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有的,在场的至少还有数人都有!”
张子兴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所有商人都满是错愕之色。
都有?有什么?有银子吗?
好一会儿后,一名商人犹豫的问道:“张兄,您说的不会是静波级远洋商船吧?”
张子兴点了点头,笑道:“答对了!”
“可这不是你借贷买的吗?”
“你错了!”
张子兴摇了摇头:“这第一艘静波级商船是老朽用广德泰商号的商铺地契从皇家银行抵押借贷的。
换句话说,老朽只要给皇家银行谈好的利息,那我广德泰是不是就不欠皇家银行的银子?
既然不欠皇家银行银子,那么这第一艘静波级商船是不是就属于我广德泰的?那老朽拿这艘商船去皇家银行抵押再借款,为什么不行?
静波级商船前九艘平均价格老朽没有计算,但估摸着都在一百四五十万两左右,从皇家银行抵押给广德泰一百五十万两不算多吧。
老朽用商铺地契从皇家银行抵押了一百四十八万两,买完第一艘还剩下四十万两,我广德泰还有些积蓄,总得算下来两百万两应该是有的。
所以,诸位刚刚若是还加价,那老朽依旧会加价,两百一十万两是老朽最大承受的能力,再多了只能干看着了。”
我去……
所有商人都满是错愕之色,愣在原地。
他们是没有想到借贷还能这么玩,先从皇家银行借贷买第一艘,然后用第一艘继续抵押买第二艘,如果可能话,还能将第二艘抵押了再买第三艘,无限套娃?
跟这么个玩法,岂不是有些空手套白狼?
这个方法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操作起来极难,关键在于户部交齐银子和皇家银行的放款时限,这两条就限制死了。
他们就算是想到这个方法了,也没法让皇家银行今天就放款的。
所以,说到底还是广德泰抓住了这不是漏洞的漏洞,估计今天之后,这个漏洞就会被皇家银行给堵起来了。
“父亲,您可是吓死我了,从您叫价开始,我这后背的汗就没有停过。”
“我以为您是为了故意抬价,哪里知道您是真的要买,连我们都瞒过了。”
“是呀,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您竟然会拍卖第十艘。”
“而且还成功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咱们才是这次最大的赢家了!”
……
瞧着三个儿子惊恐又兴奋的神色,张子兴摇了摇头,没好气:“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为父这么多年了,何曾打过无准备之仗?”
“是、是……父亲教训的是!”
二儿子低声回应了两句,后怕道:“父亲,您就这么有把握皇家银行会批给我们?毕竟这是漏洞,解释权在他们手里!”
“没把握!”
张子兴摇了摇头,三个字让三个儿子兴奋的神色立刻消失殆尽,惊恐的看着父亲。
“首先,爹这么做并不违规,皇家银行的律令并没有禁止,既然没有禁止那就是可以的。
其次,户部和皇家银行欠爹几个人情,一是以优先逼迫其他商号提高工匠待遇的人情;
二是集体工坊会大大增加百姓收入和皇家银行利息的人情;
三是今天拍卖,爹让如此多商人大出血的人情,估摸着至少让商人比预定的多出一两成以上。
基于这三个理由,户部和皇家银行即便知道这是钻漏洞,但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过了今天,以后都不行了。”
三个儿子脸色一阵变幻,随即二儿子竖起大拇指:“爹,要不是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滚蛋!”
大儿子拍了一巴掌老二,看向父亲:“爹,那第三场咱们还要参与拍卖吗?”
“都行,反正目的都达到了,还有不少的剩余,你们一会儿去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就写几个标书扔进去,这东西过几年都是价值连城的!”
……
另一边,广场一侧的帐篷中,听着军士的禀报,众官员都是面面相觑之色,而后满是无奈的苦笑。
“竟然是抵押这个,真是有他的!”
“这个想法简直是绝了,它要是不说我们都想不到吧!”
“蒋总行,广德泰这么干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法无禁止即自由嘛,既然在理论上是合法的,那就借给他!”
“是这么个道理,但也就是今天一个机会了,明天开始这个类似无限循环借贷的漏洞就得补上了。”
“不止是这个漏洞,还有用商铺地契抵押借款的,到期不还的,不仅要没收商铺地契,还要追究商人的责任,强制性归还。
或者从他们的家产中扣除一两成作为补偿,防止商人们通过这个方法将商铺地契等全部抵押给皇家银行,
到时候皇家银行一大堆的商铺地契,得耗费大量人手去经营和卖掉,会让下面的人从漏洞贪污腐败的。”
“对,现在全面推动商事发展,商铺会越来越值银子,可以后趋于平稳了那就下降了,亏的还是我们!”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下午咱们再复盘,现在先去看看第三场拍卖会,也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
……
毕自严打断了众人的讨论,起身朝着帐篷外走去。
众人相互看了看,也都跟了上去。
此刻广场上的那些用来坐的木马全部都组成了一个个方格子,中间则是一张张盖着红绸的桌子,两则各一名军士站立。
毕自严敲了一下桌上的铜钟,清脆的钟声在广场上回荡着,嘈杂的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诸位,时间到了!”
“本次拍卖一共是六百八十八件各类古玩,都是太仓库中精挑细选的,还是那句话,感兴趣就拍,不感兴趣就离开,我们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事儿给你们穿小鞋的!”
“至于有哪些好东西,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大家伙儿自己看看,限时一个时辰!”
“开!”
随着毕自严的话音落下,桌子两侧军士轻轻的揭开红绸,露出了盖着的好东西。
商人们这会儿也顾不上议论了,齐齐的朝着场地中间冲去。