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愣住了。
他分得清柳玄和玄凌。
但是，他和柳玄确实没有从前。
从前跟着的人是玄凌。
可是，现在他清楚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我的现在和将来一定有你。”赵源笑着回应柳玄，“这个世界有你，下一个世界，我去找你。”
柳玄内心狂喊着：别了，我怕了你们了。
不过，他何尝不需要赵源。
在这个世界回家的每一步路要靠着赵源。
赵源说得没错。
他需要哄着每一个能被他利用的人。
“好。”柳玄淡然回道：“回到属于我的世界里，请你来我家做客，好不好？”
赵源已经习惯柳玄的反驳，却没想到这一次柳玄破天荒的同意了。
赵源大喜过望，“好，好，好。我等着这一天。”
“先来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召集你能利用他献祭的人，来到这里。六大方位布下破天阵的子阵，子阵与大阵相连，形成子母阵，你位于阵中央，飞升抵御天道劫数，最后击破禁忌阻碍，抵达神域。”
“天道劫数？”
“没错。”赵源抚着柳玄的脸转过来，“煞气在这个世界徘徊上千年，每一位修炼者在修仙的道路上，体内多多少少都吸收了世间的煞气，飞升时降下的天雷根本无人抵。”
“如我这般凡人的躯体，里面煞气，灵气，神力流转，体内灵流如此浑浊，如何挡下飞升天雷？”
“这就是子阵中献祭的六人需要做的。”赵源指腹贴着柳玄额间的地狱红莲，“子阵的六人会为您抵挡天雷，直到肉身毁灭，才会轮到您。我的神明大人。”
“嗯？”柳玄嘴角挂着笑容，“你说得轻松，谁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别人啊。”
“当然是爱你的人咯。”赵源笑得异常灿烂，“爱意会让人冲动，不是吗？”
柳玄抬手摸着毛茸茸的豹子脸，“赵源，你会在阵中吗？”
“神明大人希望吗？”
“当然。”柳玄笑意浓浓，双手勾着赵源的脖子，仿佛眼前是久别重逢的爱人。
赵源笑了笑，推开柳玄，刻意的保持距离。
“柳玄，你我之间假意还是真情，不重要。我会无条件的和你一起冲破禁忌，无需在我面前演戏。”
真实的柳玄，可比假装演戏的他更具吸引力。
“为什么？”柳玄依旧笑着看他。
“我是神族，当然要回到神域。我可不想像某个脑子不成熟的人，愿意留在这一方小天地当个头目。”
赵源视线看向前方，“神域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哦？！”柳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狗东西，你当然也得祭天。”
虽说赵源喜欢真实的柳玄，可一旦真实了，他倒是有些破防。
“啧。”赵源蹙眉，“好歹我们是合作关系，您说我是狗东西，也是在骂自己哦。倒不如骂我一声狼，我们刚好狼狈为奸。”
柳玄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滚。”
难得的相处时间，赵源自然是不愿意的，像个家养的狗狗，不停地用毛茸茸的头蹭着柳玄，湿软触碰着额间红莲，顺着脸颊往下移动。
柳玄不耐烦地一掌劈在赵源的胸膛。
“嗯！”赵源闷哼一声，还来不及说话，便被飞来的一脚直接踢出了结界。
柳玄烦透地换了一身青绿衣袍，手腕翻飞，在木屋外设下重重结界。
赵源从地上爬起来，瞬间变成人形，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柳玄设下一层又一层的结界。
“好无情。知道我不用哄着也能上祭台，也不愿给点好脸色。啧，算了，刚才也算是赚了点儿利息。”
“赵源！”钟衍之冷如冰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紧接着断痕剑架在赵源的脖子上。
“你骗我离开？”
赵源伸手将脖子上的剑移开，“怎么说我骗你呢？！”
“你身上有柳玄独有的荷香，太浓郁了。”
钟衍之那双眼睛开始泛红，想来又要进入半人半魔的状态。
赵源可不想他在这里发疯，扰了柳玄的清净。
“你离开时，柳玄打了我。”赵源面不改色地说道：“他讨厌我给你出主意，狠狠拍了我一掌，还踹了我一脚。”
钟衍之双眸满是疯狂，手上的断痕剑发出嗜血的嗡鸣。
赵源索性解开腰带，扯开衣领，露出胸膛上的手掌印和脚印。
“你看看，下手多狠。”赵源苦笑一声，“你闻到浓郁的荷香，大概是因为我和柳玄过了数招，染上他身上的香气罢了。”
“……”钟衍之看着赵源胸口上的伤，深紫色的淤青看得出下手还挺狠的。
“你没有撒谎。”
“是的。”赵源胡乱穿上衣服，“你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柳玄好，自然不会对你撒谎。”
钟衍之眼眸中的红色褪去不少，收起断痕剑从赵源的身边走过，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望着层层叠叠的结界阵法，心中无比刺痛。
初见时，柳玄还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娇气少主。待在玄机宗的日子，自己可以掌控柳玄的一切。
可如今，柳玄有了力量，且这份力量还在他之上。
钟衍之抬手垂眸，左手握紧，“玄玄。”
风从指缝中拂过。
“你像风一样抓也抓不住。”钟衍之喃喃自语道。
“不，我抓不住你，你会属于所有人，独独远离我。”钟衍之固执地用灵力凝固风，宛如镜面般透明的风在光影之下，展现出自己的形态。
“真美。”钟衍之由衷的感叹，“像玄玄一样简单美丽。”
一旁的赵源默默地白了一眼，心中暗骂：以前在神域的南天宫殿，也没见它这般疯疯癫癫的。难道下了凡尘，脑子也被煞气影响了。
赵源转身便要离开。
钟衍之喊了一声，“站住！”
他手上凝固的风瞬间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见了。”钟衍之嘟囔一声，“没关系，我的玄玄不会这样。”
“有病？”赵源脱口而出。
钟衍之转身，双眼满是杀意的看着他。
“咳咳咳。”赵源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刚才口误。你找我有事？”
“柳玄刚才还和你说了什么？”
“……”赵源欲言又止。
柳玄能和我说什么？！
当然是如何利用你们上祭台，冲天禁忌啦。
赵源张了张嘴，刚想说话，面前的结界轰然倒塌。
柳玄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你们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