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怎么，还真遇到仙人了？”
蛟族强者嗤笑。
他不是没听到外界的传闻。
但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重伤，他这次没有去小残界，只派了点族人进去。
族人的反馈，确实表明小残界不一般。
但什么仙人的痕迹，反正他们是没看到的。
凤雀族强者叹了口气，“老蛟啊，我要是说，那方世界可能仙人真来过，还被伤了，你指定更不信了。”
“老麻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然连这种话也敢说。”蛟族强者一副看疯子的表情。
凤雀族强者没有像以往那般反驳，只是沉默着看向他。
另外几名强者，也同样没有反驳。
这种气氛，安静得诡异。
蛟族强者：“……”
他脸上的嗤笑僵住。
本能坐直了身子，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众强者，“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玄水族大宗正淡声道：“等那位前辈来了再说吧。”
“……”能被称为前辈的，如今整个永恒域，也只有那位了。
而对方如今，就住在城主府。
来得却比他们都晚。
偏偏还无人敢质疑。
人族强者是带着厉穆一起来的。
两人一到，他便顺势坐上首位。
抬眸看向各族强者，“你们寻我有事？”
问话之时，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温和的笑。
看起来好相处极了。
但至少差点就被打死的蛟族强者并不这么觉得。
他闭嘴得很快。
老神在在的抬头望着大殿穹顶。
大宗正率先启唇，“前辈难道不好奇，我们在小残界究竟发现了什么吗？”
人族强者不疾不徐，垂眸询问，“那你们发现了什么呢？”
大宗正：“……”
她抿了抿唇，沉声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处峡谷。”
“峡谷之间，剑气浓郁，经年不散，距离峡谷不远处，是破损的虚空。”
“后来，我们寻到下去的办法。”
她顿了顿，清冷的眸光投向厉穆，“我们在下面看到了一柄断剑。”
“一柄曾经是仙器的断剑。”
“原是想将它带出来的，只是它还需镇压剑气，若贸然取出来，剑气爆发，虚空震荡，整个小残界都必将损毁坍塌，便只得放弃。”
“不过我们使用了回溯仪……”
“前辈应当听过我玄水族的半仙器回溯仪，它正好在我手中。”
说到此处，大宗正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那柄断剑曾有剑灵，回溯仪正好重现了剑灵生前，最重要的一幕。”
“它一剑砍下了仙人胳膊。”
“那后来呢？”之前还恨不得装死不说话的蛟族强者瞪大双目，惊得直接站起了身，“后来如何？”
大宗正声音干涩，“回溯仪只重现了这一幕，便当场损毁。”
“你……你确定没看错？”蛟族强者神色怔怔，俨然一副被吓住的模样，“那剑，真的斩下了仙人的胳膊？你怎知那是仙人？”
他当然也知道玄水族回溯仪的大名，可这种事，也太……
回答他的是素来老成持重的雷龟族强者，“我们都亲眼所见，那确实是仙人。”
“即便不是仙人本体，也绝对有仙人的神魂。”
“这一点，和那群小家伙所说，灭咒鸦族的情况就符合了。”
“确实是仙人对咒鸦族下手，但并非仙人本体降临，来的只是一缕真魂。”
“也是因为，那柄仙剑，才能斩下仙人的胳膊。”
“若真是仙人本体，便是手持仙剑，以我等凡躯，只怕难伤及仙人。”
蛟族强者听得呆滞。
已经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仙人差距太大。
仙凡有别，堂堂仙人有什么必要降下真魂，也要灭了咒鸦一族？
“可是为何啊？仙人为何要这么做？”
大宗正沉了沉眸，一字一顿道：“咒鸦一族，实不该擅窥天命，妄动因果，为何非要去追根究底，探寻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是他们进入幻境空间后，所听到的仙人旨意，这便是灭族之因。”
只是这因，太过宽泛。
咒鸦族在当年做了什么，能引得仙人下这种旨意？
它甚至连十大种族都不是。
能探寻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什么又是他们不知道的事？
这件事……十大种族又是否该知道？
人族强者仍旧平和的声音于此时徐徐响起：“那么，你们现在是还准备继续追查下去吗？”
“追查咒鸦族灭族之祸？”
“又或是……”他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位强者，脸上那惯有的温和笑意淡去，“追查仙人？”
最后四个字落下，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追查仙人？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蛟族强者猛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对上人族强者那双看似平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另外几位强者也全都脸色微变，本能屏住呼吸。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大宗正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前辈说笑了，仙踪缥缈，仙威难测，我等凡修，岂敢妄加揣测，更遑论……追查？”
“只是……”
她盯着厉穆，话音微转，“晚辈很好奇，断剑在峡谷，那胳膊又该在何处？”
人族强者轻笑，“既与仙人有关，自然是在仙人手中，难道还会遗落在别的地方？”
大宗正沉声问道：“所以，厉将军当初确实不曾下过峡谷，也未曾带走过那只胳膊？”
厉穆：“……”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