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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

宣和殿大学士蔡攸带着徽宗赵佶御笔亲书的“治世铁虎”匾额前来祝贺神宵万寿宫的建成。随行的还有一位主持此处万寿宫的仙师。

蔡攸和徐槐一阵寒暄,事先查看了一番道观,看到那新建的道观占地颇广,用青砖垒砌,还移栽了许多青松。

宫中的主体建筑为神霄殿,殿正中的塑像为神霄玉皇大帝,陪伴在玉帝两侧的是长子长生大帝君、次子青华大帝君。

分列两旁的是蓬莱灵海帝君、西元大帝君、东井大帝君、西华大帝君、清都大帝君、中黄大帝君的雕塑。

另外还画有左右仙伯、东西台史等二十二位神仙在殿内墙壁上。其中一位仙家跟他蔡攸有八分相似。

蔡攸不禁满意颔首。

五月初十。

神宵万寿宫落成。蔡攸、徐槐带领文武前往殿前揭彩。周边军兵密布,还有那些建设万寿宫的百姓也被军兵押着过来暖场。

蔡攸先是念了一段不文不白的祝词,然后与徐槐一起揭开匾额,上书:神霄玉清万寿宫。

在门口两侧,有徽宗御书的〈神霄玉清万寿宫记〉和《道德经》的石碑。

似乎有了这些石碑就能永保太平,国泰民安一样。周围的百姓冷眼旁观。

蔡攸又拿出徽宗御笔亲书的“治世铁虎”匾额赐给徐槐。

“好啊!”

任森、颜树德带头鼓掌祝贺,气氛热烈了一些。

徐槐急忙跪倒,念了一篇感谢官家赐匾的文章。然后起身对周围的百姓道:“万寿宫建设完毕,皆赖上天庇佑。你们都回家去吧,记得要感谢官家的圣明与恩德啊。”

“谢官家圣明恩德。”

众多百姓匍匐于地,高声呼喝,九叩谢恩之后,这才被军兵驱赶离开。一离开县城,这些百姓撒开脚丫子就往家里跑。夏收正紧,紧接着又是夏播,得补种点什么。

“出兵,征讨梁山!”

徐槐意气风发,借着这股气势,大手一挥,众军齐发,赶往石碣村,从那里乘船发兵攻打梁山。

“好啊,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呼延灼三千连环马一骑当先,率先出发。关胜等将后续跟进。豪强兵马呼啦啦追赶。

傍晚时分才抵达村内驻扎。朱富花了大心思建设的石碣村贸易货栈,如今全都成了官军住宅。

五月十一日。

东风吹,战鼓擂。

石碣村码头,三尺高台,官军战旗飘扬。

台上一个道人披头散发,手持宝剑,脚踏七星,口中念念有词。忽而左挑右砍似在斩杀鬼神,忽而浑身哆嗦如同羊角抽风。

台下数万禁军在将领们的带领下,看的目瞪口呆,对这神秘的舞蹈心生敬畏。

“祭品!”

披发道士高喝一声,早有六个光着半身的力士抬着猪.牛.羊三牲大脑袋上来,将三牲脑袋列于北侧,一字排开。

“急急如律令,水神听我请!疾!”

披发道士横剑眼前,张口一喷,一道火团从口出飞出,将宝剑引燃。

“喔!好厉害!”

“不愧是京城来的道长啊!”

“有神灵庇佑,这次出战肯定胜了呀!”

“不是说请的水神吗,怎么出来火……”

“快闭嘴,让神仙听见要你好看。”

“就是,就是,水神怎么不能喷火,说不定他老人家就喜欢喷火呢”

“听我说,听我说,我有小道消息,这个水神和火神啊,是对儿好朋友呢……”

……

披发道士小眼斜瞄了一下台下众军的反应,心中得意。无知凡人,再让你们看看本道爷的手段!

“符来!”

披发道士右手持剑,左手向空中一伸,似乎要从天上抓来什么事物,凭空就见道士手中多了一串黄纸朱砂符。

“散!”

披发道士随手一丢,黄纸朱砂符漫天飞舞,忽然间燃烧起来,如同一只只火鸦翩翩飞舞,直至化为灰烬。

“喔!”

台下吃惊声音响成一片,嘴巴张开能赛下一个鸡蛋大小。

“怎么样?这是我央求官家从百仙馆中请来的仙师,厉害吧?据说他还曾吃过一页书仙师的仙丹呢。”

蔡攸在徐槐面前吹嘘道。

“果然出手不凡!”

徐槐也暗暗赞叹,不愧是京城来的道长,如此祭神,果然士气大涨。

披发道士右手火剑一挥,祭坛之上三柱高香引燃,青烟缈缈直上。再挥,祭坛上三碗烈酒引燃,青火忽闪。剑挑碗底,三只碗依次被掀翻扣在三牲脑袋上,顿时三颗脑袋火起,一股焦毛味冲出。

“献给水神!”

