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王八蛋！李墨华眼睛充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其他，他裹挟着一股怒气跑去找自己的手机，沙发上的抱枕都被他排山倒海随手扔了一地，“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从暗处里揪出来！”
“李墨华，你冷静点。”予冉抓住他的手腕，血脉在他指尖鼓动，就像一只狂躁的狮子。
李墨华甩了两下，没有甩开，倒是那几乎要骨折的疼痛唤醒了几分他的理智。他吸了一口冷气，瞬间镇静了五脏六腑，“我知道了，你刚才要安排什么。”
“帮我订一张去M国的机票，而且放出消息，让粉丝和记者都到机场来。”
“你是想？”
“没有错。”予冉说完下意识瞥了陆仁甲一眼，陆仁甲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去帮我拿瓶橙汁，冰箱在厨房。”
直到陆仁甲的身影完全拐进厨房里了，予冉才收回视线，偷偷地在李墨华耳朵边说了一句话，李墨华的瞳孔慢慢放大，而且表情也出现一丝迟疑，“你确定要这样？”
“只能这样，而且现场人太多，我们谁也不保证会不会混入他们的人，只有这个办法。”
予冉听到冰箱门关起来的声音，拍了拍李墨华的肩膀，“表情藏住话，别让他知道。”
李墨华摸了摸鼻子，迟早得知道。
庄昀开着他那辆重型哈雷，三年来第一次踏入了市局，黑熊听其他伙计说庄昀来了，起初还用鼻子嗤笑了一声，结果透过窗外就看到庄昀步伐平稳地拐进距离，吓得他杯里的水都洒出来半杯，弄湿了他的裤裆。
哭笑不得。
庄昀拐进来的时候，没看到转角处有人，生猛地撞到他身上，两个人的资料袋同时掉到了地上，那人还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但是很快放开了。
“不好意思。”庄昀弯腰拿起两个牛皮纸袋，但无论从外观、厚度还是细节，这俩玩意儿太像了，简直比一母同胞的双胞胎还难以辨认。“这……”
“不用比对了，这个是我的。”
庄昀被这个人清冷的声音冻了一下，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他，那人斯斯文文的，带着无框眼镜，跟个大学教授似得。
这种小身板，应该只能在档案局上班吧？但是刚才那一下……庄昀到现在都觉得胳膊有点疼，说不定还淤青了。
不过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牛皮纸袋的？庄昀很好奇。
黑熊马不停蹄跑出来，看到庄昀和另外一位警界奇葩站在一起，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玄幻了。
小身板视线没有多在庄昀身上停留，只是扫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就走进了警局。
黑熊跑了出来，勾着他家头儿的肩膀，一口白牙裂开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这里看到你了。”
庄昀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开，打开了牛皮纸袋一看，资料果然是自己的那份，不禁对那个人更加好奇了，这么细微的差别都能分辨？还是说他记忆力超群呢？
他视线刚好落在那人的背影，但那个方向并不是通往档案局的。
“刚才那个人是谁？”
黑熊伸长了脖子看了眼，笑眯了眼，“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海龟博士，叫楼言，据说是局长的侄子，现在在我们队，别看他小身板还是博士，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庄昀并不意外，刚才跟他撞上的时候，自己还在想事情，对方大概是害怕他受伤，拉住自己的手劲并不小。
小身板，大力量。
黑熊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一个劲儿的跟他说话，这小子高兴坏了，“头儿，你今天来这里是不是要销假的？”
“销假？我都离开几年了，你怎么还以为我在放假？”
“你那封辞职信几年前就让局长家里那只猫给撕了，局长对外也是声称你停薪留职，等你只好那个PDST的烂毛病再回来。”
庄昀心里乱哄哄的，这么几年来，他第一次听到原来这个位置还留着给他，可是……
垂落在身侧的拳头轻轻地蜷缩起来。
他跟着黑熊进入办公室，刚才那小身板楼言也在，手里端着杯咖啡，只是扫了他一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停留在资料上，这家伙大概是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很快就翻页了。
庄昀发现自己把太多时间浪费在这个叫楼言的博士身上了，就连黑熊那个神经粗大的人都发现了，“头儿，你怎么老盯着人家楼博士看？”
楼言恰好此刻抬起了头，锋利的眉拧了起来，似乎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看，庄昀这才移开了目光，“楼局在哪里？”
“我在这里。”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被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现，他身高大概在175左右，眉宇间散发出一股天地正气，眼神在岁月的沉淀中，更加犀利，仿佛要看进人心里去。
庄昀对他这个局长是敬重但也有些害怕的。
“找我还不快滚过来？”
庄昀太久没有被他这么吼了，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他回过头一看，这些人有一些还是几年前的手足，有一些是新鲜血液，但是那个位置……程小虎的那个位置，现在是楼言所在的地方。
两人的眼神再次在半空中相逢，庄昀对他微微一笑，楼言颔首，他就像是贵族里的王子，高傲，对身边的人都不屑一顾。
庄昀揉了揉鼻子，心里骂了句，哪来中二病的熊孩子，楼局这亲戚太奇葩了。
楼局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庄昀进来，就伸出手，指着自己桌子对面的转椅说：“坐吧，黑熊那小子最近背着我查东查西的，这中间一定少不了你的事吧？”
庄昀“嗯”了一声，对这些事情供认不讳，他没有想过以黑熊那根棒槌能细心到哪里去，这些小动作迟早会被楼局发现。
但以楼局护短的天性，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庄昀笑了一下。
“还笑？这次直接来找我了，是不是发现篓子捅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