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上菜了。四个凉的，八个热的，摆了一桌子。
看得王大卫直愣神。这么快！熟了吗？啥时候准备的呀？曹六进门的时候？那也有点儿过分了吧！难不成是预制菜？不带这么先进的。我想想啊！嗯！应该是打我一进来，人家就预料到了。
更绝的是，上菜的伙计全程没看曹六爷一眼，就当不认识。将只认衣衫不认人和装傻充愣发挥到了极致。
伙计上完菜，退了出去，还顺手将房门关上。
曹六已经抄起筷子，王大卫也不客气，到饭点儿了。两人边吃边聊，不怎么雅致。但过去一年中他们一大半时间都在军中度过，习惯了。
王大卫揶揄道：“看来这种事儿你没少干呐！”
曹六：“偶尔，偶尔。”
“是吗？那你上一次偷偷溜出来是什么时候？”
“呃......昨天。”
“靠。这叫偶尔？一天偶一次啊？”
“昨天例外，有特殊情况。你不坐牢了嘛！”
“嗯？跟我有啥关系？”
“怎么没有？这事儿吧！说来话长。本来我是不打算出门的，在家等你消息，万一你需要我帮忙呢！可有人忍不住啊！上回他们没赶上，眼热。正好你坐牢了，他们就想弄点动静，好跟你搭上关系。可是他们没门路，于是就找上我们。还都是亲戚，也不好拒绝。”
“你们？你们都出来了？”
“对啊！必须的嘛！不过没敢在这附近聚，在马行街那边，那边偏一点。”
“嘿！还知道谨慎哪！那你们商量出什么了？”
“当然没有啦！你出来得那么快，八圈儿还没打完呢！”
“八、八圈儿？我去，敢情你们是去打麻将的啊！”
“不然呢？”
王大卫被曹六的理直气壮顶得直翻白眼，心里嘀咕：这厮怎么好像变了个人？曹六你不会还有个孪生兄弟吧！按说没有，要有，我肯定知道。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曹六你人格分裂啦！一个曹将军，一个曹纨绔。还行，都可交。
其实曹六还剩半截没说。
昨晚不到八圈儿的时候，他们收到了王大卫出狱的消息，也收到了邓绾的死讯。八圈儿一过，吕澈吼了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叫过去，一通分析，得出结论：出狱后的王大卫将面临更严酷的危机。
曹六和潘九必须立即回家，待命。因为他俩跟王大卫关系更近，如果王大卫寻求纨绔们的帮助，大概率会先联系他俩。
于是，曹六先回家了，还带着赢来的二百多文。
回家之后，曹六也睡不着，干脆翻出对讲机，主动寻求联系。结果，尝试许久，一无所获。
昏昏沉沉睡去。一睁眼，睡过头儿了，早饭也没吃上。又用了一遍对讲机，还是联系不上。干脆，打麻将，这次是跟家里人。
一上午，那二百多文都输给了张长生，还搭进去不少。
不过，刑部传回的消息倒令人惊喜，王大卫又神奇地脱困了。
中午，散场，准备吃饭。曹六回房，看着对讲机，忍不住又试了一次，结果，居然成了。于是他就又溜出来了。
因为他现在迫切想跟王大卫当面沟通。
“大卫，跟你商量个事儿。你那个宝贝，我马上赢，还有吗？”
王大卫一惊。哎呀！我宝贝呢？扔下筷子，在自己身上一顿乱摸，没找到。仔细回想，丢哪儿了？今天、昨天......
“你干嘛呢？”
“丢了。我宝贝好像丢了。”
“嗯？你不是送给张长生了吗？”
“啥？我......哦！”王大卫想起来了：那天他终于小赢了一点儿之后困得不行，上楼睡觉去了，让张长生接替他的位置。那“宝贝”，就忘在了桌上......
曹六：“怎么回事儿？不是你送的？”
“呃......这个。算了，这就是命啊！”
“靠！你是不知道，张长生这几天靠你那件宝贝赢海了。光我就输给他俩月月钱。大卫，你得送我一个，好兄弟。”
看着曹六那一脸的谄媚，王大卫心头微动：按说，张长生是曹家的家奴，却敢赢这位六爷的月钱。而曹六不仅没赖账，连那件宝贝也没动歪心思。这可有点儿打破我对地主阶级的刻板印象了。
给他再弄一个？雪风号的残骸还剩不少，都在另一个时空存着呢！可，那都是不可再生的稀缺性资源啊！真舍不得。
糊弄糊弄他吧！反正他也不差钱儿。而且，这本来就是玄学，对吧？
“你可以自己弄啊！”
“啊？怎么弄？”
“找块木头，找个木匠，雕一个不就行了。”
“啥？那能管用吗？”
“管不管用的，这谁说得准？反正我那个就这么弄的，喻守规帮我雕的。你可以试试，要不管用，还可以换个造型？”
“造型？”
“对。站着的，马背上落个苍蝇。”
“那，那能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呢？卧着的，叫‘我马上赢’；站着的，叫‘立马赢’。”
“哦！”曹六两眼放光。
“还有，小葫芦。就是，小小的，几根手指头捏着玩儿的。我们叫‘手捻儿’。”
“我知道。不过，这有啥用？”
“葫芦，葫芦。打麻将最重要的是什么，胡了。”
“卧槽！厉害啊！诶？那我弄个大的不更好？大胡比小胡更爽啊！”
“啧！你抱着个大葫芦打麻将？不别扭吗？”
“呃！有道理。还有吗？”
“小茶壶。左手托着，右手打牌。一边打一边把玩，渴了还能嘬一口。别弄太大，要不老上厕所。”
“什么讲究？”
“这叫‘把把胡’。”
“我去！还有吗？”
“没了。我就记得这么多。”
行，够用了。曹六心花怒放。打麻将输输赢赢的才几个钱？能跟这个比吗？
眼看打麻将就要在整个汴梁流行起来了，甚至都能传播到整个大宋。六爷我虽然不会木雕，也不会做茶壶，更不懂种葫芦，但我知道谁会啊！
原本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可现在有了六爷我，哈哈！
我也不贪，就学大卫，跟四轮马车一样，一家一半儿。美！
“那好。大卫，你慢慢吃，我走了。”曹六急不可待地站起身。
“慢着！”王大卫叫住他。
曹六：干嘛？哦！你也想掺一股。行，那就跟水泥一样，三家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