而已，而且今今只伸了脚脚。”
“哦，我觉得我们家宝宝能配合着妈妈已经很厉害了。”
张枝正整理着另一只袜子。
今天上午她手里没有太多事情，身上还穿着睡衣，又长又浓密的黑色卷发被她用发夹夹住大半。
留下两缕在耳边，说这话的时候减了那等干练，温柔温婉。
然后一个侧头。
看向倚靠在唐今屋子门口男人。
“爸爸觉得呢？”
刚刚给小奶团子套卫衣被老婆嫌弃赶走只能看似毫不在意，实则巴巴往这边张望的唐闯应了一声。
张枝这才收回视线，给唐今穿好袜子，带着小奶团子去洗漱。
像是开了美颜，白的放光的指尖心疼的蹭过小奶团子脸颊泛起来的两道红。
意有所指。
“哪里有比我们今今更好的宝宝呢？被蹭红了也不闹，就某某人吧，那个手法粗糙的，只有今今能忍他一时了。”
某某人？
小奶今嘴里叼着牙刷，扭头去看爸爸。
唐闯：……
小奶团子眼睛机灵的转了两圈，咕噜咕噜的漱口吐掉泡沫。
转头小身子趴进妈妈的怀里，软软的给出建议。
“那得给爸爸惩罚。”
张枝一扬眉梢。
“上一次爸爸带今今去坐摇摇车买的杏子干，爸爸藏了好多，等我们找出来，今今和妈妈一起吃好不好？”
张枝没忍住笑了。
只想说：宝儿，咱能不能有点出息？
唐闯怕她多吃藏得那点杏子干都让她记得一清二楚。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美貌依旧的女人唇角弯着笑意，如同攀墙蔷薇，艳丽而柔美，“那等今今上幼儿园回来，妈妈把爸爸支开，今今去找好不好？”
“好！”
唐闯：？？？
“你们是在当着我的面讨论怎么对付我吗？”
大声密谋？？
张枝已经抱了崽出来，娇媚的横了他一眼：“哦，唐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这说的。
哪里敢有？
——
早餐。
因为小团子上幼儿园的时间晚。
所以通常只能见到待在家修养总是自闭的唐衍。
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上面撒着金黄色的蛋卷丝还有深色的紫菜，散发出鲜美气息。
小奶团子哼哧哼哧努力扒馄饨喝汤。
抬头还跟自家妈妈说今天自己要去行侠仗义，要是有什么需求，可能要给哥哥打电话。
唐闯在那边拿了一片小面包，上面仔细的涂了给小团子特别做的酸甜杏子酱。
“家里阿姨新做的给你爷爷吃的，先给你尝尝好不好吃。”
唐今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接过来咬了一口，眯了眯大眼。
“爸爸，你想讨好今今就直接说嘛。”
唐闯：……
他忍不住的伸手，轻轻掐了掐团子的脸。
“小崽子快要无法无天了。”
张枝正让阿姨端杯热牛奶过来，眼皮都不掀，啪的一下将唐闯的手拍下去。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唐衍看着放在自己盘子上，用杏子酱画了个猫猫头的面包片。
再看看唐今手里拿着的。
又耷拉下脑袋去。
脑海之中将‘给妹妹准备早餐惊喜’这条给划去。
又自闭了。
***
幼儿园。
小奶今被熊老师牵到自己的座位上，两条小短腿来回的摇了摇。
早上被张枝女士擦得锃光瓦亮的小脑袋正反着光。
漆黑猫瞳沉稳，一边跟旁边的鹿鹿说话，一边等着成浩到幼儿园来。
可能是因为成浩生病，所以今天来的晚。
背着自己的小包。
在被窝里面哭泣的小幼崽又变成了那副不怎么好惹的模样，进了门坐下，悄悄抬眼看了唐今一眼，又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