披发道士一声高喝。

六个力士抬起三牲祭品,用力抛入水泊之中。

“喔!虽然看不懂,但是好厉害……”

祭典礼成,士气正盛,徐槐大步上台,双手一压,台下禁军顿时噤声,静静的等待徐槐总管训话。

“嗯!”

徐槐满意的环视一番,开腔道:“本总管今日很高兴,子曰……..”

“滴滴答,滴滴答,滴滴答啦……”

一阵唢呐声从水泊芦苇丛中传出,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尤其刺耳。

“混蛋!哪个不开眼的在这种时候捣乱?”

徐槐心中暗怒,台下众军也都扭头看向水泊之中。

一艘尖头小船载着六个人悠然的从芦苇丛中转出,距离码头一百余步,一人操船,一人敲鼓,一人敲钹,三人吹着唢呐,充满了喜庆。

这首欢快的音乐名叫《小二黑结婚曲》,乃是晁盖的抄.袭作品,在梁山上却颇受欢迎呢。

“是梁山贼寇!”

“我们的战船何在?怎么让他们靠近了才发现?”

徐槐大好兴致被破坏,扫兴之极,脸色阴沉,看向任森。

“这群贼子真是胆大包天!总管大人,请让下官率兵将其擒拿,一并在祭台上献给水神!”

任森浑身一个机灵,抱拳出列。说完连忙赶去水边,将值守的校官一顿臭骂,派出十艘小船前去擒拿梁山奏乐船。

谁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梁山奏乐船依然滴滴答个不停,十艘小船五十余名官军却渺无音讯了。

“再派二十艘!”

一炷香后,芦苇丛中喊杀声响了一阵,又归入沉寂。只有那《小二黑结婚曲》还在滴答个不停。

徐槐和禁军众将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对。那遍布水泊沿岸的芦苇丛似乎隐藏着千军万马,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哎,可惜我军皆是两百石的商船,要是船只足够的话......都怪我,我该早些让崔府君准备的......”

徐槐一副愧疚的姿态对蔡攸说道。

“唉,这怎么能怪贤弟,崔浩身为京东西路安抚使,境内济水河、五丈渠、微山湖都连通梁山水域,准备战船也是他的职责。明明有那么多高大商船,却只调来一些两百石的小船,分明是没有尽心尽力。”

蔡攸为徐槐开脱说道。

“这事儿也不能怪崔府君,可能他事务太繁忙了吧。”

徐槐解释道。

“繁忙?他再忙能有我父亲蔡太师忙碌吗?能有我这个随侍官家身边的宣和殿大学士忙碌吗?我都来为神宵万寿宫开光了,他竟然都没有丝毫表示,真是岂有此理。”

蔡攸对崔浩的傲慢很不满。这些老家伙眼里只有他老爹蔡京,而不把他蔡大学士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得让这些家伙知道,我爹老了,我蔡攸才是未来!

“蔡兄息怒,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啊。”

徐槐连忙宽慰。

“那现在怎么办?”

“蔡兄,梁山向来诡计多端。我军战船不足,这水泊中又隐藏埋伏。不如以静制动。他们想让我们下水,我们偏不上当。我们在岸上演练一番,让贼寇看到我们兵强马壮,震慑敌胆,如何?”

徐槐根本一点都不想打仗,见有这么好的机会推脱,立刻找到理由,大义凛然的歪理正说。

蔡攸不通军事,对此一时也是无可无不可。

“不行!徐总管,蔡学士,我军大张旗鼓到了岸边,岂能因为小小挫折就后退!那岂不是让梁山贼寇嘲笑?”

呼延灼首先就不同意。哪儿有各方面的东西都备足了,突然说不干就不干了?

“既然呼延将军如此英勇,那我将所有战船调拨给你,你可敢出战?”

徐槐眼睛一斜,提出建议道。

“你是认真的?”

呼延灼怒气冲头。我麾下三千人马具甲的连环马,你让我去乘船作战?!你还懂不懂点军事常识!

“将军不敢吗?”

徐槐再激。

“我呼延灼无所畏惧!”

呼延灼一怒之下差点答应。

这时关胜过来解围道:“呼延将军,梁山如此行径,水中必有埋伏!可用弓弩射之,不可轻易派兵下水了。”

“可,弓弩上前!射之!”

呼延灼多少也卖关胜一点面子,下令道。

白羽飞天,箭如雨下,那艘奏乐船灵活划动,三两下划出弓箭射程之外,在两百步左右的位置上继续吹吹嗒嗒。

“神臂弩队上前,射杀他们!”

