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将至，这一夜注定无眠。
清晨五点半，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是老大带队回来了。
“老大。”
我带着何三，龙苍天飞快下楼迎接。
老大气色不错，显然在这场反击战中占了不少便宜，他笑着点点头，跟何三、龙苍天这些晚辈握手，“张狂有你们这些兄弟在身边，我就放心了。”
何三微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狂曾帮过我，虎爷您也在我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现如今龙门有难，我岂会袖手旁观。”
老大哈哈大笑，“说的好，以后我们要更亲近些才是。苍天，老龙身体还好吗？”
龙苍天笑着点头，“除了心脏有些毛病，其他零件运转都还正常。”
我们一行人往楼上走，老大轻轻拍了下龙苍天的肩膀，“你父亲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一直在为你的终身大事犯愁，你是不婚主义者？还是同性恋？”
龙苍天愣了下，爽朗大笑：“都不是，我很正常。只不过这些年一直东奔西走，没遇到合适的，期间谈了几个，可惜都没有下文了。”
“感情这个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你觉得我这个干女儿怎么样？”老大抛了个眼神过去。
直到这时我才看到在这一大群人中，亭亭玉立着一名女子，身材很好，一米七五的个头，当模特都绰绰有余，只不过长相实在称不上出众，中等偏上。
我咽了口吐沫，“丑，咳，素姐，啥时候回来的？”
灵素，老大的干女儿。
很小的时候我曾跟她一起玩耍，当时她脸上有一块被烧伤的疤痕，我那时太小不懂事，总喜欢叫她‘丑八怪’，而每当我这么叫，发育比同龄女孩都要快的灵素总会追着我好一顿捶，不打到我满头包不罢休。现在想起来还挺有意思，小时候的我战斗力真的很弱鸡。
灵素面无表情，淡定地送了我一根纤细中指。——这就算打招呼了。
老大当没看见，笑着继续道：“我这个人，从不喜欢乱点鸳鸯谱，更不会去搞什么无趣的政治联姻，我只负责给你们俩牵线搭桥，至于最后成不成，那就看你们自己的缘分了。”
龙苍天笑着点头：“多谢虎爷，灵小姐你好。”
灵素嗯了声，不再多言。
稍后老大上楼跟一众角头们开会，我们几个没事干，重新回到桑拿部喝酒闲聊。
整体来说，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并没有那种大战将至前的紧张与压力。
六点，天蒙蒙亮。
撩开窗帘一角，有雪花飘落。
“老大，龙帮开始动了。”沈浪接完一通电话，快步走过来。
我冷笑：“还挺准时准点，连砍人都掐着时间。”
“狂少，老大让你上楼。”一名角头推开门道。
我扬了扬手，随他上楼。
来到楼上，角头们已经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老大背负双手站在窗口看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大。”
我轻唤了声。
老大转过身，嗯了声，开门见山道：“今天是场硬仗，会死很多人，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怕死。”我笑着说。
老大灿然一笑，走过来敲了敲我的脑袋，然后指向桌上的地图，“我知道你小子不怕死，现在有五个战场，你选一个。”
“有啥区别么？”我好奇道。
“差不多，每个战场都有几千人马，由域四级高手带队。”
我笑，“那我选这里吧，白石路，这条道我比较熟。”
老大点头，“记住，打不过就撤，千万不要跟他们硬碰硬，拖的时间越久，战事对我们越有利，外放的龙门兄弟还有盟友都在陆续赶来。”
“知道。”
“去吧！”老大潇洒地挥了挥衣袖。
来到楼下，我让沈浪去召集人马，紧接着带上天不让，白雪，血麒麟等杀向白石路。
在我没去东城读书之前白石路是我的地盘之一，并没有太多油水，不过这里的早餐在整个南陵都很出名，尤其是肠粉，粉蒸排骨和凤爪，堪称‘南陵三绝’。
当我干掉两份肠粉，两份粉蒸排骨，在与第三份凤爪激战时，有小弟冲进来说龙帮的人来了。
我吐掉嘴里的鸡骨头，拎着半只鸡爪来到门口。
道路尽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都持着清一色的钢刀，铁棍。
“哗啦啦！”
身侧卷帘门毫无征兆地被店老板拉下，让我颇有些哭笑不得，“喂，老板，我还没给钱呢。”
“免，免费，算，算我请你吃的。”老板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卷帘门后面传出，令人忍俊不禁。
“带队的是谁？”
人群在距离我三十米处站定，一名陌生面孔的男子开口询问。
沈浪舔了舔嘴唇，“怎么着，‘开片’之前，还得先打一下嘴炮？傻逼，你当这是演电影还是拍电视剧？”
陌生男子短发，生了张鞋拔子脸，他冷然一笑，“你找死。”
我恋恋不舍地啃掉最后半只鸡爪，将骨头随手抛进垃圾桶，咧嘴一笑，“墨迹什么？给老子砍死他们！”
“砍死他们！”
“吼！”
呜啦！
千余人咆哮着将刀举起，潮水般撞向对面。
“砍他！”
鞋拔子脸也咆哮，两股洪流狠狠撞击在一起。
嘶吼声，咆哮声，金鸣声此起彼伏。
早餐店旁边有一个外挂的楼梯，直通顶楼天台。
我爬上去，居高临下的眺望，将战场形势尽收眼底。
敌我双方人数方面差不多，一时半会怕是难以分出高下。
“阿天，不算算今天的运势么？”我笑着看向天不让，他双手插袋，目光始终盯着人群中那个冲杀在最前线的‘鞋拔子脸’，“来之前算过。”
“让？”
天不让摇头。
我愣了，忍不住笑骂：“妈的，既然不让，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天不让还是摇头，“没说让也没说不让，骰子掉阴沟里去了，这是让我听天由命的节奏……”
我心里一阵白眼，对他那叫一个彻底无语。
噗！
下方。
血花四溅。
鞋拔子脸以战神之姿硬生生撕裂人群，冲至后方，染血钢刀指向我，“我知道你是谁，龙门狂少，来，陪你火爷爷玩玩。”
“你是谁？”
“火部天王。”
我恍然，感情是天王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