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话还在继续，“可不知是因为药量有误还是什么原因，我虽肚子疼了一阵，但孩子却并没有事情。”
“韩嬷嬷便说要再出宫去，换个大夫重新开药，但我这时却犹豫了。”
“这个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如此牢固，或许就是与我的缘分，于是我便决定，我要留下他！”
“但想要留下，就要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于是，我便设计了那一次醉酒，之后又安排好了接生婆，太医，还有在我寝殿里伺候的所有人手......”
皇上早已凝起眉头，负手走至殿门口处，不愿再听，这些他早已都查清楚了。
一旁欧阳文程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而且仔细看的话，还在慢慢涨红。
片刻过后，随着一道大声沉闷的痛呼，欧阳文程的嘴角缓缓留下一道鲜血。
他随即捂着胸口慢慢向皇后的身旁靠近。
他刚才是用内功强行冲破了穴道。不过，因着红衣的指法格外厉害，因此，他这一举动，也致使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如今，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又是白希望一场，还是如此的结果。
“你为何要将我生下来？”他看向皇后大声质问道，“我宁愿你从未生下过我！”
皇后闻言直接愣住，她没想到，儿子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
“呵呵！”他一边苦笑着一边看向皇后开口：“怪不得！怪不得从小你就一直认真严厉的盯着大哥读书，不仅每日都去查看，而且还时时查检！”
“但对于我，你却是基本不怎么管。”
“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因为觉得我还小，所以才并不上心，可当我长到大哥那个年纪时，你却依然如此！”
“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我们俩是不同的！在你心里，我根本没有那个资格去靠近那个位置是吗？我只不过是你任性时铸成的一个错误！”
“不是的！程儿！”皇后立刻摇着头否认，“你也是母后心中爱着的孩子，母后从没有这样想！母后只是觉得，已经有你大哥在努力了，你们兄弟二人只要有一人成功，就都可以安稳的过好这一生！”
“而且，我心里一直对当初伤害肚子里的你的事情耿耿于怀，觉得很是歉疚，因此，我便总想着多照顾你一些，让你少些辛苦，一生平安喜乐！”
“呵！”欧阳文程冷笑一声，“我不需要这样的照顾！”
“程儿~”皇后一脸的疑惑不解。
欧阳文程的脸上满是愤怒，“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特别的照顾！我只要成功！大哥可以，我一样也可以，甚至，我要比他做的更好！就他那个不够狠的性子，也能跟我争？”
皇后听着他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程儿！你......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欧阳文程猛然蹲身靠近她问道：“我是什么样子啊？”
皇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后退不及，直接坐到了地上。
“程儿！”皇后说着，看向欧阳文程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难道，伤害你大哥的那些事情，真的都是你做的？”
之前看到皇上和欧阳文煜对待大儿子的态度和所说的话语时，她确实有过怀疑，但真正看到小儿子这副她从没见到过的样子，她的心中还是不免震惊。
“没错！”欧阳文程直接爽快的开口回应，“就是我做的，安排人推他落水，给他下毒，控制他的心智和记忆无法恢复，这都是我做的，你满意了吗？”
皇后闻言，心一下沉到谷底，果然都是小儿子。
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起身摇晃着欧阳文程的胳膊问道：“为什么？清儿可是你最亲的兄弟啊！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这么多年啊！”
“为什么！为什么......呵呵！”欧阳文程低着头一边重复一边冷笑。
然后，他突然抬起头对上皇后的脸，面目狰狞的说道：“因为你啊！”
皇后再一次被她吓的松手，重新坐在地上。
欧阳文程根本不在意皇后的状况，继续说道：“还有舅舅！”
“你们全都只顾着关注和培养大哥！大哥又聪明，每次读书遇到新内容，都能很快掌握！”
“我就拼命努力啊！每次一有进步就高兴的到你们面前表现，但你们从来都不在意，也从来看不到我的用功，就好似在你们的心里，我连跟大哥竞争一下的必要都没有，你们就已经选定了大哥！”
皇后连连摇头否定，“不！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比你大哥差，我只是觉得你并不适合......”
话说出口，她才突然感觉到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于是只能停下。
欧阳文程用力的点着头，“对！对！我不适合！我没有那个身份嘛！”
他说着，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音调突然提高了起来，大声喊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你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让我别有妄念？”
“如今，我做尽一切，原以为是我智不如人导致失败，我认了！可没想到，却是因为身世问题早已被防备，那我这么多年所做的都算什么，笑话吗？”
皇后的表情满是无奈，“程儿~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心里竟会有这么多的怨念......”
但欧阳文程并没有理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转向皇上吼道：“还有你！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真相，却还非要等到我走进你的圈套！”
“朕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皇上眯了眯眼回应道，“若你一直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一次次动手要致煜儿于死地！你们母子俩还真是如出一辙的狠毒！”
“更何况你还与穆家一起，屯私兵，在军中安插势力，图谋不轨，如此，朕岂能饶过你们？当然要釜底抽薪！”
欧阳文程闻言顿时拳头紧握，“我只恨，昨日没有给你用见血封喉的毒药，竟还让你活了下来......”
“程儿！”皇后连忙喊了一声打断他的话。
皇后再次跪到皇上面前哀求：“陛下！如今我已身在冷宫，穆家也已经被重创，你也满意了吧？还望您留程儿一命吧！”
“我不需要你给我求情！”欧阳文程没好气的说道。
皇后也不气，只是看向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程儿！你冷静一点，你那还没出生的孩子怎么办？”
欧阳文程闻言愣怔抬眸。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殿门口处的皇上却突然语气淡淡的开口：“孩子？你确实该好好问清楚那孩子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