弓如霹雳弦惊,矢如白练飞蝗,雷鸣声中,瞬息三百步开外,一下把奏乐船打的哑了声。

“厉害,果然不愧是神臂弩!”

“梁山贼寇真是找死啊。”

呼延灼也微笑点头,不愧是国之利器,这次出征,从仓库中调出五百具神臂弩,自己真有先见之明。

还没想完,奏乐船又滴滴答答响了起来,只见那船上六人,每人披了一件青狐皮,摇头晃脑,吹打的好不快乐。

更过分的是,他们竟然还举起撑船用的竹杆,上面垂下一个条幅,白布黑字,上书大字:呼延无能蠢如狗。

七个大字没什么文采,却字字扎在呼延灼心头,如小刀戳刺。

“该死,该死,给我射,射死他们!”

呼延灼脸面上有点挂不住。

“嗖、嗖、嗖”弓箭齐发。

“嘣、嘣、嘣”弩如雷鸣

……

奏乐小船在两百步外晃悠,在芦苇从中忽隐忽现,可就是没人能射杀他们。

两炷香之后,轮番上阵的弓手都觉得胳膊有点发麻,五十神臂弩手也腰酸背疼了,梁山奏乐小船依然如故。撑船竹竿换上了另外一幅字,白布黑字:徐槐聪明狡如狐。

呼延灼与徐槐的条幅,一贬一褒形成鲜明对比。

呼延灼的脸色更是难看。徐槐却得意洋洋,对蔡攸道:“略有薄名,却被梁山污蔑,唉。”

“贤弟,这正是你厉害之处啊,连敌人都畏惧你的聪明才智。”

蔡攸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气煞我也!传令步军上船,杀入水泊之中!”

呼延灼怒了。

“且慢!”

关胜劝阻道:“梁山贼寇如此大胆引诱,必定有阴谋诡计,呼延将军切莫冲动!”

“我有步兵五千,梁山贼寇再有阴谋能耐我何?”

“下令登船,剿灭梁山贼寇!”

“剿灭梁山贼寇!”

“剿灭梁山贼寇!”

……

呼延灼想起“呼延无能蠢如狗,徐槐聪明狡如狐。”这样的话,就一阵窝火,非要让着这些没有眼色的梁山狗贼知道我们的厉害不可。

“将军稍待,您为主将,不可轻动,让我韩滔、彭汜率领步军去会会他们!”

“冲啊!”

“杀啊!”

……

五千汝宁郡禁军在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汜的带领下,乘船杀出码头。

五百小船以字排开,先在附近的芦苇荡转了一圈,未发现伏兵踪迹。集合杀向奏乐船。

祝家庄祝万年也想去助战,奈何船只不够,想去也去不了。

面对蜂拥而来的禁军船只,奏乐小船扭头就走,人少船快,又熟悉地形,在芦苇荡中甩开禁军船只两百步开外,向着水泊中心而去。

“梁山水贼就在前方,众军与我奋力向前,斩首一级赏钱一贯!”

“兄弟们,用力划啊!”

“这船不好使啊,我向前划它老拐弯......”

“这些该喂鱼的水贼,跑的比驴还快,有本事停下来,等爷爷跳船近战......”

梁山玄武营的士兵大都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渔民,操船弄水轻快灵活,而那些官军能够做到水上行船,不被摇晃翻船就算不错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官军就被远远落在了后面。

你们这些该杀的水贼,给老子停下啊!

正在此时,那梁山奏乐船似乎听到了任森发自内心的呼唤,竟然真的放缓了速度,又在前方吹奏起了《小二黑结婚曲》,一副欠扁的样子。

韩滔眼前一亮,心中暗喜,莫非水神也在帮我?让我心想事成?那么,水神老爷,让这些水贼的船沉了吧,沉了吧,沉了......

呸,竟然不灵了。

看到梁山奏乐船依然坚挺,梁山水贼依然嚣张,韩滔暗想,刚才果然只是巧合,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划船追赶才是正事。

“贼寇就在前方,众军认准方向,随我杀敌啊!”

“冲啊!”

“划呀!”

“梁山水贼没劲,跑不动啦!”

就这样,岸边码头上,徐槐、蔡攸、呼延灼、关胜等一众将领和数万人马,看着官军驾驶五百小船密密麻麻的跟在梁山小船身后,划出两里多地,还没追上。

忽然,远处水面上转出三艘800石高大楼船驶来,迎着官军的五百艘小船正面而来。

“那是梁山的战舰?!”

“竟然如此高大!”

“比之海船远远不如,但在内陆水域实在罕见。”

“三艘大点的船而已,难道以为能以三敌百么?”

