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玄，恩师的境界，岂是你能理解？我如今二重之境，对付你足矣。”
陆瑾神情平静，在他眼里，李慕玄俨然与死人无异。
“废物！哈哈哈哈哈！真是废物啊！”
“陆瑾，你真是个废物！要说识人的眼光，你师父左若童，也是废物！”
“左若童那个老废物要是还活着，看到你们这群小废物，连追赶他步伐的勇气都没有，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就你们这帮子废物，活该三一门绝了啊哈哈哈哈哈！”
……
李慕玄忽地癫狂大笑起来，言语中对陆瑾充满了嘲讽蔑视。
甚至，他连左若童，乃至整个三一门，都不放在眼里，充满了贬低。
暗处观望的张之维等人，听到李慕玄这话，皆是皱紧了眉头，不明白李慕玄为何突然间要激怒陆瑾。
左若童，三一门，皆是陆瑾的逆鳞，不可触犯。
李慕玄如此羞辱，这不是在找死吗？
“死——”
果不其然，陆瑾瞬间红了双目，浑身杀意冲天而起，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恍若失去了理智，逆生三重催动到极致，所有的炁爆发，轰向了李慕玄！
如此盛怒一击，李慕玄顿时没了招架之力，整个人横飞而出。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忘刺激陆瑾：“陆瑾，你果然是废物！就算知道我是在激你，你能控制得住自己？”
李慕玄死咬着牙，就是要逼着陆瑾，冲破自身的极限。
从他决定离开纳森岛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然将自身性命，置之度外。
他知道自己跟陆瑾之间，不死不休，唯有一人能存活于世。
他也知道，自己跟陆瑾，早晚有此一战。
可他不愿看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二人，连当年那两人的步伐，都不敢追赶。
所以，他要逼陆瑾一把，也要逼自己一把！
“李慕玄——你给我死——”
陆瑾当然知道李慕玄是在激他，可那又如何？
从李慕玄侮辱他恩师，侮辱三一门的那一刻起，他的杀意，便足以冲昏他的理智！
“噗——”
在陆瑾的疯狂之下，李慕玄殊死一搏，拼着被陆瑾刺穿胸口的风险，也要用倒转八方，击中陆瑾的丹田！
“李慕玄，你就这点能耐了吗？你什么意思，啊？！让我？！老子用得着你让？！”
陆瑾瞪大了双目，似有些难以置信。
他当然知道李慕玄能耐不止于此，李慕玄这是在故意让着他？！
否则，又怎会被他轻易刺穿胸口？！
“嘿、嘿！李慕玄，别脸大了，哈、哈哈哈！让着你？哈哈哈！”
“好好看看自己吧陆瑾……维持如此庞大的力场，要抓住你的丹田，确实没那么容易……只得出此下策。”
“陆瑾啊陆瑾，你眼里……难道就只有你我那点恩怨吗？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当年……也是如此……一个三一……一个全性……你觉得，跟当年那场比起来，你我如何？”
……
李慕玄强撑着，苍老的脸上，流淌着鲜血，煞是骇人。
“自然是……比不了。”
陆瑾若有所思，稍稍平静下来。
“哈……是啊，比不了，就凭你我，如何能比得上那二位……那场战斗，何其凶险，岂是你我能比拟？”
“可那般凶险的战斗，却没有损伤到你三一门的一砖一瓦，你再看看我们？一地狼藉！”
“不过是两个小混蛋……在胡闹……在发泄罢了！”
……
李慕玄自嘲一笑，言语中似有些失落。
“……”
陆瑾沉默了。
不可否认的是，这么多年，在逆生三重一道上，他的确寸步难行。
明明他也到了这个年纪，可偏偏他无法迈出那一步，连二重之巅都踏不上，更别提三重之境了。
李慕玄说得不错，陆瑾的确是不敢啊！
他始终不敢去冲击自身境界，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连他恩师左若童当年的境界都达不到，他又要如何去杀无根生，为三一门报仇？
“可惜了。”
不远处，张灵音轻叹了口气。
只能说，逆生三重这条路，太难走了。
强如左若童，也只能止步于二重之巅，踏入虚假的三重之境。
如陆瑾这般，修炼逆生三重数十载，离二重之巅，事实上也只差一步之遥。
可问题是，即便李慕玄逼得陆瑾踏出那一步，跨入二重之巅，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是走了一遍左若童的老路。
想要真正打破逆生三重的禁锢枷锁，走出一条全新的路，难如登天！
“可惜？灵音小道长是在可惜李慕玄？”
一旁的王也、诸葛青两人相视一眼，皆露出奇怪的神色。
以为张灵音是在可惜李慕玄就这么要被陆瑾杀死。
倒也的确是有些可惜。
“不，是可惜陆瑾。”
张灵音微微摇头，却不知这话顿时让王也、诸葛青两人愈发古怪了。
他们看不出陆瑾有什么好可惜的。
被李慕玄逼到如此地步，他们都能看得出来，陆瑾周身的炁在剧烈波动，大有突破的迹象！
一旦陆瑾真的突破，那是大好事啊！
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你们觉得，当年三一门为何会落得那般下场？世人称之为大盈仙人的左若童，又为何会突遭变故，身陨道消？”
张灵音看着夜色中如白色幽魂般的陆瑾，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左若童。
他是亲眼见识过左若童的。
论资质，论逆生三重的造诣，陆瑾本该不弱于左若童。
可这份心境，这份气度，陆瑾却远不如自己的恩师。
“听说，是因为无根生带着恶童李慕玄闯了三一门，重伤了左若童前辈……”
诸葛青眯着眼，对三一门当年的往事，多少有些耳闻。
他当然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般简单。
“重伤左若童？这话，是，也不是……以无根生神明灵的手段，的确是克制三一门的逆生三重，可无根生摧毁的，却并非左若童的身躯，而是，信仰！无根生不仅重创了左若童，是刨了整个三一门的根，重创了整个三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