众人在码头看到要爆发水战,不禁议论纷纷。

“呜呜呜!”

一阵牛角号响,从左右两侧水面上冲出上百艘500石的大船,船舱露出的窗口中探出弓弩,以左右夹攻之势向官军战船包围过来。

“不好,梁山军水果然早有准备,快鸣金收兵!”

梁山的500石战船不但个头比官军200石的商船大了一圈。还都有夹板防护,兵丁可以躲在里面进攻。硬碰的话,伤亡肯定惨重。

“叮叮叮”

岸边拼命鸣金,但声音却被划船的声音掩盖难以听到。

韩滔和彭汜看到自己被围攻,也有点进退失据。他们本来就不善于操船,这下想要变阵更难了。

“呜呜呜!”

又是一阵牛角号响起,原本搜索过一遍的芦苇荡中,神奇的划出一圈200石的哨船,约有两百多艘。

“不好,狡猾的梁山水寇,他们要抄我军后路!”

岸边的众将干看着着急,却没有别的办法,船只都被韩滔、彭汜划走了,他们这数万人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千米之外梁山水军对韩滔、彭汜形成合围。

韩滔、彭汜他们原本就因为被左右夹攻陷入阵型混乱,现在后路又被包抄,顿时乱成了一团。

“不要乱,不要乱,跟我冲杀向前,前面就三艘船,我们能赢!”

韩滔、彭汜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见正面船少,让手下用力的向前划。

只见那三艘八百石大船的船头,各立着一个好汉。高声唱道:

“不喜官家不种田,不拜菩萨不羡仙。我乃玄武卫副将,活阎罗阮小七是也!”

“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我乃玄武卫副将,拼命二郎阮小五是也!”

“漫领三军水上游,俱来泊内一齐休。我乃梁山玄武卫大将,立地太岁阮小二是也!”

“官军魍魉,还不投降!”

阮氏三雄三艘大船冲入官军阵中,一下撞翻数船,船上兵丁手持巨型拍杆,十余人操作,拍杆起落,不停将小船拍翻。

“救命啊,我不会水!”

“跳帮,跳帮.......”

“太高,上不去,上不去......”

韩滔、彭汜虽然名字里带水,但他们真的不会水。被大船撞翻之后,身上铠甲沉重,嘴里冒着泡往下沉。好不容易被捞上船,手脚却被捆住,丢到进了船仓。

官军众将目瞪口呆的看着官军战船拼命往回划,却在五百米处被截住,一艘艘的掀翻擒住。

“快救援啊!”

如果战马能踩水作战,呼延灼恨不得率领骑兵冲锋救援,只有几百米啊,十几个呼吸就能到的距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韩滔、彭汜被梁山水军俘虏。

关胜和宣赞摇头叹息,岸上众人无船可下水,弓弩又远远不及。大家也无能为力。

张清、邓宗弼、辛从忠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争功,否则落入这水里的岂不是自己?

闻达、李成、索超也沉默不语,他们也都是陆上战将,遇到水战,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祝朝奉、祝永清咬牙切齿,大骂梁山无耻。

云天彪装作一个隐形人,不言不语。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云龙的前途,他是不愿出庄趟这浑水的。

张勇、哈兰生面露退缩之意。

史文恭面容冷静,瞥了瞥高台上的徐槐,嗤之以鼻。曾家五虎咋咋呼呼。他们曾家和别的豪强不同,别家豪强依赖种地,他们曾家却是靠贩马发家,所以并不太在乎农时,看官军吃瘪,反而隐隐高兴,官军无能,才能显出他们曾家群雄的能力!

蔡攸也被今天的大败吓住了,明明开局很好,怎么会出这种事。

“大师!”

蔡攸着急的看向京城来的张仙师,不是已经祭拜过水神了么,怎么还出这种事?

张仙师经过初期的惊慌之后,早已想好了对策,披头散发,却又神气十足的,说道:“水神早已向我们示警,你们竟然没有发现么?”

“啊?”

“是火啊!火者,祸也!你们这些凡人,为何不听呢?”

张仙师痛心疾首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我们错怪仙师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们不该下水的。”

“我也早就想到了,但是我没说......”

众人议论纷纷。

徐槐见水面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对蔡攸道:“蔡兄,对付梁山若无强力水军难以成事。请回京之后向官家详细叙说此事,此战之败,责任在我。请官家与太师尽快调拨工匠前来,建造内陆战船,如此才能平定梁山啊。”

“唉,贤弟哪里话,责任怎么能在你呢?你已劝说,败不在你啊。我回京之后,一定在官家面前禀明此事!梁山新胜,恐会乘胜出击,贤弟可要做好防备啊。”

蔡攸也不敢在这儿多待了,寻个借口就要返回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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